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危機前夕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阿生淡淡開口道，「你別忘了，此次前來的目地！」

　　「這個妞兒……」阿旦似乎不太甘心，咽了一下唾沫，「你還給我！」

　　「哦？」阿生髮出輕輕的笑聲，黑影巨人忽地張開黑嘴，只一口，便把鳳仙兒給吞了下去。

　　見此一幕，阿旦愣了一下，猛地尖聲道，「阿生，你這個狗東西，你竟然吃了她，天啊！你吃了她！你這狗雜種……」那聲音仿佛有誰要了他的命一般！

　　「誰說……我吃了她！」阿生輕笑一聲，黑影巨人手掌一翻，鳳仙兒又從它的手心裡冒了出來，少女蜷縮著身子，仿佛沉睡了一般，俏臉上驚悸未消，那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些許淚珠。

　　阿旦也是松了一口氣，接著又是怒道，「你把她還給我！」

　　「不行！」阿生搖了搖頭，「她是我的！」

　　聞言，阿旦又驚又怒，失聲咆哮，「開什麼玩笑！老子認識你這麼久！你什麼時候碰過女人了！」

　　「凡事都有例外！」阿生看了一眼鳳仙兒，眼角深處閃爍著詭異光芒，「這個女人…或許對我有點用處！」

　　「得了吧！女人就在床上有用！」阿旦很是不耐煩，粗聲粗氣地道，「把她給我，如果有興趣？本大爺親自教你怎麼使用女人！」

　　「呵呵！」阿生搖頭一笑，黑影巨人手掌一翻，鳳仙兒又再次消失。阿旦見此，頓時暴跳如雷，「阿生，你給我等著，我要跟你拼命！」

　　「省省吧！」阿淨悶聲悶氣地道，「就憑你，哼！連給天影者塞牙縫都不夠！」

　　聽此，阿旦胸口起伏，儼然怒氣未消，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平靜下來！他目光陰沉，澀聲道，「阿生，這件事不算完！」

　　「哦，那我就等著你！」阿生似漫不經心地說道，「但在這之前，我們先得把穀裡的任務辦好！」

　　「接下來去哪兒？」阿末疑惑道，

　　「天夜村！」阿生冷冷道，「據我所知，那裡有上千人！」

　　「太少了！」阿末搖了搖頭，「還不夠天影者吃一頓呢！」說完，他看了看那扭曲變化的巨大黑影，歎氣道，「阿生，把它收起來吧，這樣看著它，有一點心寒！」

　　「這不算什麼！」阿生收了黑影，淡淡道，「看了主人的天影魔龍，你就知道什麼叫做恐怖了！」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那界碑，其血如泉湧，碑體正在快速的萎縮，方才大戰的時間內，界碑已經縮小了三分之二，剩下的碑體還在血液中融化，眼看著變小變矮。

　　「走吧！」阿生歎了一口氣，「我們得小心點，這裡有夜邪霄的界碑，沒准其他地方還有點別的東西！」

　　「小心？」阿醜發出輕快的笑聲，「放心，我會小心地殺光所有人的！」

　　阿甲輕笑一聲，身軀憑空消失，其他的四人也是逐漸消失，四下裡空空蕩蕩的，除了打鬥的痕跡，只留下血淚交橫的界碑。

　　……

　　掉下斷崖的那一刻，夜風暫時昏迷了過去，可是落地的時候，竟又被一陣刺痛驚醒，在他的感知中，他先是掉進了叢林，砸斷了一串橫斜的枝幹，折斷的枝幹噴出腥臭的汁液，幾乎把他熏的半死。

　　緊接著，他好像砸中了一片柔軟起伏，富有彈性的東西，強大的彈力減緩了他下降的勢頭，夜風北彈上三尺，又被狠狠地摔了下來。

　　巨大的衝擊幾乎讓他再度昏迷過去，可是還沒等他緩過神來，一條粗壯的觸手竄了出來，將他攔腰纏住，那強悍的力量，甚至可以捏死一頭野牛！夜風只覺得喉嚨一甜，噴出了一口鮮血，鮮血四處滴落，也不知為何，嗖地一聲，那觸手竟然鬆開了夜風。

　　夜風躺在地上，頭腦昏昏沉沉，緊閉雙眼只顧喘氣！挨了毒打的地方還隱隱作痛，枝幹劃破的部位熱乎乎的猶如火燒，剛才的纏繞也讓他不大好受，胸口窒悶欲死，五臟六腑仿佛擠在了一塊兒。

　　四周傳來嘶嘶的聲音，地上似有毒蛇出沒，忽隱忽現，一會兒來，一會兒去，繞著他的身體扭曲盤旋。

　　躺了一會兒，夜風才覺得恢復了少許的體力。勉強睜開雙眼，才發現這裡濃蔭蔽日，光線十分暗淡，他掃眼看去，身下富有彈性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片強有力的樹根。原來，食人林生長密集，粗大的根須拱出地面，相互纏繞，形成了一結實無邊的大網。

