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被迫約鬥

　　葉家家族大廳沉寂得可怕，因為家主葉乾的臉色非常沉，沒有誰敢去觸黴頭，大家都選擇沉默。

　　「你們難道就不想說點什麼嗎？」葉乾開口了，語氣卻異常平靜，目光從大廳內每個人的臉上掃過，被他的目光掃過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中忐忑。

　　「父親，這件事情說到底我們並沒有選擇的餘地，所以也無退路。」葉博峰硬著頭皮說道，隨即看向葉辰，道：「葉辰答應林逸飛於三日後的正午時分擂臺分高下，此次未戰便已知勝負。他這樣做不但改變不了什麼，反而還丟盡我們葉家的臉。到時候，馨兒還是要嫁給林逸飛，我們葉家也會淪為青陽鎮的笑柄。」

　　「二哥說得極是，這次葉辰不知天高地厚，衝動之下冒然答應林逸飛的挑戰，根本就是給了林家一個打我們葉家的臉的機會。這相當於把臉伸出去讓人打，實在愚蠢至極！」

　　葉銘也站了出來，譏笑著瞟了葉辰一眼，一臉嚴肅地說道：「爺爺，您當時根本就不該讓這個真力盡失的廢人來家族大廳，我們葉家也不至於在三日後被人嘲笑！」

　　葉乾雙目一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聲，幾乎將桌子都給拍裂，真力激蕩而出，使得眾人渾身一顫。

　　「混帳！你們簡直是一群混帳！你們骨氣那裡去了？是不是多年的養尊處優反倒讓你們成了軟骨頭，看看你們那副奴相，這樣下去我們葉家遲早被人趕出青陽鎮，甚至是滅族！」

　　葉乾簡直是怒不可遏，真力震斷發帶，滿頭花白的頭髮猛地炸開，如一只憤怒的老獅子，嚇得葉博峰等人脖子一縮，低下頭不敢再吱聲。

　　「滾！你們立刻給我滾！」葉乾怒吼連連，嚇得葉家一眾人快速退出了大廳，唯獨留下了葉辰與他的父親和妹妹三人。

　　葉家的那些人離開大廳後，外面立時就傳來他們的聲音，有譏諷的，有嘲笑的，也有歎息的。

　　「就憑他這樣的廢物，還敢與林逸飛打擂臺，簡直就是找死！不過，死了也好，以後再也不用擔心他給我們葉家丟臉了，而且還省了糧食……」這是葉銘的聲音。

　　「我看這次葉辰真的沒命了，雖然成為廢人後有時候覺得他為葉家丟臉，但始終還是我們葉家的人，想到他只有三日可活，心中還是有些不忍。」

　　「若不是自己托大，也至於會走到這一步。我們整個家族都拿林家沒有辦法，可他一個修為盡失的人卻偏要強出頭，這能怪得了誰，都是他自找罷了。」

　　「不錯，若馨兒與林逸飛聯姻，林家就不會處處爭對我們。現在葉辰這麼一鬧，以後我看林家那些人怕是得給我們穿小鞋，這一切都是拜葉辰所賜，死了也是活該。」

　　「能讓家族更好，能換得家族平安無事，犧牲一個家族嫡系女弟子算什麼？可笑的是，葉辰竟然不顧死活硬要阻攔，而且還得罪了林家！」

　　緊接著，其他堂兄堂妹以及小叔的聲音也相繼從遠處傳來，由於大廳內很安靜，所以傳來的聲音很小但也能聽得清清楚楚。從聲音中，葉辰就知道後面四句話的第一句是堂姐葉菡說的，第二句是堂妹葉可兒說的，後面兩句則是小叔與堂兄葉青說的。

　　聽到這些話，葉辰的心中宛如有烈火在燃燒，可是臉上卻沒有怎麼表現出來。然而站在他身前的爺爺蕭乾卻將牙齒咬得咯咯聲響，倘若那些人現在就在這裡，葉辰相信爺爺蕭乾多半會幾個大耳刮子抽上去。

　　「爺爺，沒事的話，我和馨兒就先退下了。」見蕭乾陰沉著臉不說話，葉辰低聲說道，腹部被打了一拳，到現在還抽搐似地痛。

　　「且慢！」葉乾叫住準備離去的葉辰的與葉馨兒，然後默默地看著了葉辰良久。從葉乾的眼中，葉辰看到了久違的讚賞之色，這種眼神已經四年不曾從葉乾的眼中看到過了。

　　「馨兒，你扶著你哥哥先坐下來休息一會兒，爺爺很快就來。」葉乾留下這麼一句話，然後便大步離開了。片刻之後，蕭乾又回到了家族大廳，將手伸到葉辰的面前，道：「孩子，拿去吧，短短三天時間，也只有凝元丹能讓你突破到通脈境第一重了。時間太短，就算有大把的修煉資源也來不及。能增加一分實力算一分，即便敗也不會敗得那麼難看。」

