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恐怖如斯

河對岸，突厥營帳。

頡利聽完翻譯的話，才知道，李世民原來是在問候他老母以及他祖母，瞬間氣到臉色鐵青。

「踏馬的！李世民這個犢子！他老子尚且不敢這麼囂張，他一個毛頭小子，竟然敢這麼狂妄！」

「都隨本可汗，殺進長安城！老子要宰了他！」

頡利罵罵咧咧拿著彎刀，就要開幹。

「可汗！不可啊！」

「執失思力將軍，被李世民給抓了！咱們不知道長安城的狀況啊！」

有人稟報道。

「什麼？！李世民敢扣押本可汗的大將！」

頡利震驚不已。

「我看，李世民實力不容小覷，他和李淵不一樣，他可是個硬茬，他敢扣押執失思力，敢御駕親征，說明他有這個底氣。」

突利慢悠悠道，看見李世民讓頡利吃癟，他很開心。

「報！」

「大事不好了！可汗！巴德克斯將軍他……」

這個時候，有人急匆匆進來稟報。

「巴德克斯？他來了嗎？快有請！本可汗派他和執失思力一起做先鋒，執失思力被抓，巴德克斯總能打探一些情況吧！」

頡利急忙道。

而那屬下，卻臉色難看地，遲疑不敢說話。

「找死嗎！快去請巴德克斯進來！」

頡利怒不可遏道。

「是！可汗！」

那人哆嗦地急忙退下。

沒多久，端著一個大鍋進來。

「這是什麼？好香啊！」

「是啊！好香！」

頡利底下的幾個大將，已經有幾天沒有吃肉了，聞見香味，直流口水。

「混賬東西！讓你請巴德克斯！你端口鍋進來做什麼？！」

頡利怒道。

那人害怕極了。

「可汗，巴德克斯將軍就在這鍋裡……」

說完，他揭開鍋蓋，露出一鍋燉肉，最上面，擺放著巴德克斯的頭顱！

「嘶！」

「巴德克斯！他被人給燉了！」

「燉了再送到營帳來！誰幹的？！」

「難不成，是李世民！可是，巴德克斯帶領了突厥最精銳的騎兵！他怎麼會出事？竟然被燉了！」

眾人驚恐不已。

「到底怎麼回事！」

頡利更是恐懼而震驚地拎著那人，目光陰鷙道。

「小的不知啊，剛剛看見巴德克斯將軍的馬匹，馱著這口鍋進來……」

「什麼！？」

頡利震驚到後退幾步，差點摔跤！

其實，他已經猜到了。

巴德克斯死得這麼慘，他底下的騎兵，一定是全部陣亡了！

可是，到底是誰幹的！

「巴德克斯帶領的騎兵，可是騎兵裡，一等一的勇士！竟然全軍覆沒了！看來，李世民實力不容小覷啊！」

「此番發兵進攻，實屬不妥！可汗還是不要一錯再錯！把突厥帶入萬劫不復之地！與李世民議和才是正確選擇！」

突利震驚之餘，站在道德制高點，譴責頡利。

「這……」

頡利被懟得啞口無言。

他的心腹大將，一個被扣押在長安城，一個被燉了送過來，三萬精銳騎兵，被殺得一個不剩！

突厥騎兵，殺起大唐士兵，那就跟砍蘿蔔一樣啊！

竟然全軍覆沒！

那得有多少精兵才能做到？！

難不成，李世民已經集結重兵，設好埋伏，等他入甕！？

思及於此，頡利脊背發涼！

恐怖如斯！

……

渭水河畔，另一邊。

李世民正坐在營帳裡，罵了幾個時辰，嗓子有點啞了。

「諸位，若朕想與頡利講和，你們覺得他會不會答應？」

李世民喝了一口茶，心裡沒底。

直接硬打一場，且不說能贏，元氣大傷是必定會的。

「臣以為，頡利會答應講和，看他的架勢，也並非想攻下整個大唐，不然，不會先駐紮在渭水河畔，而會趁機進攻長安城，只是，頡利貪婪，求和的話，怕是會獅子大開口。」