　　這些根須全是活的，粗粗細細，長長短短，就像是蟒蛇的身軀，章魚的觸手，忽來忽去，圍繞著夜風不斷的盤繞，只是不知為何，一直沒對夜風發起攻擊。

　　夜風忽然明白，剛才襲擊他的觸手，正是這些樹根，至於蛇蟲，這兒根本就沒有，任何落入食人林的生靈，都會被樹杆和樹根勒死，打死，活活的被撕成碎片兒！變成食人林的肥料。

　　「我怎麼沒死？」夜風強撐起身體，十分疑惑，頭下的樹枝彎曲而下，猶如鋒銳的長槍，指著夜風的面孔，似要刺下，又似乎有些猶豫。

　　夜風一向膽大，眼見沒有危險，於是揮了揮手，枝條們好像是遇到了剋星一般，嗖嗖嗖四散躲開，夜風一挺身，頭頂的枝條也隨之上揚，枝條相互摩擦，發出低沉淒厲的響聲，就像是垂死的動物發出絕望的哀鳴。

　　夜風驚訝極了，好似發現了什麼好玩的東西，一伸手，攥住了一根枝條，那枝條好像受了驚嚇，急劇向後退縮，那力道之大，幾乎要將夜風拉倒，枝條是被他抓過的地方，冒出了一絲絲的白煙，仿佛夜風的雙手就如燒紅的烙鐵，一下子把枝條燙傷了。

　　「怎麼回事？」夜風愈發迷惑，他看著自己是雙手，上面黏黏膩膩，似有著某種液體，他湊近鼻端嗅了嗅，手掌上有一股淡淡的血腥氣，但又不像是食人林的汁液，那氣味近乎是濃血。腥臭之外還有著一股刺鼻的惡臭。

　　「這是我的血！」夜風恍然大悟，方才他下落之際，為了保命，下意識地抓住周圍的樹枝，所以被枝條割破了手心，流出了鮮血。聯想到剛才被觸手纏繞，起初是想勒死自己，可後來忽然又放開了他，唯一的原因，就是夜風吐出的鮮血，落到了根須上面。

　　「難道說……」夜風靈光一閃，「這食人林害怕我的血？」這念頭很是古怪，夜風只覺得不可思議，這一片食人林吸噬了無數生靈的精血，為什麼會害怕一個小小孩童的鮮血？這世間，還有比這更扯淡的事嗎？

　　為了證實這個念頭，夜風摸到身上的一處傷口，強擠出鮮血，滴在了一條遊走的根須上，血水剛剛落下，根須立即後縮，染血的部位，升起淡淡的白煙，緊接著，整片林子似乎顫抖了一下，鮮血的灼燒竟然驚動了一大片食人林。

　　「天啊！」夜風興奮到發狂，他從小到大，從未有過這樣的奇跡，一次次開竅的失敗，讓他跳脫的天性受到了很大的壓制。他一直夢想著能與最偉大的魂者一般，開天闢地，移星換鬥，能使萬物生長，能叫江河逆流，神龍與妖族都在自己腳下俯首稱臣，即使太古的神靈，也要對自己畢恭畢敬。

　　這是每一個小孩的夢想，可是，沒有開竅，夜風的一度沉寂，變成了無休無止的絕望。

　　現在，他終於辦成了一件大事。他的血能震懾食人林！

　　「如果換作青原或是吳玉？」夜風用力的把手一甩，心想，「早就被撕成碎片了！」

　　他的內心深處湧出一陣狂喜，邁步向前走去，他的衣衫早已支離破碎，身上的傷口密佈，鮮血淋漓，鮮血的氣味叫食人林膽顫心驚，夜風腳步所至，枝條紛紛讓開，移出了一條寬闊的道路！

　　一路上盡是動物的白骨，有的掛在樹梢，有的埋入根底，還有的被糾纏的樹枝困在了樹杆上。看那骨骸的模樣，有牛羊，有虎狼，還有著許多夜風不認識的巨獸，僅是殘缺的骨骸，就有數丈高矮。動物的骨骸扭曲變形，可以想像生前受盡了何等痛苦！

　　「星夜穀為什麼會有這些鬼樹？」夜風一邊看著，一邊膽戰心驚，百思不得其解，這些食人林無比邪惡，從模樣到手段，都足以讓人心生厭惡。

　　頭頂不見天日，枝葉遮蔽了天空，樹木千篇一律，每一顆樹的樣子都似乎差不多。整座食人林，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迷宮。夜風走了一會兒，就感覺自己迷失了方向，他步伐一頓，仔細聆聽，樹林內安靜的出奇，除了枝條根須摩擦的沙沙聲，幾乎沒有任何的動靜。

　　「難道我要成為星夜穀第一個被餓死的魂者嗎！」夜風沮喪萬分，坐下來呆呆發愣，無盡根須在下方遊走，他感覺，好像坐在了一個大大的蛇窩上面，麻酥酥的感覺不斷襲來，讓他毛骨悚然。

　　突然間，他聽見了汨汨的聲音，就像是流動的水聲。夜風又驚又喜，仔細傾聽了一會兒，才肯定，聲音是來自根須的下方。夜風不由得振奮起來，根須的下方一定掩藏了一條溪流，按理說，只要跟著溪流走，就能走出食人林。

　　夜風趴在地上，耳朵緊貼地面，水聲時有時無，可是卻十分清晰，心中狂喜，循著水聲邊聽邊走，那聲音越來越響，漸漸地變成了嘩嘩的流淌聲，夜風確信無疑，下方一定有一條溪流，只是被糾纏的根須遮掩住了。

　　隨著水聲越來越像，夜風也是越走越快，有了約莫兩裡路程，突然間，他腳步一空，下方的根須如飛退縮，夜風還沒明白發生什麼，就在他的下方，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空洞。

　　「啊——」夜風失聲驚叫，翻滾著落入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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