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兩根風騷的捲毛

「收破爛嘞，破仙器爛法寶嘞……」

走在天庭寬闊到不可思議的大路上，方寒按照記憶裡收廢品的喊法，一路走一路大聲的吆喝。

要問天庭有多大？

方寒絕對會告訴你，好大好大！走了至少一個小時了，他一個人影也沒見著，也沒見到任何的建築物。

路邊的景色倒是不錯，天庭的綠化做得就是比凡間要好。但少了車水馬龍的熱鬧氣氛，走在這無邊無際的大路上方寒心裡還是有點發毛。

都說人類是群居動物，這話真不假。方寒此時就覺得，長時間看不到人，哪怕是在美妙的仙境環境裡，他也覺得心底有些害怕。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方寒總算看到了一座建築物。

或者說是一片宏偉的建築群更恰當，整體建築風格都是古代的那種風格。隔老遠方寒就看到一大片宮殿，煙霧繚繞，中間部位還發出萬道金光，直射天際。

走近了一看，更加的感覺宏偉。琉璃玉瓦，仙氣繚繞，還有那一道道紫煙升騰翻滾，眼前的一切都讓方寒感覺到，一幅仙家氣派。

這可比先前方寒看到的那個天庭廢品回收站顯得高大上多了，那裡最多稱得上是個乾淨一點的垃圾站。

仔細打量了四周一圈，方寒在宮殿群的正門口，看到了一塊牌匾。上面燙金的大字，書寫著「兜率宮」三個大字，看過西遊記等神話電視劇的他立馬就想到，這裡難道是太上老君的住處？

難怪這片建築如此輝煌了，傳說中太上老君在天庭的地位可是很高的。頓時方寒收回心神，不再四處打量，想到自己的本職工作，立刻又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收破爛嘞，破仙器爛法寶嘞……」

一連喊了七八次，也沒見著有什麼反應。就當方寒以為這裡沒生意可做，準備走人的時候，突然正門口左側的一扇偏門被人打開，從裡面走出兩個十來歲的小男孩。

頭頂扎著朝天辮，身穿金絲蠶寶衣。這兩人面白唇紅，長得十分惹人喜愛，看到門口準備轉身的方寒，立刻叫住了他。

「喂，那收廢品的，等會！」好吧，剛才方寒還覺得這兩個小孩挺招人喜歡的。現在一開口，卻覺得這分明是缺乏教養了，小小年紀就不知道說話客氣點？

「怎麼了？」方寒也沒什麼好態度。

兩個男孩大步的走出了偏門，徑直來到方寒面前。身穿銀色衣服的男孩直接從背後拿出一個袋子，解開繩子就往地上「乒乒乓乓」的倒東西。

不一會，地上就堆滿了各式各樣的物品。有缺了角的蒲扇、裂開的白玉盤、整個分成了兩半的紫金色葫蘆，各式各樣的破爛玩意。

看著這一地的東西，方寒嘴角不自覺的扯了扯。雖然他不知道這些東西具體的功效，但畢竟是天庭的器具，怎麼著也算是一件件的法寶，如今被這兩個小孩這麼隨意的丟在地上，難免有些心疼。

不過心疼歸心疼，方寒還是謹記著自己的工作。他現在就是個收破爛的，而眼前這些損壞了的法寶，在仙人的眼裡也就是破爛了，自己心疼也沒用。

按照那個牧雲小老頭的交待，他凝神運用起回收站的專屬法術鑑定之眼，一件件的清點起地上的物件。

一共是六十多件東西，看來牧雲說的果然沒錯，天庭積壓了太多的廢棄物品。這才來到第一家，就收了這麼多東西，整個天庭還不知道有多少破爛在等著自己。

「好了，一共是六十三件破爛，總共25點功德。」鑑定之眼計算出來的功德數其實是30點，不過本著利益最大化的準則，方寒壓低了5點。

「這麼多東西，才25點功德？」這次說話的是穿著金色衣服的男孩，一臉誇張的表情，似乎對方寒的話表示懷疑。

「東西都破爛成這樣了，就不值錢了。真的就是25點功德，我這都是按規矩來的。」討價還價這套，對於新世紀的新青年方寒來說，不要太簡單。

「這些可都是上好的材料打造的，咱們兜率宮可從來沒有用過次品法寶。你瞧仔細了沒，啊，看你好像還是個凡人吧，你知道這些是什麼東西麼？」

金衣童子還準備提下價格，突然發現方寒原來還是個凡人，頓時吃了一驚。

「我這可是由回收站專用鑑定之眼判定的價格，雖然我是個凡人，但這不會影響到我對廢品的定價。」

沒想到對方竟然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但是對方好像雖然吃驚，卻並沒覺得太不可思議。不過此時方寒也不會去理會這些，他只要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至於天庭的事不是他能操心得了的。

