像霧像雨又像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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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霧像雨又像風

華年似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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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初戰告捷1

初夏的風還不是很強勁,微熱中還夾雜著些許涼意。喧鬧的大街上,無論是車子還是行人全部來去匆匆,未曾因為某件事情而停留。每個人的身上都像是被擰上了發條,一刻都不得空閒。

在這群行色匆匆的人群中,一個身著淡藍色牛仔褲,白色襯衫的女孩子,正在在一排佈告欄前仔細的看著上面的每一個招聘公告。她手裡拿著一個粉紅色的筆記本,仔細的在本上記著,並一項一項的排除。微風吹過她的頭頂,一些細小的碎發遮擋住了她的眼睛,她順手將這些碎發繞在耳後,接著排查。順利的從學校畢業後,開始了自己的新旅程——工作。然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工作。

喧囂的街道對她來說好像根本不存在,沒有什麼可以打擾到她。過了一會,她的臉上舒展開了笑容,因為她找到了一個比較適合她的工作,萬達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在招聘,恰巧這個職位對於她來說既體面,而且也不用太累。

「叩叩!」許薇輕輕地敲響了面試部的門。隨著一聲「請進!」她輕輕地擰動了把手,將門打開。對面坐著三位元考官,全部是深色的一系列西服,打著領帶。許薇懷著忐忑的心情將早已做好的簡歷遞交了過去,接著退回到了原地。

考官接過簡歷,互相傳遞著粗略的看了一眼,接著問了一些慣例要問的問題。許薇在面試之前看過一些有關這些方面的資訊,所以還是能夠對答如流。坐在正中央的一位,年紀大約在三十多歲左右,頭髮整理的光亮整齊,戴著一副黑框眼鏡,顯的特別深沉。他盯著許薇看了半響,直到其他兩位考官問完話之後,他淡淡的問了一句,「說一說你為什麼想要來這裡工作的原因吧!」

許薇想也沒有想,直接了當的說道:「我需要一份工作,而且這份工作也比較體面,如果我會被錄取,我一定會好好的工作!」

說完這句話之後,許薇的兩隻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手心裡沁滿了汗水,她不知道她這樣的回答是不是面試官願意聽到的陳詞,但是這卻是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

她將頭低垂,不敢看向面試官,因為她怕自己的這種回答會導致失敗。

「這位小姐,你是叫許薇是吧?」主試官開口問道。

許薇匆忙抬起頭,看到主試官正在微笑著看她。「是的!」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有好結果,但她還是猛烈的點頭。

「恭喜你,你被錄用了!」主試官輕鬆地從嘴裡說出這句話。

忽然間,一股熱流直沖她的腦海,她的腦袋裡嗡嗡作響,險些懷疑自己聽錯了。強壓心頭的那種狂喜,幾乎用顫抖的聲音問道:「那我什麼時候可以來上班?」

主試官微微一笑,黑色的鏡框後,那對黝黑的眸子越發顯得深沉。「隨時可以!」

下午,便正是開始上班了。許薇所在的這家公司是一所小型企業,面對現代化的市場仍舊有些心有餘而力不足,畢竟資金不是很成熟。對於所有剛剛大學畢業的大學生來說,能夠順利的找到一份這樣體面而又待遇不錯的工作,已經是很不錯了,許薇的欣喜顯而易見。

許薇忐忑不安的跟著人事主管來到新的崗位。面對著並不陌生的電腦,想一想就要開始工作了,心裡忽然惆悵萬分,有一絲欣喜,還有一絲惆悵,不管怎麼說,既然被應聘上了就要好好的工作。

許薇的辦公室是獨立的一間,並不算太大。但是設備齊全。辦公室屬於向陰的一面,初夏的時候,房間內還是有些陰冷的感覺。許薇的衣服有些單薄,坐在那裡,隱隱有絲涼意透來。她不禁用手輕撫著胳膊,希望可以緩解房間內涼意帶來的不適。

這時,門輕輕地敲響了。「請進!」

門打開了,首先進來的是人事主管齊冬青,她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女青年,據說她的能力在公司無人可及,她的身材保持的不錯,在職業裝的襯托下,越發顯得迷人而有魅力。烏黑的秀髮整齊的挽在腦後,白皙的脖子,露了出來。

「許薇,你剛來公司,或許對一切事情還不熟悉,那就讓我來告訴你好了。」她微笑著,左邊的臉頰上多出了一個小酒窩。接著,她移開了身子,身後一個人出現了,他穿著得體的黑色西服,深褐色的領帶打理的很整齊。他正是上午面試時候的主試官。許薇慌忙站起身,微微有些驚訝,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怔在原地。

