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後,秦歌坐在一輛寶馬車的後座上,他手上拿著一遝資料。
唐爺爺對於今天的事件異常重視,幾乎用不到半個小時的事件,就已經將所有可能有嫌疑的人全部列出來且交給了秦歌。
秦歌翻看著手裡的資料。
隨後他深深地皺眉,資料上的這些人,要麼是唐氏集團商業上的敵人,要麼就是唐枯榮的敵人,再細看他們的資料,根本找不著至於要找槍手刺殺唐心的痕跡。
要知道,遊樂場槍殺導致許多人死亡,已經不是什麼小事件,而是幾乎轟動了全國的恐怖案件。一旦幕後人被查出來,肯定會直接被華夏政府通緝逮捕。
誰會冒那麼大的險,只是為了槍殺一個剛成年的唐心?
那些商業上的敵人?
顯然不可能,在商界混的,而且又能跟唐氏集團一個等級的商人,哪一個不是人精?算盤打得比誰都要精確,他們會做這種充滿危機又可能不討好的事情?
唐枯榮的敵人?
這個概率也極少,如果真是唐枯榮的敵人,那麼他們要下手的目標應該是唐枯榮,而不是費盡心思去殺他的孫女?
秦歌將資料手冊收起來,把資料裡面在腦海裡回憶,閉著眼再加思路過一遍。
想不通。
還是想不通。
到了最後,秦歌也不得不放棄從這上面找到線索。
「看來以後還得多多注意。」現在身為唐心的私人保鏢,秦歌心裡也不得不重視起來。既然這種事情已經有了開頭,那麼很有可能還有後續。而且最關鍵的是,如今的情況是他們在明敵人在暗。
寶馬車開進別墅區,最後在一幢白色的別墅公寓前停了下來。
司機停下車,急忙跑下去幫秦歌開門,說道:「秦先生,到了。」
司機叫做張忠,四十多歲,面色焦黃,為人老實忠厚,是唐氏集團的司機隊長,從咖啡廳離開後唐爺爺就派梁忠開車送他回來。
「多謝了。」秦歌友善地點頭,走下去。「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梁忠聞言受寵若驚,連忙答謝。
因為唐心受到了槍殺險些喪命,如今的整個別墅內,草木皆兵,保鏢也增添了不少。
這時保鏢隊長岳武迎了出來,他臉上再無之間的輕視,敬畏說道:「秦先生。」
「恩。」秦歌點點頭,掃視了周圍一眼,說道:「你把他們都撤走吧。」
「撤走?」岳武一怔。
「你們雖然有點身手,但在我眼裡不夠看,有我一個就夠了。」這不是秦歌狂傲,而是岳武這些人的身手,在他之前遇到的敵人朋友中根本上不了檯面。
而且人多有時候並非好事。
岳武臉色有些難堪,但人家說的是實話。自己一個保鏢隊長在他面前都招架不住一招,更別說其他人了。
「可是董事長那邊----」
「你就說是我的意思,唐爺爺會同意的。」
「那,那好吧。」
秦歌拍了拍岳武肩膀,走進別墅。
別墅客廳內,蘇淺水正半躺在沙發上,手上捧著一本關於商業的書籍。
蘇淺水身穿淡紅色的居家休閒服,烏黑秀髮高高盤起,有一種雍容高貴的氣質,又有書香門第的江南氣息,雖然矛盾但卻感覺不到任何衝突,這就是這女人的獨特魅力。縱然是秦歌第二次見到她,眼神也是被她所吸引。
蘇淺水余光見到秦歌進來,從沙發上坐正,放下手中的書,然後打量的目光看向秦歌。
秦歌也笑呵呵地看著她。
蘇淺水不說話,秦歌也不說話。
有這麼個養眼的美女站在面前供自己欣賞,秦歌也不介意多看一會兒,所以他不著急。
蘇淺水眼神冷的像是一塊塊冰片,直戳秦歌身體,終於冷冷說道:「你是個危險的人,這一點我之前說過。但既然你救了唐心的性命,又有唐爺爺的叮囑,所以我暫時不能把你趕出去----但是,如果你對唐心有任何危害的行為,我定然不會放過你。」
聽到這種威脅的話,如果換做其他人,秦歌會直接反手一巴掌甩過去。但是見到蘇淺水認真而冷酷的模樣,秦歌卻是難得地沒有反駁。
「你既然是唐爺爺找過來的貼身保鏢,所以住在這裡我沒話可說。但我需要給你定下規矩----」
「第一,任何事情以雇主為主。第二,你的房間是在一樓的左側第二間,在沒有唐心和我的允許下,不准踏入二樓半步。第三,不可以干擾到我們的正常生活。至於其他的,以後會補充。」
