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85/coverbig.jpg?v=e94c2303b2c55a0dbcd6c7b30333774f)
「住手!」
一聲突如其來的大喝,將打算抬那昏迷男子上車的沈放和中年男子制止住了。
只見從人群中擠出兩個頭戴警帽,身穿警服的員警,霓虹照耀下,那兩枚帽徽閃閃發光。
「誰讓你們破壞肇事現場的?!你們這屬於肇事逃逸知不知道!」
兩名員警擠到沈放和中年男子旁邊,其中一個歲數比較大的員警皺著眉,沖沈放二人喝喊道。
沈放聞言皺了皺眉,將那滿身酒氣的男子放下。
「二位,你們是從哪看出來我們是要逃逸的?」
「廢話,把人撞成這樣了,也不通知交警協商,就這麼隨隨便便把人往計程車裡一扔,萬一你們倆半路下了車,最後弄出人命來,你們倆負擔的起?」
另一個員警斜眯著眼,望著沈放,冷笑一聲道。
「既然二位要求讓交警協商,那我想請問二位,您二位可是交警?」
見二人有意找茬,這受傷的胖子性命一時半會兒也無大礙,沈放索性抱著雙臂,與這兩位講起「道理」來。
「這……」
聽到沈放的話,二人語氣皆是一滯,然後互相望瞭望對方。
自己兩人自然不是交警,之所以到這來,只不過也是恰巧路過,見到一堆人在這圍著,便詢問了旁邊圍觀的眾人幾句,便想著從沈放與中年男子身上掙點外快。只是此刻被沈放一質問,兩人都有些心虛,竟然一時間沒有想出應對之策。
「而且,二位是哪只眼睛看到,是我們把他撞了?」
沈放倚在車門上,盯著兩名人民公務員的目光,抱著肩膀,目光似笑非笑。
「是啊,兩名同志,是這名男子開著一輛金杯客車,在夜裡橫衝直撞,若非是面前的這位小兄弟,恐怕我和我女兒也喪命在其車輪之下,對於肇事一說,我也同樣不敢苟同,更別提逃逸了。」
相比于沈放,面前的中年男子顯然與這兩名員警說話要客氣很多,但對於兩人明顯的先入為主,誣陷自己與沈放肇事逃逸,中年男子顯然也皺起了眉。
「員警叔叔,我爸爸沒有做壞事,這位叔叔也沒有,剛才他還救了我和爸爸呢!」
這時,中年男子的妻子帶著女兒,那個長相頗為可人的小女孩站在旁邊,小女孩指著沈放和自己的爸爸,脆生生的說道。
但在場的兩名員警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小姑娘的話,望著面前的沈放和中年男子。後者還好,只是前面這個年輕人,抱著肩膀,眼中竟然對自己二人有不屑一顧的神色,這一舉動便實實在在將面前的兩名員警徹底惹惱了。
「小子!你肇事自然不需我們插手,但是面前這胖子是你傷的吧?」
夜色朦朧,但面前這員警那張陰沉的臉,卻顯得頗為明顯。
「不錯。」
沈放點了點頭,若不是自己的雙掌將金杯車攔下,這胖子也不會變成這幅樣子,所以說,這件事確實跟自己脫不了干係。
「那既然如此,這便不是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而是一場刑事案件,那你說,現在與我們有沒有關係?」
這年歲較小的員警從身後掏出一把亮閃閃的手銬,面色猙獰的便欲向沈放的手上拷去。
「二位,此事雖然與我們有關,但也不至於上升到刑事案件,畢竟他也沒死不是?況且我們也正是要送他去醫院醫治,二位這麼不依不饒,是不是有些過分了?!」
中年男子見到面前這員警掏出手銬,心中大喊不妙,連忙上前一步,用自己的身子擋住了沈放。
「怎麼,這小子不老實,你也想跟著遭罪不成?!」
另一個員警也抱起了肩膀,沖著中年男子嘿嘿冷笑道。