齊冬青介紹道:「這位是李尤李經理,也是你這個部門的主要負責人,以後,你有什麼事情儘管可以找他。」

許薇沒想到,他居然是經理,更沒有想到,他居然親自面試了自己,而且,他還是她的上司!這一切的突然認知讓許薇感到些許不自在,慌忙伸出手,「李經理,你好!」

李尤黑色的鏡框後,笑彎了眼角,也伸出了手,「不必客氣!我們已經不是第一次見面了,以後大家在一起,工作愉快!希望你可以做到你所說的!」

他的語氣中充滿著期望,手心傳來的溫度,讓許薇忽然間覺得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這個陌生的工作崗位有了一絲溫暖,原來真實的工作壞境中也並沒有如書中所說那樣冷酷無情,最起碼眼前這個上司就很不錯。想到這裡,她的臉微微些發燙,慌忙縮回手,低頭稱是。

李尤感到了她的不自在,也伸回了手,微笑道:「好了,該說的也已經說過了。許薇,我的辦公室過了這個拐角就是。」他用手指向門外比劃著,「如果你有什麼問題可以隨時來找我!齊主管,我們可以走了!」說罷便離開了。

許薇望著他們離去的身影心裡忽然有了一絲親切感,既然是李經理將自己應聘來的,那麼,以後自己一定要好好工作,不能辜負了他的期待。想一想剛才他對自己所說的話語以及那肯定的神情,許薇心裡感覺熱呼呼的,此刻,居然也不覺得辦公室是那麼陰冷了。

坐下定了定神,想到下午下班之後,還要去尋找新的住所,她就不免開始歎氣了,在這個城市摸索了兩天,每天都是在找最便宜的旅店住下,儘管如此,手裡的積蓄已經所剩不多了,如果再找不到住的地方,等不到發薪水,就要等著露宿街頭了。

拖著破舊的行李箱,從昏暗的小旅館走出來,抬起頭望瞭望天空,剛才還晴朗的天,此刻已經有些昏暗了,走在大街上,輪子與街面摩擦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望瞭望狹長的街道,想著離租房子的地方還有好遠,看著腳上穿的這雙高跟鞋,許薇就直開始犯愁了。穿著這樣的一身裝束行走在大街上,不禁引來眾人疑惑的目光,就連自己也好受不到那裡去。

對於不習慣的高跟鞋,忍著強烈的腳痛,下意識的摸了摸口袋,倍感窘迫,餘下的錢已經不多了,不要說坐出租,就連公車的錢也是奢侈。許薇歎了口氣,這年頭,什麼都得靠自己,能省則省,忍著吧!

深呼吸,挺了挺胸,抬起了頭,邁開大步向前走去。

就這樣,靠著兩隻腳,強忍著疼痛,一步一步走回了新租的房子。天色越來越暗了,許薇感覺已經走了不少時間。這麼陰沉的天氣,看起來快要下雨了。正想著,突然感覺到手臂上有一點水滴傳來,伸出手探了探,原來真是下雨了。糟了,許薇心想,不要下大了才好!可是這雨來勢兇猛,眼看著離家門只有幾步之遙了,她趕緊邁開腳步,急匆匆的向家跑去。卻哪知,還是遲了一步,就在她即將進去家門之前,碩大的雨滴還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霹靂啪啦的降臨在了她的身上。頃刻間,衣服就被淋的濕透了。待進到家裡,全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個地方是乾爽的。

環顧了一下簡陋的小屋,環境僅僅比陰暗的小旅館稍微好一些,屋裡雖小,但是光線還是很充足。中午過來看房子的時候,就已經將窗戶打開了,此刻過於猛烈的雨勢已經在地板上流下了一大攤水,而且還在不斷地向內飄著。許薇還未來得及將自己的濕衣服換下,就急忙將行李箱擱置在門口疾步奔到窗戶前,將窗戶關好。豈料忽然刮起了一陣大風,將原本就已經搖搖欲墜的窗戶吹的四處飄搖。一時大意沒有抓牢窗框,「咣當」一聲,窗戶拍打在牆上,脆弱的玻璃,也跟著犧牲了。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許薇無奈,只好用盡力氣,將窗戶關好。沒有了玻璃的窗戶在碩大的雨勢之下顯的無能為力,那一角破碎的玻璃缺口,雨滴不斷的向室內飄著。腳上的疼痛伴隨著因為窗戶破裂而導致的惱怒,一股腦竄上了頭頂。許薇跌坐在那尚且完整的沙發上,不斷地歎著氣。風從破裂的洞口吹進,濕透的許薇感覺到有些冷,不禁打了個寒顫。無論如何,好歹還有個窗簾,可以用來遮擋。拉好窗簾後,屋內的光線有些黯淡。開了燈,昏暗的燈光下,許薇的影子被拉得老長,顯的孤獨而幽暗。

