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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因躲難身漂泊,怎遇分金重義知。
卻說有一人,姓張名飛,字翼德,乃燕邦涿郡范陽人也;生得豹頭環眼,燕頷虎須,身長九尺餘,聲若巨鐘。家豪大富。因在門首閑立,見關公街前過,生得狀貌非俗,衣服藍縷,非是本處人。縱步向前,見關公施禮。關公還禮。
飛問曰:「君子何往?甚州人氏?」關公見飛問,觀飛貌亦非凡;言曰:「念某河東解州人氏,因本縣官虐民不公,吾殺之。不敢鄉中住,故來此處避難。」飛見關公話畢,乃大丈夫之志。遂邀關公於於酒肆中。飛叫量酒,將二百錢酒來。主人應聲而至。
關公見飛非草次之人,說話言談,便氣和酒盡。關公欲待還杯,乃身邊無錢,有艱難之意。飛曰:「豈有是理!」再叫主人將酒來。二人把盞相勸,言語相投,有如契舊。正是:
龍虎相逢日,君臣慶會時。
說起一人,姓劉名備,字玄德,涿郡范陽縣人氏,乃漢景帝十七代賢孫,中山靖王劉勝之後,生得龍准鳳目,禹背湯肩,身長七尺五寸,垂手過膝,語言喜怒不形於色,好結英豪,少孤,與母織席編履為生。舍東南角籬上,有一桑樹,生高五丈餘,進望見重重如小車蓋,往來者皆怪此樹非凡,必出貴人。玄德少時,與家中諸小兒戲於樹下:「吾為天子,此長朝殿也。」其叔父劉德然見玄德發此語,曰:「汝勿語戲滅吾門。」德然父元起。起妻曰:「他自一家,趕離門戶。」元起曰:「吾家中有此兒,非常人也,汝勿發此語!」年十五,母使行學,事故九江太守盧植處學業。德公不甚樂讀書,好犬馬、美衣服,愛音樂。
當日,因販履於市,賣訖,也來酒店中買酒吃。關、張二人見德公生得狀貌非俗,有千般說不盡底福氣。關公遂進酒於德公。公見二人狀貌亦非凡,喜甚;也不推辭,接盞便飲。飲罷,張飛把盞,德公又接飲罷。飛邀德公同坐,三杯酒罷,三人同宿,昔交便氣合。
有張飛言曰:「此處不是咱坐處。二公不棄,就敞宅聊飲一杯。」二公見飛言,便隨飛到宅中。後有一桃園,園內有一小亭。飛遂邀二公,亭上置酒,三人歡飲。飲間,三人各序年甲:德公最長,關公為次,飛最小。以此大者為兄,小者為弟。宰白馬祭天,殺烏牛祭地。不求同日生,只願同日死。三人同行同坐同眠,誓為兄弟。
有德公,見漢朝危如累卵,盜賊蜂起,黎庶荒荒,歎曰:「大丈夫生於世,當如此乎!」時時共議,欲救黎民於塗炭之中,解天子倒懸之急。見奸臣竊命,賊子弄權,常有不平之心。
不爭龍虎興仁義,賊子讒臣睡裡驚。
卻說張飛,一日告二兄曰:「今黃巾賊遍州郡,劫掠民財,奪人妻女,倘若賊來,飛雖有家財,不能作主。」玄德曰:「似此若何?」飛曰:「咱不若告燕主,招些義兵,便賊來何懼?」玄德並關公言曰:「此舉有理。」即便上馬,離家來見燕主議事。
撚指到燕主階前,下馬,被門人攔住。飛曰:「念某特來見主公,有商議的事。」把門人曰:「少待某報知主公。」把門人至廳前稱:「有一人在衙前,欲與事。」把門人曰:「少待某報知主公。」把門人至廳前稱:「有一人在衙前,欲與主公有議的事。」燕主曰:「交請來。」飛即隨門吏人到於廳上。燕主賜飛坐。燕主曰:「公有何干?」飛曰:「今有黃巾賊遍天下,倘若來此都,此中無備,卻不踏碎燕京?」燕主曰:「雖然如此,府庫無錢,倉廩無粟,無甚糧草養濟軍人。交誰人為其頭目?」飛曰:「某雖有上部下民,略有些小家財,可贍軍人。」燕主曰:「便招得些義兵,交誰為頭目?」飛曰:「某家有一人,姓劉名備,字玄德,乃中山靖王劉勝之後,其人生的龍准鳳目,耳垂過肩,手垂過膝,可為頭目。」燕主即時出令,立起義旗。為首者乃劉玄德,次下關雲長、張翼德、糜芳、簡獻和、孫虔。不滿一月,招的義軍三千五百。
燕主當日,共劉備於教場內教演其軍。燕主看時,所招軍將,人人有力,個個威雄。燕主甚喜。正門中間有人報曰:「禍事也!」
幽郡聚勇興戈甲,反亂黃巾覓死來。
燕主言曰:「有何禍事?」答曰:「今有黃巾賊,離城百里,來取幽州。」燕主曰:「義軍頭目如何?」玄德曰:「主公免憂,備願領軍去破黃巾。」道罷,玄德辭了燕主,領所招軍將,出城三十裡下寨。
玄德坐於帳上,問曰:「誰人敢去探賊兵多少?」道一聲未了,有張飛帳前報喏:「飛願自往。」玄德曰:「兄弟去,小心者!」道罷,張飛上馬出寨去。不多時,飛複回,下馬至帳前告曰:「今有漢天子,差元帥皇甫嵩,持詔敕,如有作下罪人,招軍買馬,敢破黃巾賊者,便掛先鋒印。若滅了黃巾賊,封官賜賞。告哥哥:咱在此處,只一郡之主,不若投漢元帥,與國家出力;東蕩西除,南征北伐,顯功於今,揚名於後。」玄德聽得張飛道罷,甚喜;即時引手下人出寨迎接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