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他只不過在乎自己

好一會兒，蕭玉才醒轉過來。此時絕不是看戲的好日子，立即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朱如意的身旁，與他肩並肩。

　　朱如意也看到了身旁的蕭玉，在蕭玉一個眼神的示意下，朱如意乾淨爽快的「哼」了一聲，重重地將攝影助理的手甩向一旁。

　　「啊……呼……」

　　攝影助理「啊」了一聲，緊接著便是倒吸涼氣的聲音。原本目眥欲裂的臉此刻比先前更是嚴重了先。

　　有一種疼叫做看著都疼。

　　蕭玉咽了一下口水。

　　身在一旁的現場導演，眼睜睜的目送著眼前所發生的一切。按照以往，都是他們吼「群演」，他們根本就敢怒不敢言，這就造成了「劇組人員」肆無忌憚、稍稍不對勁便是「重來，重來」。

　　令他們沒想到的是，今天卻是碰到了硬茬，還是兩個。

　　現場導演瘦高瘦高的身板，立即欺身上前，站在人群中也是制高點了。

　　「幹嘛，幹嘛呢？還想不想幹了，不想幹給我脫衣服走人！」

　　現場導演上來對著蕭玉與朱如意就是一通吼叫以及常用慣詞。

　　已他們四人為中心，大臣、宮女、將軍、侍衛等一眾群眾演員如同潮水般，轟轟洋洋地，將中間這塊僅有的陸地圍得水泄不通。

　　周圍充斥著各種各樣的雜七雜八的議論聲，卻都不是很大，而是以周圍人之間的兩三人足以聽到的聲音交談。

　　「這胖子與這小子倒是夠厲害的，剛開第一天就來砸場子。」

　　「厲害又怎樣？惹怒了他們，怕是以後都難以在京海市生存，更別說當這酒不足飯不飽的群演了。」

　　「其實也不能怪這倆小夥子，誰叫這京海市影視行業的水這麼深呢？」

　　由於是僅僅用身旁人能聽到的聲音，議論，蕭玉與朱如意也就沒有聽到了。

　　蕭玉目光一一掃過，他看見了許多——陌生的臉、淡漠的臉、不屑一顧的臉，看好戲的臉。一雙雙眼睛在他全身上下游走，令他忽然有些煩躁，悶得透不過氣來。

　　他想立即離開這地方，可是不能，事情還未能處理完畢，又怎能獨自讓這胖子朱如意去面對？

　　顯然不能。

　　「是我們的錯，是我們的錯，不好意思，我給你們道歉了。」

　　蕭玉說完，一個90°彎腰鞠躬。

　　「誒？你幹嘛兄弟？」

　　朱如意拉住了即將要鞠躬道歉的蕭玉，實在是看不懂他的道歉所謂何來。在來之前，他早就瞭解了這些人的尿性，就算是你道歉認錯了也是無濟於事。

　　蕭玉心中想著：自己理虧，況且還不想把這個事情給鬧大，給他們認個錯應該就能過去了。

　　可是，蕭玉決沒有想到，他們的「得理不饒人。」

　　「道歉就完了？那我們的人被打了就這樣算了？況且——本身就是這位小哥的錯。」

　　現場導演輕飄飄的來了一句，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裡還多了一個擴音器，張牙舞爪的對著蕭玉道。末了，最後說完，還不忘指了指蕭玉。

　　「欺人太甚！」

　　朱如意是個暴脾氣，原本稍稍平和下來的心，此刻更是如決堤的水，頃洪而下，一發不可收拾。

　　憤怒的向著前方走去。

　　蕭玉反應過來，連忙跟上前去，卻已經到達現場導演的前方，距離他，也只是只有兩步之遙的「安全距離」。

　　「怎麼？說不過，又要意氣用事是嗎？」瘦高個也是上前一步，與朱如意只有一步之遙，看智障似的看向眼前人，把最後未說完的話說了出來：「哼，真是可笑。」

　　就在這氣氛到達了制高點，朱如意準備開個魚死網破時，外圈卻突然傳來威嚴且熟悉的聲音。

　　「老師們，老師們，別衝動別衝動，和氣生財和氣生財。」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路讓說話之人進來，待得進來一看，不是馮有為是誰來了？

　　瘦高個以及攝影助理一看見馮有為，便是立馬點頭哈腰的問好。馮有為只是給予淡淡的微笑。接著又道：

　　「此時事件責任大都在於我，與這位小兄弟並無關係。」馮有為滿臉笑容的來到蕭玉身旁，而後又轉向朱如意、瘦高個身旁，而後接著說道：「此事，就到此為……」

　　「別……別吵了。」

　　馮有為被大老遠傳來的聲音打破了接下來的話語，繼而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過去。深邃的眸子不禁浮現出一絲淡淡的異色。

　　不著痕跡的收回目光，繼續剛才未說完的話語。

　　曾開顏叫了他們起來後，便也就出去做帳單去了，可是這才一會的功夫，自己的人就給他鬧了這麼一出。經過跑出來報信的人說裡面出大事了，曾開顏便二話不說火急火燎的趕來，一來就看見如今這一幕。

　　曾開顏跑到小圓圈內，雙手搭在膝蓋上，氣喘吁吁的樣子，最後還不忘加了句：「都是自己人……」

　　「你是他們的領隊吧？發生了一些口角罷了，並無大礙。」

　　曾開顏只感覺有一雙溫暖的大手輕輕地在拍著他的背，代雨抬頭一看，卻是馮有為正在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曾開顏立刻直起腰板子。

　　在曾開顏站起身來的一刹那馮有為便是抽來手來。

　　隨後又是打量著四周，又聯想到剛剛報信之人說事情是如何如何的嚴重。傻子都開得出來，定是馮有為幫忙化解了糾紛。

　　曾開顏又在吃向著馮有為說了句感謝地話。

　　「沒事，咱都是兄弟嘛。應該的，應該的。」

　　隨後便是離開了。走的時候還不忘望了一眼蕭玉，那眼神仿佛再說，小子，記住，這次你可欠我一個人群。

　　曾開顏先是去詢問瘦高個與攝影助理有無大礙，得到了對方緩解的笑容，曾開顏才是松了口氣，才是終於走向蕭玉所在的地方。

　　「你倆千萬記住啊，下次不可以在這樣，我看你倆是新來的，就不跟你們計較。等下我再去找劇組人員談談，看看你們今天……唉……」

　　自曾開顏過來，說的每一句話，蕭玉都是全神貫注的聽著。並不是說蕭玉狗腿，而是他對於這種「好官」本能的有好感。

　　可是，如今卻突然來了一個「唉」，這是為何？

　　「好了，你們倆先去旁邊歇息一下吧。」

　　便是走開了。

　　人群在曾開顏未轉身的時候就已經三三兩兩的相繼離開。只留下朱如意與蕭玉還現在原地，未曾移動一步。

　　良久，蕭玉二人才離開此地。路上，朱如意突然眼冒精光，激動的說了那麼一句：「馮有為，當真是當之無愧的明星。」

　　蕭玉嘴角扯起一絲冷笑，「是嗎？他不過是在乎自己的明星‘形象’」。因為他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異樣。

　　要是他馮有為拍的劇組中有人鬥毆，那麼經過媒體一報導炒作，那麼，事情絕不會像如今這般簡單。

　　馮有為這樣做，好處多多，何樂而不為呢？

　　蕭玉心中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