「若是按照合法的程式,我自然不會說什麼,但你們兩人明顯是別有用心,可別忘了,在這人民當家做主的華夏,容不得你這等冠著執法的名義,魚肉百姓的魑魅魍魎!」
中年男子指著面前的兩人,揮斥方遒,言語間自有一副上位者的姿態。這一番話,說的在場的群眾熱血沸騰,都紛紛鼓起掌來。
「好!說的好!有些人就該教訓一下!拿著老百姓的錢,不給老百姓辦實事兒!」
「對!幹壞事的都是臨時工,要我說,難不成,您兩位也是臨時工?」
「要我說啊,這小夥子和這位先生都挺仁義的,現在撞了人不跑就算不錯的了,人家被撞的送肇事的還犯了王法了,嘖嘖嘖……」
…………
在場的有原來一直在的,也有才湊過來看熱鬧的,本就狹窄的人行道被在場的人們圍的水泄不通。大家議論紛紛,紛紛指責這兩名身穿警服的執法人員以權謀私。
縱使這兩名員警再想讓沈放出點血,吃點苦頭,也架不住在場眾多人的指責,更何況道路越來越堵,下一個路口的交警恐怕馬上就趕到,自己兩人到時候若是撈不到油水不說,最後還可能在同行面前落了面子,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沈放一直在觀察兩人的神色變化,見兩人原本猙獰與得意的面孔漸漸變得恐懼,知道這兩人要招架不住了,原本想再添把火將二人儘快趕走的沈放,目光一瞥向對面街道的皇后大廈,神色卻是頓時一動。
此刻已是將近半夜十一點,街上的人 ,除了在此地看熱鬧的人,已經陸陸續續的回家了,只有一些川流不息的車輛,還在旁邊的機動車道上呼嘯而過。
而在對面的皇后大廈,散場的氣氛遠遠沒有彌漫開來,而似乎夜晚的狂歡才剛剛開始。
沈放神色變化的原因,正是在此刻,在皇后大廈的門口,緩緩駛來兩輛黑色的賓士,一前一後,停在了皇后大廈的一樓門口。
從兩輛黑色賓士上各下來一名穿著黑衣,帶著墨鏡的保鏢,然後跑到前門,拉開副駕駛的車門。
接著,從兩輛車裡又各自下來一名身材較為臃腫的中年男子,那後車裡的男子,鼻樑之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當看到這人在保鏢的掩護之下下了車之後,沈放的雙目頓時一凝,因為此人,就是沈放苦等一夜所要找尋的目標,也是今晚,所需要斃命的物件!
在場的群眾依然在聲討兩名員警的顛倒黑白,但沈放的注意力卻早已放在了對面的皇后大廈。
「好了!好了!我們不抓他就是了!可是他已經觸犯了我華夏的法律,即使他今天僥倖逃脫,也難逃法律最終的制裁!」
兩人頗為高調的沖周圍的人群吼道,但無論怎樣聽起來,都有些色厲內荏的味道。
「我們走!」
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狠狠的瞪了沈放一眼,便打算逃之夭夭。
「慢著!」
正在兩人對沈放心存怨恨,打算有機會再報復的時候,卻聽到背後傳來一聲高喝。
兩人回過頭,見叫住兩人的,是方才得罪兩人的沈放,不由得陰沉沉的說道:「怎麼,小子,難道還真想吃頓牢飯不成?」
在場的人,包括中年男子在內,都有些疑惑的望著沈放,不明白此刻他又叫住這兩名員警到底是為了何事。
望著對面兩人陰狠的目光,沈放不閃不避,反而微微笑了一下。
「既然兩位如此看得起我,那我就隨兩位走一趟。」
說著,沈放還並著雙臂,朝面前這兩名有些目瞪口呆的員警伸了過去。
「這……」
「你……」
兩人都不約而同的蹙起了眉頭,顯然被沈放這一手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明明是對方占了上風,現在卻主動送上門來,任憑自己兄弟二人宰割,這小子的腦袋,是不是瓦特了?