房玄齡分析道。

「不錯，頡利此番動作，無非是想趁火打劫。」

杜如晦點頭。

「若是能夠讓頡利來求咱們，那就好了。」

長孫無忌嘆息一聲道。

「那怎麼可能？」

「就是，如今，形勢於頡利有利，他們不可能會低頭求和。」

眾人覺得長孫無忌是痴人說夢。

長孫無忌……

老子只是假設！

「罷了！今日諸位也累了，讓人上肉食，吃飽再議。」

李世民揉了揉額頭，瑪德，吃飽再說。

正當他們大口吃肉時，營帳外頭有人稟報。

「報！」

「頡利派使臣前來求見陛下！」

聞言，李世民震驚之餘，立馬讓人把使臣帶進來。

沒一會兒，突厥使臣心驚膽戰地恭敬地進去了。

到了營帳裡，抬頭環顧了下，看見各個都在大口吃肉。

有些還拿著大棒骨……

莫不是，吃的是人大腿？亦或是人手臂？？？

更有個人，正捧著個圓乎乎的骨頭在啃！

媽呀！難不成，是天靈蓋？！

那使臣越想越害怕！

他一直以為，只有他們突厥人會吃人。

可是，今天看見巴德克斯被燉成一鍋鮮，嚇得他瑟瑟發抖！

原來，唐人會吃突厥人！！

突厥人不怕敵人，卻怕會吃突厥人的敵人！

「頡利派你來做什麼？」

李世民壓制住內心的激動，故意慢悠悠地問，還特意讓人上了一份燉豬腦。

吃腦補腦！

「可汗派在下來……」

那使臣沒見過豬腦，卻見過人腦，誤以為，李世民是在吃人腦！

看著李世民滋溜一聲，整個腦子只剩下一半，嚇得他渾身一激靈，哆哆嗦嗦道。

「可汗派在下是來求……求和的！求唐王允許！」

說完，趕緊磕頭。

他可不想像執失思力一去不復返，更不想像巴德克斯一樣，被燉成一鍋鮮！！

聞言，眾人都愣住了！

「你說什麼？！」

李世民邊嚼著豬腦，邊激動地問道。

那豬腦渣子噴在那使臣臉上，嚇得那使臣直接尿了！

「可汗讓臣來求和！求陛下答應！！」

李世民再三確認道。

「求和？頡利讓你來求和？」

「是！唐王陛下！」

使臣恭敬地不敢抬頭，心裡默唸，我不好吃，我騷的很！

眾人震驚之餘，立馬互相交換眼神。

李世民差點激動到熱淚盈眶。

長孫無忌更是驚呆了，哎呀媽呀，老子的嘴開過光！

「你且先回去！讓頡利出來與朕商議！」

李世民按耐住激動，一派風輕雲淡道。

「是！」

使臣如獲大赦，急忙跑了。

……

幾個時辰後，長安城西郊的渭水便橋上。

李世民和頡利，在便橋上，簽訂了盟約。

不久後，李世民目送了突厥大軍離開，站在城牆上。

天空正好飄著小雨，他也不知道，是雨落在他眼睛裡，還是他真的哭了。

「陛下！頡利不僅沒有開口索要財物！反而送了一批牛羊作為賀禮！祝賀陛下登基！」

長孫無忌開心地說道。

「是啊！朕看見了！」

李世民擦了擦眼角。

他當然看見了！

頡利竟然突然來求和，承認了他唐王的地位，還送了一批牛羊來慶賀！

天啊！真是太意外了！

「只是，頡利為何會突然決定退兵？」

李世民百思不得其解。

「頡利一定是攝於陛下威嚴，才肯退兵！」

長孫無忌拍馬屁道。

雖然知道，肯定不可能是這樣的！

戰場上，只看實力！

「無忌！你去追查此事！到底是什麼原因，讓頡利如此懼怕？！」

李世民皺眉，他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