　　葉辰看著爺爺葉乾手中如櫻桃大小的碧綠色丹藥，一時間心中不知道是何滋味，這是四年來家族第一次給他丹藥。葉辰知道，並不是爺爺重新看重自己，說得直白點是可憐自己罷了。而且也不希望自己輸得太慘，連對方一招都接不下，那樣太丟葉家的臉。

　　「謝謝爺爺！」葉辰低聲說道，默默接過葉乾手中的凝元丹。葉乾深深看了葉辰一眼，轉身離開家族大廳，途中搖頭歎息。他自然不相信葉辰能勝過那林逸飛，境界相差太大，不可能爭鋒。

　　「哥哥，我不要你為了馨兒去比鬥！」葉馨兒睜著靈動的大眼睛看著蕭凡，淚光在眼眶中快速凝聚，以充滿哀求的語氣說道：「哥哥，馨兒代哥哥與林逸飛一戰吧。等哥哥你以後變得強大了再保護馨兒好不好？」

　　「馨兒，你聽哥哥說。」葉辰拉著妹妹手，神色認真而嚴肅，道：「這四年哥哥什麼都沒有為你做，反倒是你為了護著哥哥而經常和葉銘他們起衝突。這一次，讓我這個哥哥為妹妹做點事好不好？」

　　「不好！」葉馨兒搖頭，心中充滿了感動，傷心地說道：「哥哥真力盡失，怎麼是林逸飛的對手，馨兒不要你被那個傢伙欺負！」

　　「好了，不要說這個了，我已經與林逸飛定下了約定，三日之後擂臺比鬥，明日整個青陽鎮怕是都知道了，就算是現在改變主意也來不及。馨兒你先回自己的房間去，哥哥試試將這凝元丹服用後會有什麼效果。」

　　「不，我要看著你。」葉馨兒撒嬌，可憐兮兮地看著葉辰。

　　葉辰捏了捏她的臉蛋，笑道：「聽話，回去吧。」

　　「哼！」葉馨兒破涕為笑，皺了皺精緻的小鼻子，嗔道：「人家都不是小孩子了嘛，幹嘛還要捏人家的臉蛋。」

　　「誰讓你是妹妹呢，再不會聽話，哥哥可又要捏了。」葉辰故意嚇唬她，聲起間便將手伸向她的臉蛋。葉馨兒嬌軀一閃就躲過了，隨即嘻嘻一笑，露出兩個深深的小酒窩，道：「好了好了，馨兒回去就是了。哥哥你可要好好休息，等傷好了再修煉也不遲。」

　　「知道了，快去，快去。」

　　葉馨兒走了，葉辰滿臉溺愛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葉辰臉上的溺愛之色也隨之消失，轉身看了一眼仍舊若無其事地半躺在座椅上的父親。

　　葉辰靜靜地走了過去，看著那胡渣淩亂的臉，沉聲說道：「三天之後的正午，或許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不知道你是不是也覺得我這樣的廢物活著給你丟臉了呢，亦或是你根本不就關心這些。現在你能否告訴我，我娘是誰，她究竟在哪裡，為何從小到大我與何馨兒都沒有見過她，而你對此更是隻字不提。」

　　等了幾息時間，見父親還是一聲不吭，葉辰深深一歎，失望透頂，轉身離開了家族大廳。當他的身影即將消失在大廳門口的時候，半躺在座椅上的葉博彥微微睜開了眼睛。這一瞬間，他的眼神不再那麼頹廢武神，反而格外的精亮，只是那一絲光亮如曇花一現，眨眼便消失了。

　　葉辰回到了自己居住的那個被遺棄的廢院，推開有些朽壞的大門，進屋後返身關好房門，然後快速上床盤坐了下來。取出櫻桃大小的凝元丹，默默看著它，輕聲自語：「凝元丹啊，服下去，所有的真力多半又是被丹田內的神秘東西所吸收。若這顆凝元丹能將它喂飽那該多好……」

　　說到這裡，葉辰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自嘲之色。丹田內的神秘物體，他足足喂了它四年整，加上原本被吸收殆盡的通脈境七重的真力，加起來得相當於多少凝元丹？這一顆凝元丹就想要喂飽它，幾乎是在做白日夢。

　　不過，一線希望也算是希望，手中有凝元丹，葉辰自然不會放著不服用。當下便將凝元丹放入口中，這種丹藥蘊含不少的天地元氣，入口即化，快速變成一股股氣流向著周身百骸流去。

　　葉辰趕緊凝神靜心，引導那些元氣流向丹田，化為自己的真力。果然不出葉辰所料，真力剛剛形成，丹田內那神秘的東西就像一個漩渦似的，將真力瞬間吸了進去，同時讓葉辰的丹田產生刀絞般的劇痛，痛得他汗如雨下。

　　突然，葉辰心中一驚，發現凝元丹的元氣不需要自己引導，竟然瘋狂向著丹田湧去，像是受到了神秘物體的吸力，不過片刻時間，凝元丹產生的真力便被吸得乾乾淨淨。

　　「看來註定無力回天了……」葉辰自語，對於這樣的打擊早已承受了不知多少次，就在他心灰意冷的時候，突然感覺到丹田內的神秘物體竟然在顫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