如果可以有個淋浴,痛痛快快的洗個熱水澡,那是再愜意不過了。可是,這裡沒有那樣的條件。換了衣服,用幹毛巾擦了擦頭髮,疲憊的躺在了床上。今天是幸運的,也是不幸運的。無論如何,今天馬上就要過去了。腳上的疲憊,已經將自己折騰的不成人形了。

挨著枕頭昏昏沉沉,正當睡意盎然的時候,肚子咕咕的唱起了空城計。許薇很無奈的將手按在肚子上,不由得皺起了眉頭,真是一頓不吃餓得慌呀。

無奈的坐起身,翻開行李箱,在裡面好不容易才翻出了一包速食麵,屋子裡除了這張床之外,什麼也沒有。好歹房東人還不錯,提供了一壺熱水。等速食麵泡好,許薇已經迫不及待了。狼吞虎嚥的的將速食麵吃下,躺在床上繼續回想今天的事情。想一想,自己也算是幸運的,不過剛畢業,就已經找到了一份工作,有了工作就意味著有了收入,既然有了收入,那就意味著,終於可以靠自己養活自己了。比起那些還在四處尋找工作的同學們,不知道幸運了多少倍。

躺在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想著來到這裡的之後的一切事情,不知不覺間有些困了。狂烈的風從破口的窗戶中不斷的向內吹著冷風,許薇越發感覺渾身冷嗖嗖的。下了床,來到窗戶前,將窗簾又向緊的拉了拉。

可是這一招仍舊沒有作用,萬般無奈之下,忽然想起了今天收拾屋子時,還有一張舊報紙沒有來得及扔掉,看來,只有下此對策了。從角落裡將舊報紙找出來,用透明膠帶將它粘在破碎的窗戶上,這才勉強將風暫時鎮壓住。

又費盡了力氣,終於將這件事情辦妥了,大大的松了一口氣,重新躺回床上。不算太大的屋子裡只有許薇一個人,除了行李箱,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與她做伴。什麼叫做家徒四壁,如今真正意識到了這個詞的真正含義。

等下個月發了薪水,一定要給家裡添幾樣像樣的東西。默默的歎了口氣,閉上了眼睛,回想著這些年來發生的點點滴滴。這麼多年的辛苦總算有了回報,這還要多虧那位主試官,對了,他叫李尤。想到他,許薇心裡泛起一陣甜蜜。說起來,還應該感謝他呢,他也算是自己的恩人了吧!

就這樣胡思亂想著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夜,夢中出現著一些亂糟糟的場景,幼小的時候被父母拋棄的場景,記得那時候雨也是下的很大,狂風驟雨,小小的自己站在滴水的屋簷下,等待著父母的歸來。來來往往的行人,來了又去,去了又回,始終不見父母的影子。低頭望著腳上穿的那雙粉色的涼鞋,那是媽媽給買的生日禮物,已經五歲了,卻還是是頭一次接受禮物。屋簷上滴落的水滴不斷地變大,已經成了一股小泉,逐漸的,在腳下,匯成一股小溪,一點一點的沒了小腳,然後是腳背,逐漸的,竟然上升到了腳裸。拼命的向後躲,希望可以避開這些水,可是已經沒有退路了,後面就是冷冰冰的牆壁,很冷,很冰。心裡充滿了委屈,爸爸媽媽說好的,一會就回來,可如今呢?小嘴已經噘了起來,可是依舊堅強著沒有讓自己哭出來。雨越下越大,小溪也已經成了一條小河,路邊已經沒有人群來來往往,只有自己依舊站在那裡等待。

沒有了退路,只能看著那些高漲的河水沒落了小腿。冰冷的河水不斷的沖刷著皮膚,都起了褶皺,那種感覺讓人逐漸的感到一種悲哀。終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咧開大嘴,哇哇的哭了起來。在這樣的大雨中,多麼希望哭聲可以換回爸爸媽媽,可是,無論怎樣哭泣都沒有用,遠方依舊沒有他們的身影。一個浪頭撲過來,將自己淹沒,感覺到好像有水從鼻孔,嘴裡進入,呼吸困難,終於,大叫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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