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相知相識 第九章 酒神

夜，寂靜的可怕，也容易勾起心裡頭最柔弱的一角，很不願意想起自己過往的一切，但是如魔靨般的記憶卻始終都不肯放過他，沾滿了鮮血的手掌時刻提醒著他，有多少無辜的生靈曾經喪生在其下，每到夜裡總是被痛苦的記憶煎熬著，如果有重來，他寧願自己沒有來過這個世界。

北陵心痛的看著被痛苦糾纏著的少主，如果可以他寧願痛的是自己，少主雖然為修羅，但是他卻沒有修羅嗔恨之心，執著爭鬥之意志，這一切的罪孽不應該由少主一個人來承擔的，最痛心的是，每次看到少主痛苦的樣子，自己卻無能為力。

「北陵，出來陪我喝一杯吧。」獨自在庭院裡面喝悶酒的澤軒知道北陵一直都隱藏在他的身邊。

「是，少主。」北陵在他身旁坐下，舉起為他而倒的酒杯一喝而盡。

「從修羅道出來有多久了？」再為他斟滿。

「已經有半年了。」

「這半年來，要你跟著我過這種流浪者般的生活，真是委屈你了。」離開修羅道後，自我放逐的日子並不好過，在昔日對他虎視眈眈的修羅們都恨不得除之而後快，不想自己的雙手再沾上鮮血，只有不斷的搬遷。

「少主，屬下是心甘情願的，一點都不委屈，而且屬下這條賤命是少主給的，又待屬下如親兄弟，屬下感激都來不及，怎麼會委屈。」能跟著少主是他的榮幸啊，自從一百年前少主從赤血修羅手中救了他一命後，他的命就是少主的。

「好兄弟，咱們來幹一杯。」在痛苦的邊緣，是北陵鼓勵他離開修羅道的，如果不是他，他現在還在修羅道裡受難。

「你們在幹嘛？」清脆爽朗的嗓音一下子打破了沉悶壓迫的氣氛，聊無睡意的夜雨剛走出來就見到他們便好奇的走上來問。

「夜深了，貴客不睡覺，跑出來幹嘛？」一見到她，北陵就忍不住和她杠上了。

「要你管，哼！」夜雨一屁股坐在澤軒的身邊，一手不客氣搶過酒壺靠近鼻子聞了聞驚喜：「這酒好香啊。」說著就往嘴裡倒。

「慢著。」澤軒按著酒壺不給她喝：「你會喝酒嗎？這酒很烈的。」

「你知道本姑娘是誰嗎？本姑娘可是西湖底有名千杯不醉的酒神喔，酒神怎麼不會喝酒啊?!」夜雨邊說著還一掌拍在心口上，信心滿滿的。

「是嗎？不會是瞎編的吧。」一個小姑娘，會喝酒就已經很讓人驚訝了，還千杯不醉呢，北陵一百個不相信。

哎呀呀，竟然看扁我，等會要你死的很難看，夜雨半眯起眼睛，狡黠地挑釁：「怎麼，你不相信我，要不我們來比一比。」

「比就比，誰怕誰了。」北陵很豪氣的接受她的挑戰，就不信他的酒量會比她差。

「你們怎麼又抬起杠來了？」受他們的情緒影響，澤軒的心情一下子輕鬆了很多，微笑著不打算阻止，這北陵平時挺冷靜的，怎麼一碰上才認識不久的夜雨就變得那樣的急躁。

「誰叫他看扁我。」夜雨嘟著可愛的嘴說。

「是她先挑釁我的。」北陵也不甘示弱的喊。

難得很有默契的一起回答。

「少囉嗦，去拿酒來。」夜雨迫不及待要看他落敗的樣子。

「去就去。」北陵說完站起來去拿酒。

澤軒哭笑不得的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