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巷中藥鋪

松江市，火車站旁的一個小巷子中，四周的喧囂和火車站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巷子不大，大概也就三米左右的巷路，青石板的地面，四周略顯破舊的店鋪頓時給人一種年代的滄桑感。

　　四周的店鋪更是大開店門，門前絡繹不絕的人群，好不熱鬧，唯獨在巷尾一個不大的店鋪卻房門緊閉，門口一個算命攤子坐落於店旁。

　　一個帶著墨鏡的中年男子端坐在攤子前，開箱算命四個字掛於攤子前，靠在店門旁，好像睡著了般。

　　一面黑旗懸掛在店門前，中醫藥三個字赫然出現在眼前，迎風飄揚著。

　　不過，在這裡的人都知道這裡中醫藥鋪很奇怪，醫生是一個年輕小夥子，雖然，是個中草藥鋪，但是，很少給人看診開藥。

　　隨著一身吱呀聲響起，緊閉的房門緩緩打開來，在陽光下，塵土飛揚，坐在算命攤子的一個那個中年男子見狀，轉過身看去。

　　只見一個年輕男子打著哈欠從店中走出，伸了伸懶腰，一臉疲倦的樣子，中年男子見狀，笑著道：「楊光，你倒是挺早的啊。」

　　看著早已經日上三竿的天色，楊光怎麼會聽不出對方的打趣的話語，楊光沒好氣的道：「陳叔，瞧你說的，年輕人當然需要充足的睡眠了，好歹我們這代人可是未來的接班人啊！」

　　陳叔聞言，撇了撇嘴笑著道：「你個臭小子，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去接班啊。」

　　楊光毫不在意的道：「這不是在等通知嗎？」說著，將門板做成了房門一一卸下，露出了面前不大的店鋪。

　　一股濃郁的草藥味從中飄散而出，店鋪顯得有些雜亂，看樣子有些日子沒有整理了，不過，這也難怪，誰會知道這裡面會有一家中草藥的藥店。

　　眼前的楊光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六歲的樣子，面貌說不上多帥氣，頂多也就是普通，還算順眼，可是，如果有人要是看到他的雙眼，一定會感到驚訝。

　　他的左眼居然和普通人不同，隱隱透著一抹青綠色，看樣子門口的陳叔早已經習慣。

　　打開店門，楊光轉身回到了店中，來到一個神龕前，點燃了三炷香，將其插入了面前的香爐中道：「起來吃飯了。」

　　話音落下，楊光這才坐在了櫃檯後的椅子上，陳叔笑著道：「楊光，要是不認識你的人，每天看你給那本書上香，還以為你有病呢？」

　　楊光輕哼道：「我是有病，你有沒有藥啊！」

　　聽到楊光的話，陳叔也不在意，畢竟，和楊光相處了三年，早已經習慣了，陳叔頓了頓後繼續道：「楊光，你家老爺子出去好像有三年多了吧，不是不打算回來了吧？」

　　「誰知道，說不定死在哪裡也不一定。」楊光毫不客氣的說道。

　　陳叔聞言，微微搖了搖頭，顯得有些無奈，看了眼好像沒有睡醒的楊光，笑駡著道：「你個臭小子！」

　　雖然是中藥鋪，但是和四周店鋪不時響起的吆喝聲，這裡顯得十分的安靜。

　　倒不是楊光不給人看診治病，而是他治的病有些特別，沒有特殊情況的人是不會來找自己的。

　　楊光來這裡差不多也有三年了，三年說短並不短，可是，和四周的商戶並不怎麼熟悉，反倒是和陳叔這個神棍倒是聊得還挺投機的。

　　從楊光回到這裡，這個算命攤子就已經擺在這裡了。

　　據他說的，他是布衣神相第七十代傳人，看面相，斷八字，看風水陰宅，卜卦看掌。

　　不過，楊光很清楚，什麼第七十代傳人不過是騙騙人而已，大不了也就是依書直說，毫無依據。

　　雖然自稱神算子，但是大家都知道他不過就是個騙子而已，只不過，在老爺子離開的時候，曾經交代過自己，除非陳叔自己選擇離開，要不然切記不能趕人走。

　　也正是這樣，三年來兩人也算是相安無事，雖然，陳叔看相的本事只是半吊子，但是，口才卻非同一般，說白了就是忽悠人。

　　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連哄帶騙，本來沒事的，都要讓你覺得好像隨時都會有血光之災發生一般。

　　而且，憑著他的本領，賺的錢還真不少，起碼不像自己隨時都會坐吃山空，楊光甚至在想是不是該找他收點租金。

　　坐在櫃檯後的椅子上，楊光百般聊賴，陳叔見狀笑著道：「楊光，真是想不明白你家老爺子讓你回來幹什麼，守著這個破店幹什麼？」

　　楊光笑著道：「要本事沒本事，在這裡起碼有片瓦遮頭不是很好嗎，難道像你一樣啊，坐在街邊給人測字看相。」

　　「你還真別說，我這個行當說不定賺的比你多多了，三年來你給人看病的次數，我十個手指都算的過來，要不是每次都藥到病除，我還以為你是借醫行騙呢！」陳叔毫不客氣的說道。

　　楊光也不在意，不過，他說的還真不錯，不說多，一個月起碼五六千，有的時候，甚至上萬還不止，憑他的嘴皮子，死人都給他說活了。

　　要是相信了他的話，隨時都會讓你傾家蕩產都不一定，不過，楊光也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笑著道：「陳叔，你還真看得起我，你就不怕我搶你飯碗，教會徒弟，餓死你個老師傅。」

