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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的感情,那些他曾說過的話,那些他曾做過的事,在此刻徹底成了笑話。
言嘉回到自己的臥室,關上門,沒有開燈,就坐在黑暗裡。
心裡像是被挖空了一塊。
她徹底死心了。
陸沉父親的生日晚宴定在私人遊輪上。
言嘉坐在梳妝檯前,看著化妝師為自己描眉,鏡中的女人眉眼柔和,可是眼底沒什麼笑意。
門被推開,蘇暖扶著腰走進來,身後跟著陸沉。
她穿了件藕粉色的孕婦裙,視線卻直勾勾落在衣帽間掛著的那條酒紅色絲絨禮服上。
那是言嘉特意為晚宴準備的,意大利手工縫製。
「那件禮服真好看。」蘇暖伸手撫上自己的小腹,聲音軟乎乎,挑釁道,「陸沉,我想穿那件。」
陸沉皺了皺眉,對蘇暖說:「那是嘉嘉的……」
「我不管,我就要穿。」蘇暖往陸沉懷裡靠了靠,眼眶泛紅,「我懷了你的孩子,連件喜歡的禮服都穿不上嗎?還是說,在你心裡,我連件衣服都比不上?」
陸沉被她纏得沒辦法,轉頭看向言嘉,語氣有點理所當然:「嘉嘉,一件衣服而已,你就讓給暖暖吧。她懷著孕,心情重要。」
言嘉從鏡中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到衣帽間,將那件禮服取了下來。她遞到蘇暖面前:「你確定要穿?」
蘇暖沒聽出她話裡的意味,一把搶過禮服,臉上露出得意地笑:「謝謝陸太太。」
說完就挽著陸沉往外走,彷彿那禮服本就該是她的。
陸沉走前回頭看了言嘉一眼,眼中閃過愧疚:「嘉嘉,晚宴別遲到。」
言嘉沒應聲,等他們走後,她從衣櫃底層翻出另一件黑色魚尾裙。
裙子款式簡約,卻更襯得她身姿窈窕。
抵達遊輪時,晚宴已近開始。
言嘉挽著陸沉的手臂走上甲板,剛出現,周遭的喧鬧便靜了一瞬。
賓客們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驚豔,有讚歎。
黑色魚尾裙勾勒出她纖細的腰肢,肩頸線條流暢優美,紅唇與黑裙相襯,既明豔又疏離。
「陸太太今天可真美。」旁邊有女賓客低聲讚歎,「這氣質,真是旁人比不了的。」
「是啊,別說,當年言夫人也是美貌冠絕,陸太太有幾分像言夫人。」
「還真的,他們還是本姓呢,也許祖上有淵源吧。」
「如果言大小姐當年沒夭折,現在必然也是海城第一美人了。」
陸沉也怔了怔,下意識收緊了握著她的手,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比誰都清楚言嘉的美麗。
如果不是意外,他根本不會讓別的女人加入他們的家庭。
可惜,他需要一個孩子。
這讚歎落在蘇暖耳裡,就不是那個味兒了。
酒紅色禮服絲絨面料本就顯臃腫,她懷孕後微胖的身形撐著。
她臉色蠟黃,跟言嘉站在一起,誰是珍珠真是魚目一眼瞭然。
蘇暖攥緊了拳頭,看向言嘉的眼神更是惡意滿滿。
晚宴進行到一半,言嘉藉口透氣,獨自走到甲板盡頭。
海風拂起她的長髮,遠處的城市燈火璀璨。
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鍊。
那是條銀質的鎖骨鏈,吊墜是顆小巧的星星,是陸沉告白那天送給她的,她戴了很多年。
「言嘉!」蘇暖氣沖沖。
她快步走到言嘉面前,雙手叉腰,因為懷孕而有些笨拙的身形顯得格外滑稽。
「你是不是故意的?」蘇暖瞪著她,「穿成這樣給誰看?是不是想讓所有人都笑話我?」
言嘉沒理她,轉身想走。
「站住!」蘇暖上前一步攔住她,視線落在她脖子上的項鍊上,眼睛一亮,「你這條項鍊真好看,給我吧。」
「這是陸沉送給我的。」言嘉按住項鍊,語氣冷了下來,「我不可能給你。」
「怎麼,你搶男人搶習慣了,什麼都要搶,是陸沉不捨得送給你嘛?也是,這個是他母親親手做的,當初是讓他送給他此生摯愛的。」
「憑什麼你有的我就不能有?」蘇暖聞言看那個項鍊的眼神更瘋狂了,伸手就去抓項鍊,「陸沉是我的,陸家少奶奶的位置也是我的,你這條破項鍊也該給我!」
「放手!」言嘉側身躲開。
蘇暖見言嘉躲開,眼裡的瘋狂更甚,猛地撲上前去拽住言嘉的手腕,另一只手死死勾住項鍊的鏈條,指甲嵌進言嘉的皮肉裡:「我不放!這本來就該是我的!你一個不能生的女人,憑什麼佔著陸太太的位置,憑什麼戴他送的項鍊!」
鏈條勒得脖子生疼,言嘉用力甩開她,兩人拉扯間,蘇暖腳下一滑,竟順勢往地上倒去。
她倒的方向,恰好對著剛拐過甲板轉角的陸沉。
「陸沉!」蘇暖尖叫著。
陸沉本是尋言嘉來的,見這情形心頭一緊,衝過去扶住蘇暖,將她往自己身後護著。
等看清是兩人在拉扯,而蘇暖臉色發白、手還護著小腹時,他看向言嘉的眼神瞬間冷了下來,厲聲斥責:「嘉嘉!你跟她置什麼氣?她懷著孕!」
言嘉的手腕還留著蘇暖掐出的紅痕。
她看著陸沉護著蘇暖。
看著他眼裡全然偏向。
又瞥見不遠處幾個賓客正探頭探腦,眼神裡是看好戲的指點。
所有的委屈、不甘、死心,在這一刻攢成了一股狠勁。
在陸沉還想說什麼時,言嘉抬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臉上。
巴掌聲在海風裡格外清晰。
陸沉懵了,捂著臉看向言嘉,眼裡滿是錯愕。
蘇暖也愣住了,忘了裝委屈。
遠處的議論聲戛然而止。
言嘉的手還在微微發麻。
她看著陸沉,眼底平靜,語氣決絕:「陸沉,我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