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拳

　　蘇芸生下樓時正碰到下班回家的母親，交代一聲不回家吃晚飯，就匆匆下樓去打車了。

　　蟒軒位於市中心，裝飾得金碧輝煌，是一家頗為有名的餐館，各種做法的蛇是它最大的賣點。

　　蘇芸生打車到達蟒軒時剛好是下班的點，進去找到文軍交代的包廂，發現就文軍一人在裡面。文軍見蘇芸生進來，招呼他到旁邊坐下，「小蘇，等下王嬙王總要來，別亂說話。」

　　蘇芸生頗感詫異，文軍見他露出不解的神色，稍微解釋了下，「昨天雖然我們發現了那東西，如果按正規程式來辦，對王嬙這種層次的人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反而是我們可能會很被動，所以今天早上我就直接把情況跟她挑明瞭說了，她下午約我們在這吃飯，我感覺不是壞事。」

　　蘇芸生沒想到會是這麼個結果，心裡頗為不服氣。文軍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無奈的安慰他說：「小蘇，這就是現實，我也想按程式辦，可辦不辦得下來另說，沒准我們兩還因此要遭罪，想想我們的家人吧，這樣不值得。」

　　蘇芸生聽了，也只得無奈的點點頭，可他總覺得文軍有些特別的念頭在裡面，不由得想起古人一句話——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

　　王嬙沒讓文軍和蘇芸生多等，不一會兒就到了。陪著王嬙來的是她的副總古家一，古家一見到蘇芸生，面無表情仿佛就不認識他似得。

　　王嬙卻是笑臉盈盈，向著文軍問好，又向蘇芸生點點頭。

　　見人到齊，服務員上了菜，王嬙首先端起杯子：「文所，今天這事得好好感謝你，要不是你我估計就要很被動了。」

　　「哪裡，哪裡。」文軍在這女強人面前，氣場首先就顯得弱了三分，聽她這麼說，忙舉起杯子，「這杯酒我先敬王總，為我們昨晚的孟浪之舉道歉。」

　　「文所客氣了，一起吧。」說完，王嬙先小口抿了口酒，其他三人也端起杯子喝了一口。

　　王嬙又接著說：「文所，你覺得是孟浪之舉，對我而言卻是救命之恩了。本來我買那塊石頭是打算送給一位領導的老父親的，沒想到卻是省公安廳都要追查的贓物，如今我主動交出去，卻是省卻了我的麻煩，而且說不定也是我的一個機遇啊。」

　　「如此，我就安心了。」文軍舒了一口氣。

　　「呵呵，文所不必多心，今晚我是誠心想感謝您和這位小兄弟。我知道文所你心中所求，我保證，但有機會，我必定會在徐市長面前提起您。」

　　「如此就多謝王總了。」聽了王嬙的話，文軍大喜，站起來端起杯子，「多餘的話我就不說了，我就是個粗人，我先幹為敬，王總你隨意。」

　　這頓飯的基調既然定下了，那接下來當然是賓主盡歡，觥籌交錯間好不融洽。蘇芸生心中煩悶，又饑腸轆轆，酒到是沒喝多少，專心跟著桌上的蛇肉較勁，吃得那叫一個爽。反而是文軍心中高興，酒到杯幹，不一會兒已是滿臉通紅。

　　這頓飯的時間不長，四人走出餐館，正是華燈初上。王嬙的賓士已經在餐館門口等著她，王嬙揮手跟文軍道別就準備鑽進賓士。這時，兩個矮小的漢子突兀地擋在了她面前。王嬙一怔，閃身躲在古家一身後。

　　古家一也喝了不少酒，見這兩人，才來的及說一句「他們是賣古玉的人」，就被其中一名漢子一腳踹出去老遠。

　　另一名漢子伸手就去拉王嬙，嘴裡還嚷著，「王總，跟我們走吧，東西賣給你，你真當是你的了，我們哥倆只是暫時寄存你那罷了，你竟然交給員警，哼。」

　　眼看漢子就要抓~住王嬙，一隻手突兀的攔住了他，卻是王嬙的司機，下車攔住了漢子。王嬙趁機後退了幾步。王嬙的司機應該是名退伍軍人，手上有些功夫，很快就跟那名漢子打了起來。

　　踢倒古家一的漢子也不上去幫忙，只是繞過王嬙的司機就去抓王嬙。這時，文軍和蘇芸生才反應過來，文軍因為喝了不少酒，噴著酒氣就朝那漢子撞去。文軍年輕時也是曾經當過兵的，格鬥的底子還不錯，可惜今天喝得多了些，撐不了兩下，就被漢子放倒在地。

　　另一邊王嬙的司機也捂著胸躺在了地上。作為現場唯一的一名站著的男人，蘇芸生本能的擋在了王嬙面前，緊張地大喊：「住手，我是員警！」

　　「傻~逼。」一名漢子嘀咕一聲，一拳就打向蘇芸生腦袋。蘇芸生只見拳頭在眼前漸漸放大，本能的一拳就打了過去。

　　只聽「噗」的一聲，漢子大叫一聲，抱著拳頭「噔噔噔」的後退了好幾步。蘇芸生怔怔地站在原地，只感覺剛才腹中一股熱氣，順著自己的手臂，從揮打的拳頭噴薄而出。

　　抱著手臂的漢子哆哆嗦嗦地站穩，「老二，我們走，這人是練家子。」說罷，兩人向馬路對面跑去。此時，餐館的保安才反應過來，紛紛從餐館中沖了出來。

　　兩名漢子奔到馬路對面，回頭狠狠地盯了蘇芸生一眼，騎上一輛摩托車就要離去。突然，陰影中奔出一人，一腳就將摩托車踹到，摩托車滑出去老遠，接著就是數支槍抵在了兩漢子腦門上。

　　踹到摩托車的青年等其他人將兩名歹徒控制住，走了過來。蘇芸生這才發現來人竟然是那個省廳來的劉處，想不到他竟然這麼威猛。

　　「劉處。」王嬙首先向他打招呼。

　　劉處點點頭，「王總，讓你受驚了，沒想到這兩傢伙這麼快就知道我們拿到了古玉，本來還想放長線釣大魚來著。」

　　「東西交給你們時，你們是怎麼保證的，差點我就要被他們抓到了。這麼快他們就知道我交出去了東西，你們隊伍裡有內鬼吧？」王嬙很生氣地說道。

　　「這不勞你費心了。」劉處面無表情的說，「接下裡這段時間，你最好多帶些保鏢吧。」說完，轉身離去，沒走幾步，又轉頭看了眼蘇芸生，「小子，你很不錯。」

　　不一會兒，救護車到了，應該是餐館叫的救護車。王嬙和蘇芸生先把受傷的其他三人送上救護車。王嬙為了表示感謝蘇芸生，特意把他送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