　　陳叔不屑的道：「小子就憑你，還差遠了，我也就看你人老實，實誠，說不定也能忽悠到幾個冤大頭，況且，還真別說就你那綠眼睛已經夠哄人的了。」

　　楊光搖頭道：「算了吧，我這就是個青光眼，還想哄人，別做夢了，我看我還是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算了。」

　　陳叔也不勉強，看著店中的古董，開口道：「楊光，以前你家老爺子在的時候，倒還經常給人治病看診，可是，到了你手上後，不止不給人看病，有的時候還趕人走。」

　　楊光看了看四周道：「沒病治病，這不是有毛病嗎，有病的人自然會來找我，沒病的找我也沒用，我看不了。」

　　「還有點道理啊」陳叔點頭道：「不過，不是陳叔我說你啊，有的時候該給人看病還是要看的，要是缺錢的話，跟陳叔說，一點老底我還是有的。」

　　楊光聞言，點了點頭，不再多說，靠坐在光滑的椅子上，就在這時，就聽到陳叔突然叫做一個行色匆匆的中年婦女道：「大媽，這麼著急去哪裡啊？」

　　陳叔真本事沒有，察言觀色的本事倒是不小，聽到他的話，那個大媽果然停下了腳步，陳叔看了對方一眼，神色變得凝重的道：「大媽，看你的樣子，應該是家裡出事兒了吧？」

　　果然聽到陳叔的話，那個中年婦女有些驚訝的道：「你怎麼知道啊？」

　　坐在椅子上的楊光看著眼前的一幕，無奈的搖了搖頭，看來這個中年婦女想走是沒那麼容易了，果然，耳邊就傳來了陳叔，滔滔不絕的言語。

　　愣是說的對方一愣一愣的，而且，看對方的樣子，好像還真讓陳叔給說中了，楊光懶得理會，深吸了口氣，閉起了眼睛，好像睡著了一般。

　　許久後，就聽到陳叔的聲音叫喚道：「楊光，別睡了，快醒醒！」

　　聽到聲音，也不知道楊光是不是真的睡著了，緩緩睜開了雙眼，看著陳叔滿臉笑意的樣子，楊光開口道：「看樣子，今天又賺了一筆了吧。」

　　「楊光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好歹也是布衣神相的傳人，我這是在幫人，頂多就是收點香油錢，我這是再給他們積德，你明白嗎？」陳叔一臉正色的說道。

　　對於陳叔的能說會道，楊光早已經見識過了，點了點頭，伸了個懶腰，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沒想到自己居然睡了這麼久，已經臨近中午了。

　　陳叔開口繼續道：「楊光，反正你也沒走，幫你叔看下攤子，我回去一會就回來。」

　　楊光點了點頭道：「你平常不是都不回去的嗎？」

　　陳叔笑著道：「今天我閨女從學校回來，我去接她，對了，晚上過來吃飯。」

　　楊光驚訝的道：「陳叔，你平常都沒這麼大方過啊？」

　　「你個臭小子說什麼呢？」陳叔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其實，不是我小氣，畢竟，我在這裡能夠擺攤，也多虧了你們爺倆，沒有趕我走。」

　　「平常我自己一個人，隨便一點自然沒關係了，難得我閨女回來，當然借機感謝一下你啊。」

　　聽了陳叔的話，楊光笑著道：「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再客氣也怪不好意思的，龍蝦什麼都就免了，好酒可別省了。」

　　「還龍蝦呢，也不看看你陳叔我能賺什麼錢，算你識相，好酒絕對會有的，好了，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走了，一會就回來。」說著，陳叔站起了身子，在楊光的注視下朝著巷口走去。

　　楊光再次坐在了椅子上，而就在這時，耳邊突然傳來了一陣輕微的顫抖聲，楊光轉身看去，說起也怪，沒有絲毫的動靜，放置在一旁的神龕居然微微顫抖著。

　　楊光見狀，站起了身子，笑駡著道：「一到吃飯時間，比誰都準時。」來到神龕前，點燃了香，置於額頭上，三鞠躬夠，插入了香爐中。

　　說起也怪，神龕也隨之安靜了下來，雖然，現在對於迷信之說，信則有，不信則無，可是，眼前的一幕，的確讓人感到匪夷所思。

　　坐回到椅子上，楊光就好像都沒睡醒般，拿過一旁的醫術蓋在臉上，再次閉起了眼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外面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聲響，楊光睜開了眼睛，就看到陳叔神色凝重的收拾著攤位。

見狀，楊光疑惑的道：「陳叔，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收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