「對了，我這裡還有一顆上次咱們倆練習失敗的九轉金丹，你看看這金丹值多少功德。」金衣男孩突然想到什麼，掏出一顆藥丸遞給了方寒。

這是一粒通體金黃色的藥丹，上面還有一道很淺的劃痕。運用鑑定之眼一掃，方寒心裡就明白了，九轉金丹按道理該有九道痕跡，而這枚金丹連一道痕跡都如此不明顯，確實是廢丹了。

「5點功德！」方寒直接砍掉了一半的價格，他還奇怪這一枚廢丹怎麼價格這麼高，竟然被評定價值10點功德。

那六十三件損壞的法寶，都才只被評定出30點功德，這可相當於它們的三分之一了。

「不是吧，你知道這枚金丹用到了多少罕見的仙草藥材麼？」這次是金銀兩個男孩一起驚呼出聲，看他們的吃驚的模樣和話語，方寒心裡大概知道，這鑑定之眼為什麼給出了這個價格。

「我也沒辦法，我一介凡人也只能照章辦事了。」此時凡人的身份，反而成了方寒最好的擋箭牌。

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哥哥我就是一個凡人，不知道你們仙人的東西有多高的價值，反正鑑定之眼說是多少就是多少，愛賣不賣！

「好吧……」金衣男孩似乎準備認栽，不過一旁的銀衣男孩眼珠一轉，就拉住了他。

「你看，這是上次大聖爺來找咱們師尊求取金丹時，掉落在大殿內的猴毛。只要你把功德值再加一點，我就把這兩根如意猴毛送給你了。」銀衣男孩壓低著聲音，神神秘秘的從胸前的衣服裡抓出兩根微卷的金毛。

大聖爺？難道是齊天大聖孫悟空那個牛逼哄哄的猴子？

方寒眼珠子一轉，頓時想到了這個所謂的大聖是何人。孫悟空去取西經時，確實得到過觀音菩薩賜下的三根如意猴毛，但他的猴毛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掉在地上，被眼前這兩個小孩給撿到？

「這真是觀音大士賜給大聖爺的三根如意猴毛？」方寒還是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好吧，既然你知道，我也就直說了。」沒想到方寒這一介凡人還知道這些事，銀衣男孩有些尷尬的說道。「這兩根猴毛當然不是觀音大士賜下的那三根，只是大聖爺身上普通的猴毛。」

「但大聖爺自從成佛之後，法力大大增強。即便是身上普通的猴毛，也有了那如意猴毛的功效，只是能力差上一些。而那三根如意猴毛，就是給你也沒用，你一個凡人也沒法使用。」

說得好有道理的樣子，方寒竟無言以對。好吧，天庭的事我不清楚，就隨你們編吧！普通的如意猴毛，那也是大聖爺的猴毛，方寒表示收下了。

「那就按8點功德收吧，這是我最大的權限了！」收下了對方的兩根猴毛，方寒依然沒有直接加到最高價10點。

畢竟他也得為回收站留出利潤來，作為現代化的三好職員，他明白現在自己的老闆就是那個袖珍老頭牧雲。

「好，8點就8點。」這次兩個男孩直接爽快的答應了，方寒拿出一個與他們類似的袋子，把地上這些東西都裝了進去。

這是牧雲給他的工作裝備，據說是乾坤袋，能裝萬物。具體有沒有這麼牛逼，方寒不清楚，反正他知道自己收了什麼東西，往裡面扔就對了。

「總共33點功德。」收好東西，方寒從乾坤袋裡拿出那塊回收站的令牌。給這兩個男孩的令牌划過去33點功德，這筆交易就算完成了。

又詢問了一下對方，這大聖爺的猴毛要如何使用。得知用法之後，方寒就跟對方告辭了，繼續沿著大路向遠方走去。依然是一路走，一路喊著他的工作口號。

「收破爛嘞，破仙器爛法寶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