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遊園之宴

殷寒之眉頭微皺，總覺著這人的身形有些眼熟，不期然想到髒了他湖還要他費力撈上來的女人。

　　可這個時間，她來這兒是為何？

　　「去跟上，看看她去了哪兒？」殷寒之讓人去確認，自個兒鑽進一旁的巷子沒了蹤影。

　　慕清歌走在靜悄悄的路上，卻恍惚察覺到背後有人跟著她，猛然回過頭去，空蕩蕩的街道不曾有人走過，雪上也只有她那一排腳步。

　　皺起眉，速度更快了些。

　　一直到她從後門進了丞相府，那種怪異的感覺才徹底消失。

　　攝政王府。

　　殷寒之正泡在熱湯裡閉目養神，身後憑空出現一個人，跪下回話，「主上，那人進了丞相府。」

　　八成，就是那小心思豐富的二小姐了。

　　只不過，這麼晚了，她在那兒做什麼？難不成慕洪山又要玩什麼把戲？

　　「今夜，宮中可有什麼消息？丞相呢？」

　　「安靜的很，皇上喝過藥後便歇下了。丞相在家中，哪兒也沒去，倒是方才那巷子裡跟一位男子勾肩搭背的，似乎是丞相府大小姐。」

　　說完，正對上殷寒之似笑非笑的眼神，倏然低頭認錯，「屬下不該自作主張！」

　　殷寒之無所謂擺了擺手讓他退下，想到丞相府另外的大小姐，眼中豈止是厭惡，更多的是噁心。

　　……

　　退婚的消息，不過兩日便傳遍了，慕清歌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只是明月這兩日憤憤不平的，像是要為她出口氣似的。

　　只不過，讓府中人有些意外的是，二小姐跟三皇子的婚都退了，為何三皇子卻遲遲不來同大小姐求親？

　　李氏也急不可耐的三天兩頭跑慕畫心的屋子，昨晚跟顧文鬧得很了，此刻倒是疲憊的很，對著李氏著急的模樣也有些不耐。

　　「娘，你別擔心，興許是三皇子覺著剛剛跟妹妹退了婚，如若這麼快再來同一個府上的小姐求親，外頭定然會有許多風言風語。」

　　慕畫心的話安慰了李氏不少，「說的也是，我們家心兒的容貌可謂是世間少有，三皇子也是有心了。對了，明日的遊園宴，娘親不然帶上妹妹吧？剛剛被退婚，妹妹的心情定然不大好，參加宴會同小姐妹說說話，比整日悶在家裡要好的多。」

　　說到慕清歌，李氏只有鄙夷，「她那陰鬱的性子哪兒有什麼小姐妹，心兒，之前她都這樣對你，你還幫著她說話，真是……太善心了！我原想著，讓她在家安安分分的就好，可你都發話了，那便這麼做吧。」

　　慕畫心聽聞李氏對慕清歌的評價，心情舒暢多了，這幾日也不知怎麼的，巧兒對著她敷衍了許多，問話也總是詞不達意。

　　不過能確認的是，那日的藥材全被她被煮壞了，定然是不知被褥被她動了手腳之事，否則的話，以她這兩日的反常定然要上門狠狠質問一番。

　　可一個人，落了一次湖，受了退婚的打擊，整個性子都能變？

　　遊園之宴是在林貴妃的宮中，屆時可有許多達官貴人，和皇子前來，李氏心中再不願，也得為慕清歌重新置辦一身行頭，雖然照她看就她那副相貌，無論是再亮眼的首飾也拯救不了。

　　慕清歌從外頭回來，就見在桌上擺放著的東西，其中有衣裳，還有新首飾，雖然不多，也足夠令她意外。

　　「夫人送來的？」

　　明月點頭，欣喜的將衣裳展開在慕清歌身前比對，「夫人特意吩咐了，明日務必要小姐早早起身打扮好，就穿的這身，夫人可有許久沒有給小姐做過衣裳了！」

　　「是啊。」慕清歌可不信，李氏會願意將視為恥辱的她帶出去，不是爹說了什麼，就是慕畫心說了些什麼。

　　前者，也是為了丞相府的聲譽著想，後者則定然不懷好意。

　　可無論是哪個，既然一定要去，慕清歌也不會客氣。

　　李氏也算是知曉分寸，給慕清歌做的新衣是翠綠色的還鑲了金邊，素是素了些，勝在也合適。

　　這般素裳，壓不住過於華麗的首飾。

　　在打開李氏送來的首飾匣子之時，慕清歌的眼睛險些被其中的金色給晃瞎，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頭來。

　　正好如今她正缺錢，還缺聲勢。

　　前者是用來造勢，收買人心，後者則是需要她慢慢經營的，至於該如何開始，慕清歌心中已有了數。

　　隨意拿了一根不算是過於華麗的金簪讓明月給她戴上，耳飾慕清歌則選的一副金線球，帶著倒是顯得整個人歡脫了許多。

　　可惜她這兒沒有白玉，否則更能增添一份沉穩。

　　看著明月腰間佩戴的香囊倒是不錯，慕清歌伸手將它取下反手戴在了腰間。

　　明月起初受了驚，再轉眼一看，卻是要被渾然一新的小姐給迷了眼。

　　「小姐，您今個兒可真漂亮！」

　　慕清歌滿意的看著鏡中之人，不過仍舊對此不滿意，比不得她之前的臉萬分之一，怪不得被人說是貌若無鹽。

　　要不是她有一雙巧手，今日出去，又當是被嘲笑的一日。

　　到前院只是，李氏同慕畫心尚未到，只慕洪山一人正品著茶。

　　「女兒見過父親。」

　　慕洪山平日裡忙，慕畫心倒是經常來尋他，可也不曾這般跟他行禮，可行禮這人是他平日裡的小女兒，倒是有些稀奇的看了過去。

　　這一眼過去，端著茶水的手卻愣在了半空中，「今日這身裝扮，用心了，起來坐下吧。」

　　嫩綠的衣裳襯的慕清歌的肌膚白了幾分，臉上略施薄粉，紅唇微點，換了平日裡沉悶的眉形，可以挑了上去倒是貼合了她的臉型。

　　再一看，發上只有一根金簪，慕洪山眉頭微皺，想來是李氏又偏了心腸了。

　　慕清歌如若知曉慕洪山這樣想李氏，定然會意外，畢竟李氏可是給了她一匣子樣式老套的金簪子。

　　平日裡不曾親近，這時候各不相干的坐在一旁，倒是也不覺得尷尬。

　　好半晌，天色都已大亮，李氏才拉著盛裝打扮的慕畫心出現，「相爺，瞧瞧咱們的女兒，今日這裝扮起來，定然是花叢當中最耀眼的一枝花！」

　　如若沒有慕清歌清新的打扮在前，慕洪山定會不吝嗇稱讚慕畫心，可如今看來，她這身華麗的裝扮就有些扎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