蘇淺水翹起二郎腿,淡淡看著他,「如果任何一點做不到,就算有唐爺爺護著你,我也會把你趕出去。」
「要求還挺多的。」秦歌笑了起來。
「你可以直接離開。」
「這麼容易就被一個女人逼走,可不是我的性格。」秦歌聳了聳肩。「我答應了。但是在這之前,我也需要補充一條。」
蘇淺水臉色沉下來,不悅道:「說。」
「任何時候,你們也不得干涉我的生活。」秦歌笑眯眯的說道。
「沒興趣。」
「那就好。」
這時,樓上傳來細微的腳步聲。
秦歌和蘇淺水聽到動靜,兩人的目光皆是往上看去,只見唐心身穿一套皮卡丘睡衣走下來,還伸著雙手打哈欠,模樣慵懶至極。
在一樓客廳蜷縮的牧羊犬翹起腦袋,然後撒開四腿朝二樓跑去。
可牧羊犬剛跑到唐心的面前,便被唐心一腳踢飛,在空中劃過抛物線後落在客廳內,不禁「汪汪」哀嚎出聲。
唐心不停地打著哈欠,俏臉上佈滿著朦朧的不悅,看得出來她有嚴重的起床氣。
唐心看到秦歌後腳步一頓,歪著腦袋指著秦歌,狐疑中帶著不悅問道:「淺水姐姐,哪裡來的?」
秦歌和蘇淺水一怔。
唐心見到倆人沒有開口,緩步下樓,來到秦歌身邊嫌棄地捏了捏鼻子,饒了他一圈後嫌棄說道:「身上一股臭味的,這得有十天半個月沒有洗澡了吧?不會是丐幫幫主旗下的吧,話說淺水姐姐,你從哪個垃圾桶裡面拐過來賣腎的?」
秦歌上午在遊樂場經歷一場不小的激戰,身上雖然看似乾淨,卻多多少少有些血腥味跟塵埃味道,又摻雜著汗臭味,所以唐心說的一身臭味也是實話。
面對唐心的調笑,蘇淺水沒有笑----因為她突然想到了似曾相識的一幕。
秦歌疑惑不解,雙眸盯著唐心。
這時,唐心眼神瞥到了客廳上的電視。電視裡正在報導著早上的遊樂場槍殺案件,同時鏡頭也切到夢幻遊樂場。
唐心注意力轉移到電視畫面上,俏臉帶著怒意說道:「這不是我經常去的遊樂場嗎?哪個鼠輩居然跑到來這本小姐的地盤惹禍?」
蘇淺水臉色大變,基本確定了心中的想法。
沒想時隔三年,唐心的病又發作了。
見到蘇淺水臉色不好,唐心關切問道:「淺水姐姐,你怎麼了?」
「我沒事---那個心心,我突然有個商業合夥人的電話,出去接通一下。」蘇淺水說完這話,拿起手機就往門外走。
「看這偷偷摸摸的樣子,哪兒像商業合作人,分明更像是偷情嘛!」唐心朝著蘇淺水背後做了個鬼臉,嘟囔道。
然後轉眼看向秦歌,斜著眼威脅說道:「那個丐幫的,你究竟是什麼人?跟淺水姐姐什麼關係?本小姐告訴你,你已經踩髒了本小姐從德國進口的JOOP地毯,要是不說出個所以然,我要你把內褲都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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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淺水離開別墅後,來到牆角確認周圍無人,撥通了唐枯榮的電話。
「唐爺爺。」
「淺水啊?有什麼事情嗎?」唐枯榮一向視蘇淺水如親孫女,語氣也是和藹可親。
蘇淺水深吸口氣,說道:「心心出事了。」
唐枯榮聽到這話,急了起來,連忙問道:「唐心出什麼事情了?快點跟唐爺爺說。」
「心心的那個病,又發作了。」蘇淺水苦澀說道。「關於今天早上的一切記憶,心心已經忘得一乾二淨----可能是因為槍殺案的刺激,再次啟動了心心體內的間歇性失憶症。」
「什麼!」電話那頭的唐枯榮,身軀變得僵硬無比。
如果只是間歇性失憶症,這不算什麼大事。
可是唐枯榮和蘇淺水都知道,間歇性失憶症的發作,卻是一個信號。
一個危險的信號。
唐枯榮冷靜下來,說道:「淺水,你在唐心的身邊,以後多幫唐爺爺留意她的情況。還有,這件事情最好別告訴唐心。至於醫療方面,唐爺爺會儘量連絡人。」
「唐爺爺您放心。」蘇淺水鄭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