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治療

　　聽風有些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向江述投去求助的目光。

　　江述無奈的搖了搖頭：「以後便叫少夫人吧。」

　　少夫人？就這麼一個女人？

　　聽風慫了慫眉，面上有些不情不願，但還是委屈巴巴的喊了一聲：「少夫人。」

　　「唉，真乖。」

　　林曉直接用聽風送上來的水洗漱，然後坐在了桌旁。

　　江家果然是大戶人家，光是吃就和別人差了十萬八千里。

　　雖然江述看起來好像並不是很有權勢，但是那個江恩也不敢虧待了他。

　　畢竟桌上擺放著的，可是各式點心都有，甚至還有熱氣騰騰的蓮子羹。

　　「你倒是半點不客氣。」

　　江述被聽風推到桌前，看著正在喝粥的林曉，忍不住開口。

　　林曉挑眉一笑：「放心好了，我吃你的住你的，總不會叫你吃虧。」

　　江述對她這句話倒是有些好奇，這個女子看起來，全然不像她這個歲數該有的老成。

　　想到這裡，他突然開口：「你今年幾歲了？昨晚上說要借我江家的勢，你想怎麼借？」

　　林曉一想到自己這具身體才十來歲，不由得便有些尷尬：「你管我多大了，總之不會食言就對了。」

　　「借你的勢回去這件事不著急。」

　　林曉放下碗筷：「你總得讓我先住下，幫你看病吧。」

　　江述看了她一眼，半響後才轉頭吩咐聽風：「給少夫人準備一間客房，一應生活用度按照我的給予。」

　　他對自己人都是這麼好的嗎？

　　林曉心裡倍感安慰，在用完早膳後直接給江述診脈。

　　想當年她可是苦學中醫，學成之後慕名而來的人能從京都排到巴黎。

　　江述從昨天晚上她說要幫自己治療起，便一直是種順其自然的態度，但是林曉知道，他其實是不信任自己的。

　　不過沒關係，等她把他治好了，就無所謂信不信任了。

　　「你中毒了？」

　　這是林曉在把脈後得出的第一個結論，她眉頭越皺越深，手搭在江述的脈搏上久久沒有拿開。

　　江述那雙原本就不抱希望的眼睛更加平靜了一些。

　　「治不好就直說，我不會怪你，看在你勇氣可嘉的份上，我讓人送你回去，再給你些銀子吧。」

　　林曉看著江述臉上淡定的表情，挑眉一笑，他心裡頭絕對沒有所表現出來的那麼淡定。

　　「我皺眉不代表治不好，只是有些麻煩。」

　　「你這毒，是小時候落下的毛病吧，原本不是很難治的，但應該是用錯了藥，你應該找找之前給你治療的大夫，不是學藝不精就是不懷好意。」

　　林曉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又道：「不過你這病要根除也不是很難，就是實在麻煩。」

　　「需得藥浴泡個七七四十九天，而且必須保證水溫，絕對要一直是高溫狀態，通過汗水把毒素排出去，然後再進行每三天一次的針灸，讓你的肌肉和神經系統重新恢復知覺。」

　　林曉每說一句，江述的眉頭就皺的更深一分，原因無他，不僅僅是林曉說的很多個字他都聽不懂，更重要的是，之前看過的大夫都說治不了，何以到她這裡，便是能治，但麻煩而已。

　　似乎看出來了他在想些什麼，林曉勾唇淺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在你們家過得應該也不是那麼順暢。」

　　「你這病倒也不是不能治，但要看那些人，敢不敢治，而且後期針灸對醫術的要求十分嚴格，一針下去悠關生死，尋常人，可不敢下手。」

　　「那你便敢了嗎？你看起來才多大，哪裡有那些行醫多年的醫者厲害，要是你才是那個來害我家少爺的人怎麼辦？」

　　聽風聽到林曉的話忍不住反擊，絲毫都不敢相信這麼一個弱小的女子能夠治好他家少爺。

　　而林曉知道，且不說自己一個鄉下丫頭的身份，就單單是年歲，也是叫人不敢相信的。

　　只是她心裡頭的確想要治好江述，不僅僅是為了那些利益，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未來做準備。

　　將來不出意外她是會開醫館的，要是有把江述的腿治好這個活招牌在，不愁沒人找她看病，所以……

　　「我目前是沒辦法跟你保證一切，所以只能看你家少爺了。」

　　林曉知道自己拿不出有力的保證來，所以選擇權得交給江述，只是，她確定江述會同意她的治療。

　　「得看你家少爺是願意賭一把，還是想要一輩子都待在輪椅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

　　她眼神定定的看著江述，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紮在了他的心上。

　　「我同意你的治療。」

　　江述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拒絕，如同林曉所說，他只能賭，賭一個能讓自己站起來的機會。

　　「很好，等會兒我就把藥方給你，讓你的小聽風兩個時辰後來找我，我交代他一些事情，事不宜遲，最好就今晚開始泡藥浴。」

　　說罷林曉便要起身離開，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的房間在哪裡？」

　　「隔壁，我這就叫人去收拾。」

　　聽風已經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了，立刻就開了口。

　　林曉點了點頭，徑直往門口走去，江述的聲音突然響起：「需要我給你家人送封信嗎？」

　　林曉腳步一頓，半響後才開口：「不用了。」

　　回到房間後林曉心情有些煩躁，腦海中一直回想著江述說的話，要不要送信？

　　其實如果為了不讓林河他們擔心的話，信是要送的，但是效果就不好了。

　　她心裡頭有一套計畫，知道現在林家估計因為她失蹤的事情各執一詞，按照林何氏的性子一定一口咬定她跟人跑了。

　　林河他們一定不相信所以會苦苦的尋找她，兩方因為這件事會越鬧越大。

　　等到將來她回去的時候直接拉著媒婆去指認林何氏把她賣了，激化矛盾，那大房日後在二房面前永遠都是理虧的狀態。

　　這樣她可以為自己所生活的家庭謀求一些福利。

　　只是要瞞著林河和林陳氏，效果才會好。

　　但這樣一來，林曉總覺得過意不去……

　　為什麼要過意不去？他們又不是自己的身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