「小兄弟,你……」
中年男子也有些摸不著頭腦,望著沈放一臉的疑惑。
「沒事,我自有分寸。」
沈放向中年男子遞過去一個放心的眼神,示意他自己能夠應付得了。
見沈放堅持,而且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中年男子緊張的表情才略有緩和。
「小兄弟,剛才多謝你的施救,我叫羅雲峰,不知道小兄弟尊姓大名?」
見沈放被帶走已成定局,羅雲峰也不再矯情,沖著沈放一抱拳,頗為莊重的問道。
「沈放。」
沈放笑著沖羅雲峰點了點頭。
「好!那我就托一聲大,叫你一聲小沈可好?」
「可以。」
沈放笑著點了點頭,沒有表示異議。
「那就好。」
羅雲峰點了點頭,望向沈放的目光有說不出的讚賞。隨即,將目光轉向面前面容頗有些猙獰的兩名員警。
「兩位,雖然你二位心中的齷齪我在此不便表明,但相必二位心知肚明,若是我這位小兄弟少了一點汗毛,他日免不了去公安局拜訪二位。」
「嘿!你算什麼東西,竟敢威脅我們!」
聽到羅雲峰這包含威脅的話,那較為年輕的員警頓時瞪起了眼,盤在手上的手銬「哢哢」作響。
「小劉!」
年歲大一點的員警瞪了小劉一眼,然後沖羅雲峰皮笑肉不笑的道了一句:「歡迎之至!」
說完,又指了指小劉手上的手銬,面色稍霽的對沈放說道:「小兄弟,不介意吧?」
「自然不會。」
沈放陽光般笑著。
「那好。」
這員警說罷,將手銬戴在沈放雙手之上,「哢嚓!」一聲,便將手銬牢牢的拷在了沈放的手腕上。
「走吧!」
兩名員警沖沈放揮了揮手,轉過頭來,對視一眼,都有一抹寒光閃過。
「沈放,一路小心!」
羅雲峰皺著眉,掃了一眼走在不遠處的兩名員警,對沈放暗暗提醒道。
「無妨,這輩子想暗算我沈放的人,想必還沒有生出來呢!」
沈放沖羅雲峰溫和一笑,目光中有無盡的傲氣。
羅雲峰搖了搖頭,暗歎沈放還是有些年輕氣盛,不懂得這社會上的爾虞我詐,若是一直這樣的話,日後免不了要吃虧。
但看到沈放眼中的灼灼自信之光,羅雲峰才猛然醒悟過來,面前這小夥子看似年輕,但卻是以一己之力擋住一輛客車,一手將三噸重的客車擎起的猛人,若是以平常人的眼光來看待沈放,確實是小瞧了他。
「快走吧!小兄弟!」
那名叫小劉的員警舔了舔嘴唇,眯著眼對沈放催促道。
沈放沖羅雲峰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隨著兩人穿過街道,消失在朦朧的夜色裡。
待沈放走後,圍觀的人群也漸漸散去,畢竟已經沒有了熱鬧可看,而且時間已經將近午夜十二點,大多數人都回家睡覺了,只留下羅雲峰一家,還有那個受傷的肥胖男子。
「淑英,帶著小雅先回去吧,這裡我來料理。」
羅雲峰收回望著沈放的目光,轉過身,沖著站在自己身後的妻子說道。
「老羅,那沈放……」
羅雲峰的妻子牽著女兒羅雅,一臉擔憂的說道。
「放心吧,沈放不是一般人,不會吃虧的。」
羅雲峰拍了拍自己妻子的手,安慰道。
「而且,若是我羅雲峰連自己的救命恩人都護不住,那我這個玉海市市長,也就不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