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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躺回了床上,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眼睛已經復明的事。
只是從前因為看不見,不太愛出門。
而現在,更喜歡坐在院子裡。
我總是帶著耳機假裝聽音樂,其實裡面根本沒聲音。
前幾天,沈遂和林梓微還怕我會聽見什麼,基本不出來。
後來,他倆就肆無忌憚了。
距離一個月還有二十天的時候,林梓微威脅沈遂:「要是你還想回去,就把別墅門口那兩顆桃樹砍了,我看著就心煩!」
沈遂不悅的皺眉:「那是渺渺喜歡的,不能砍!」
林梓微沉下臉:「你說過會陪我十年,在這十年裡只要我提出來的要求都會答應,難道忘了?」
「如果不砍的話,我現在就去告訴時渺真相!」
說著,她作勢要往我這邊走。
我毫無知覺,沈遂卻急了:「別去!我砍就是了!」
林梓微得意一笑,心滿意足的重新坐下。
下午,那兩顆桃樹就被連根拔起。
沈淮蹲在我身邊,看過去的目光十分復雜。
我輕輕發問:「外面這是在幹什麼?」
他聲音沉悶,語氣無奈:「大師說這兩顆桃樹風水不好,只能砍了。」
「渺渺,你……」
「哦。」
我滿不在乎的挑了挑眉:「那就砍了吧。」
沈淮有些詫異的看著我,不過到底沒說什麼。
半晌,牽著我的手帶我回了屋裡。
接下來的幾天,林梓微如法炮製。
依次讓沈遂又搬走了院裡的君子蘭,撈出了池子裡的錦鯉。
就連我總是投喂的兩隻流浪貓,都再也沒了蹤影。
沈遂每次都生很大的氣,可只要林梓微一說來找我,又會妥協。
君子蘭被一盆盆抱走的時候,他隔著矮牆看著我的身影,小聲安慰自己:「沒關係,反正現在渺渺什麼都看不見。等我回去,就重新都弄回來!」
可他真的能順利回來嗎?
我在心裡冷笑,然後叫來沈淮,當著沈遂的面,吻上他的唇。
「啪!」的一下,沈遂手中的東西從掌心滑落。
我故意看過去,問沈淮:「什麼聲音?」
沈淮呼吸一滯,卻什麼都沒說。
只是按著我的後腦,加深了這個吻。
他的吻帶著一股繾綣眷戀的味道。
或許是知道只剩最後幾天,所以格外的珍惜。
不過更多的,則是挑釁。
對沈遂的挑釁。
十年裡,如果不是我主動,沈淮其實很少親近我。
他會抱著我,貼著我,卻基本沒有更過分的舉動。
有時候我會生氣,問他:「你是不是嫌我眼睛瞎了?覺得沒意思?」
沈淮總會嘆氣:「渺渺,我只是不想傷害你。」
不想傷害我,不想傷害他哥,不想傷害自己。
所以只能忍著、憋著,剋制著。
那隔壁的兩人呢?
沈遂難道會為了我,十年守身如玉?
我不相信。
一吻結束,我微微喘息,狀似不經意的問:
「阿遂,你那個弟弟,還沒回國嗎?」
「怎麼這麼問?」
沈淮肉眼可見的全身僵住。
「沒什麼,就是覺得很長時間沒聽見你弟弟的消息了。」
沈淮松了口氣,下意識的往隔壁院子看了一眼。
沈遂正目眥欲裂的看向這邊,眼睛都紅了。
明顯對剛才沈淮主動加深的那個吻不滿。
沈淮收回視線,垂眸:「如果你想見的話,等過段時間……」
「沒什麼興趣。」
我打斷了他的話,「不過是見過一面偶然想起,我估計你們哥倆的關係也不好。」
「我這個當嫂子的,更不應該見了。」
他立在身側的手緩緩的握成拳,眼神暗淡無光。
我等了一會,依舊沒有等到他開口說實話,不由得在心中嘆了口氣。
距離一個月就只剩下七天。
沈淮,留給你的機會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