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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艾霓八歲。
八月份的上海,到了夜裡也是酷熱難當的,艾霓坐在凳子上邊吃西瓜邊看電視。艾思夢剛剛從衛生間洗好澡,換了一條草綠的連衣裙,整個人顯得年輕又有氣質,她對著電風扇吹著濕漉漉的頭髮,對艾霓說:「我等下去王家姆媽家裡玩兩圈,儂自己洗好澡,早點睡覺,電視不要看得太晚了哦。」說完就關上門出去了。
繼父陳富榮一聽艾思夢出去的聲音,連忙從臥室裡面走了出來。
「霓霓,儂媽媽出去啦。」繼父一邊說一邊四處張望。
艾霓覺得繼父好像在找些什麼東西,回答說:「她打麻將去了。」
繼父聽到霓霓這麼說好像暗暗松了一口氣,拖了拖鞋「吧嗒,吧嗒」的又回了自己的臥室,還特地關上了房門。
艾霓吃完西瓜,吹了會電風扇還是覺得渾身黏糊糊的,剛想拿了乾淨的睡衣好好的沖個冷水澡,看見媽媽手裡拿著兩隻涼鞋,光著腳丫,躡手躡腳的開門進來。
「媽媽……」艾霓見媽媽這副神秘的樣子,感到很疑惑,剛想開口問,看到媽媽打了個手勢讓她不要發出聲音。
艾霓點點頭,走了進衛生間,放下乾淨的衣服,準備刷牙,就聽到從媽媽房間裡發出激烈的爭吵聲。
「儂好額呀,我前腳走,儂後腳就偷我的存摺。」
「啥叫偷,儂給我搞搞清楚,這個鈔票是我的好伐。」
「啥儂的我的,結了婚就是共有財產,儂給我講講清楚,儂拿這個存摺派啥用場?」
「我只不過看看呀,儂這麼緊張做啥,哼哼,還好我拿了看看,我問儂,這上面哪能少了兩萬塊。」
「……」
「儂這這個女人,用老子的鈔票,眼睛哪能眨也不眨的啦,儂當老子賺鈔票這麼容易啊?儂將這兩萬塊儂到底用到啥地方去了。」
「哪能啊?就用儂兩萬塊呀,儂就這麼心痛啊,兩萬塊算啥?人家一件名牌的衣服就要幾萬塊。儂看看儂自己的腔調,哎喲,我的眼睛真是瞎掉了,哪能會嫁給儂這種人哦。」
「啥,儂這張臭女人,我要不是當初看到儂長得漂亮,哪能可能討你當老婆,儂被多少男人騎在身上儂當我不曉得啊,還拖了只拖油瓶,我沒嫌棄儂,儂倒先倒打一耙了。」
「乒……乓……」
「儂這個臭女人,無法無天了,敢摔東西了,我打死儂。」
「哎呀,救命啊……陳富榮要殺人啦……」
「儂再叫呀,儂再凶呀,我今天不給點顏色給儂我就姓陳。」
「咚……啪……」
艾霓聽到外面的吵架聲,嚇得一動也不敢動,聽這個聲音繼父好像在打媽媽。
艾霓用毛巾抹了把臉,急衝衝的跑去看個究竟。
「霓霓啊,儂快來幫幫媽媽呀,我快被這個赤佬打死掉了呀……嗚…….」艾思夢披頭散髮,衣服也被扯爛了,光著腳,躲在沙發後面,臉上面有幾道紅印子。繼父手上拿了一隻拖鞋追著她打。
「陳叔叔,求求你不要打我媽媽。」艾霓看到媽媽被打成這樣,心疼得不得了。
「儂出去,這跟儂不搭嘎。」繼父用力將艾霓往外面推。
「求求你,我以後聽你的話,你叫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洗衣服燒飯,隨便什麼都可以,只要你不打我媽媽。」艾霓淚流滿面,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艾思夢看到艾霓這個樣子,扯著喉嚨尖叫:「霓霓,儂給我起來,儂做啥給這種人下跪,他不配。」
「儂……,我打死儂……」繼父氣得臉紅脖子粗,隨手抄起床頭櫃上的玻璃煙灰缸向艾思夢扔去。
「媽媽,當心啊……」
「砰……」一記悶響,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
……
「哎呀,我的霓霓,儂哪能啦,儂醒一醒呀。」艾思夢扶起倒在血泊中的艾霓,只見艾霓雪白光潔的額頭上被砸出一個血窟窿,鮮紅的鮮血「噗噗」的向外流。
「這哪能辦呀,我的霓霓呀,儂這個殺千刀,還站著做啥,快去拿條乾淨的毛巾呀……」艾思夢姣好的面容此刻已經面目全非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了艾霓的血,整個人看上去十分駭人。
「喏,拿毛巾把傷口壓住。」繼父看到艾霓昏迷不醒,感到後怕起來。
「儂給我滾,我要和儂離婚,還要告儂虐待婦女兒童,儂就等著法院的傳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