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古套路得人心

一路上，李星月都低著頭似在思考什麼，夕陽的黃昏已失了大半顏色，天漸漸轉暗，一整天的時間卻連一件真正的好東西都沒有淘到。

再這樣下去，他們李氏拍賣行就真的岌岌可危了。

「小姐，你不覺得剛剛那小子就很合適嗎！」

跟著李星月屁股後面的秦先走上前來，提醒自家小姐兩人此行的目的。

他們李氏拍賣行接連被吳家挖走了包括首席在內數十位高端鑒寶師，能拿得出手段收藏品也越來越少。

再這樣下去，他們李家遲早要關門大吉！

「恩，那小子，雖然目中無人了些，可確實是很幸運，也還算有點眼光，咱們再觀察觀察。畢竟，李家的首席鑒寶師可不是靠運氣就能上位的！」

秦先點頭表示贊同。

「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什麼那？」

「趙叔叔不是就在這附近嗎？秦叔你先派人打探葉天的消息，一有消息你就立刻把趙叔帶過來。」

「在這藏寶城，只有趙叔能夠給葉天足夠的考驗。」

「到時候就看他還能不能這麼幸運了。」

李星月自顧自分析，卻不知他的趙叔已經在葉天的手中敗過一次了。

藏寶城的跳蚤市場一個敏捷的身影在攤販見不停的穿梭。

如果仔細觀察便能發現這身影眼睛的瞳孔像是被蒙了一層灰一樣，朦朧，模糊。

沒錯這身影正是葉天，他已經把這跳騷市場逛了個大半。

藏寶城不愧是收藏之鄉，就連一個小小的跳騷市場，隨處都是古玩。

他發現鑒物眼還能升級，從他鑒別成功規矩鏡，那些光亮已經能變成具體的物品了，根本不需要觸摸就能知道古玩的真假。

這真是一個好現象。

只是接觸的時間尚短，不知道這鑒物手還有沒有其他功能。

李星月趕到時，葉天正在看一幅畫。

「小夥子，不用看了，我這副畫兒啊，絕對是真跡！」

明明說慣了謊話，可這五大三粗的漢子，今天莫名其妙的臉紅了。

「大叔，你這副畫確實是真跡沒錯，可這是揭裱了吧，還是最後一層，不值錢！」

「你！知道的還挺多啊。哈哈。」大漢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這畫，確實是揭裱的，不過也確實是真的，兩萬塊錢你要不？」

「最多一萬！」

葉天搖搖頭，比出一根手，眼角抑制不住的微微上揚，背後的手指不停摩挲，他很開心，也很緊張。

他跟攤主砍價，他這麼激動幹嘛？

李星月捧著奶茶，猛得吸了一口，椰果在嘴裡不停被咀嚼。

李星月默默消化掉這些資訊，淡定總結了一句。

「interesting」

「一萬太低了！」

「那九千！」

「不行！」

「八千！」

「不行 ，更不行！」

大漢有些急眼，「你這個人，怎麼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應該加價！」

「怎麼加？」葉天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大明白的樣子。

「比如，比如你說，一萬二！」

「一萬二！」

「成交！」

葉天：…

李星月：…

葉天心中無語凝噎，原本以為是個老實人，沒想到是個扮豬吃老虎的，不過呢他也不虧，因為鑒物眼給了他肯定的答案。

「清代八仙畫，隱三層揭畫真品，價值五十萬+。」

葉天心滿意足的拿了畫準備走人，卻突然感到一陣脊背發涼，猛得轉身正對上李星月的眼睛。

葉天有些懊惱，究竟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盯上他的！他居然一直沒有察覺。

「咳！」

李星月乾咳一聲，盯梢被發現，還是有點尷尬的。

「你好，葉天...」

「有事嗎？」

「我想...看看你剛剛買的東西，可以嗎？」

「隨意。」

葉天一邊說著，一邊遞出畫給李星月，他才不信她能看出什麼道道。

「還是真的吧...」

李星月摩挲著畫面有些滿意，抬頭道：「這畫五萬塊，算了，看在你幫過我幾次的份上，八萬塊我買了！！」

葉天冷哼一聲道：「六十萬你買不買，不買就滾！我懶得跟你這個睜眼瞎糾纏。」

「你...」

李星月被葉天粗魯的獅子大開口氣得花枝亂顫。

「你什麼你！愛買不買，你不買有的是人想買，還有不要再跟著我！否則我報警了。」

「六十萬？你怎麼不去搶！」

一道蒼老的聲音氣憤道。

葉天轉頭一看，一個老頭正冷漠的盯著他。

「小子，我看你也是個人才，不要不識好歹！」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那只是揭畫嗎？還是最後一層！我們小姐八萬塊錢買你的是看得起你！」

「秦叔，揭畫是什麼？」

李星月疑惑。

「明代以後書畫基材多用以宣紙，但宣紙不易保存。若古畫實在爛得不行，有些人便會委託裝裱匠人將畫心摘下複合在好的宣紙上，這是原揭。」

「但宣紙是多層製作，有些黑心都裝裱人會將原作劈成數層，然後再分別用宣紙將劈下的每一層托裱加厚。這樣，一件作品便變成了兩件以至多件，偽者照原作分別加以描補，再用熏舊法使之變舊，令人難辨真假，這就是表揭畫。」

「揭畫也沒事，秦叔，我們現在缺少拍品，這一件勢在必得。」

見到秦先，李星月也明白趙叔肯定就在附近了，不然秦先絕不會這麼快來和她匯合，既然趙叔來了就好辦了。

先加加價，到時候再讓趙叔掌掌眼。

「十萬！這是我能給你的最高價了！你不要得寸進尺！」

「還得寸進尺？就你們倆這眼光，難怪那李老闆一件仿品就把你們唬住了，不坑你們坑誰？」

「還有我這確實是揭畫沒錯，可我也沒說過我這畫只有一層！！」

「怎麼可能？」

秦先大驚，都做了揭畫要麼就是原揭要麼就是黑心的表揭，哪有揭畫揭兩層的。

「怎麼不可能！」

「你要真有本事，就讓我叔叔看一看，看看這畫究竟值不值你說的六十萬！」

「要是值，我一百萬買了，要是值不了，你就哭著給本小姐賠罪。」

「成交，你叔叔在哪兒？馬上走！」

葉天一口答應，送上門的生意不做白不做。

李星月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心裡總覺得有種虧了的異樣感覺。

「走吧。」

在秦先的帶領下，葉天見到了李星月的叔叔。

怎麼有點兒眼熟？這不是買了長樂未央銅鏡的趙泰嗎？

「是你！」

「是你！」

兩道聲音極其有默契的重合在了一起。

李星月站在兩人中間，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你們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