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連贗品都算不上

「宋小姐，淩小姐今天拍戲受到了驚嚇，孟總說他就不過來陪您過生日了，這是他讓我帶給您的禮物。」

孟家管家的聲音在旁邊響起的時候，宋明月正低頭看著手機上推送的娛樂新聞。

【爆！娛樂圈小花凌薇拍戲出意外，孟氏總裁親自抱上救護車，兩人戀情曝光！】

鮮紅的標題下，是一張孟祁宴抱著凌薇的照片。

照片有些模糊，能看出是偷拍。

以孟祁宴的能力，想要把這個熱搜壓下去輕而易舉。

一個小時都沒有動作，看來是默許了。

她將手機倒扣在桌上，轉頭看向一旁的管家。

孟祁宴送她的是一條價值不菲的鑽石項鍊，在西餐廳精緻的燈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美麗卻又冰冷至極。

自從三年前兩人成為床伴後，他每次送自己的禮物都是項鍊。

他說過，她的鎖骨很漂亮，戴項鍊好看。

宋明月也曾信以為真，以為她在他眼中是不同的，直到她發現，自己只是另一個女人的替身。

凌薇她見過，確實比她更像孟祁宴心裡那個女人。

找到更合適的，自己這個連贗品都算不上的自然可以丟棄了。

她收回目光，垂眸道：「替我跟他說聲謝謝。」

管家憐憫地看了她一眼，把東西放下後就離開了。

宋明月一個人吃完晚餐，讓工作人員把蛋糕推上來，許完願吹了蠟燭之後就起身離開了。

她沒有打車，而是沿著街道往回走。

她是孟祁宴的秘書，一開始和孟祁宴只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孟祁宴平日裡性格嚴厲，她其實有些怕他。

跟孟祁宴的開始完全是一個意外。

三年前一場慶功宴上，她送喝多了的孟祁宴回家。

那段時間她跟宋家鬧得挺不愉快的，慶功宴上也喝了不少，把孟祁宴扶上床的時候，不小心跌倒落入他的懷裡。

後來也不知道是誰先主動的，呼吸和動作都亂了。

等宋明月再次清醒，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後來，兩人就發展成彼此的床伴，不談感情，只紓解慾望。

兩人的關係就這麼維持了三年，直到凌薇出現，孟祁宴跟她提出了結束。

當時孟祁宴說願意補償她，讓她提條件。

她沉默了很久，提出讓孟祁宴最後陪她過一個生日。

本想體面地道別，沒想到他還是失約了。

回憶起去年生日的時候，自己許的願望是想跟孟祁宴長長久久，宋明月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只是笑著笑著，眼角還是忍不住潮溼了。

……

回到家門口，已經是晚上十點多。

她今天穿的是高跟鞋，後跟磨出了好幾個水泡，回來的路上還不覺得，此刻一停下就覺得鑽心的疼。

正在掏鑰匙的時候，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看到螢幕上閃動的孟總兩個字，宋明月雙眸閃了閃，滑動接聽。

「送一套內衣和睡衣來第一醫院，內衣尺碼是34B。」

說完，就直接把電話掛了。

宋明月捏著手機的手隱隱泛起青白，頭頂的聲控燈滅下的瞬間，她的心似乎也跟著跌入無盡的深淵。

她在黑暗中站了許久，才自嘲地勾了勾唇，轉身往樓下走。

宋明月拎著袋子走進病房的時候，孟祁宴正在哄凌薇喝粥。

「乖，現在太晚了，明天我再帶你去吃好吃的。」

當了孟祁宴五年的秘書，宋明月從來沒見他對誰這麼低聲下氣過，然而他臉上沒有絲毫不悅，嘴角還噙著一絲淡淡的笑容，看起來心情不錯。

凌薇眉頭皺得緊緊的，和孟祁宴對視了一會兒才不情不願地點頭。

「好吧，這次就給你個面子，下不為例啊！」

「好，我喂你。」

兩人溫馨的畫面，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刺入宋明月心底最柔弱的地方，她的臉色驀地變得慘白。

她忽然想起，兩年前孟氏一場投標會上，她頂著高燒演講完，下臺後差點暈倒，幸好旁邊的工作人員扶了她一下。

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後，她想跟孟祁宴請假，對方卻神色冰冷地拒絕了，讓她不要那麼矯情，堅持到招標會結束的後果是她燒成肺炎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

現在仔細想來，愛與不愛的界限那麼分明，是她對他的愛意給自己的眼睛蒙上了一層紗，才會心安理得地自欺欺人。

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走進病房。

「孟總，這是你吩咐我送過來的東西。」

孟祁宴的視線始終落在凌薇身上，連個眼神都沒分給她。

「放旁邊吧。」

凌薇嗔怪地看了他一眼，有些愧疚地看向宋明月。

「宋秘書，祁宴他照顧我走不開，我又不能忍受同一套衣服穿兩天，只好麻煩你這麼晚給我送衣服過來，不會太打擾你吧？」

宋明月沒有回答她這句話，把東西放在旁邊的桌上後開口道：「要是沒別的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轉身剛走了兩步，凌薇略帶焦急的聲音就在身後響起。

「等等！」

宋明月回過頭，就見凌薇手裡拿著她剛送過來的睡衣，臉上的神色似乎有些為難。

「宋秘書，我只穿莉莉安家的衣服，其他家的我都會過敏，能麻煩你幫我換一套嗎？」

宋明月站著沒動，說實話，她今天心情很不好，並不想繼續委屈自己去迎合凌薇。

「淩小姐，你是個明星，應該有自己的經紀人，你的經紀人應該更清楚你的喜好，我建議你還是讓你經紀人給你送衣服過來比較好。」

隨著她話音落下，凌薇臉上的神情變成了委屈，眼底也泛起了淚花。

「祁宴，我是不是惹宋秘書生氣了……」

孟祁宴目光冰冷地看向宋明月，聲音沒有絲毫溫度，「去換一套符合薇薇要求的睡衣。」

宋明月深吸一口氣，盯著孟祁宴的雙眸緩緩開口：「孟總，今天太晚了，我明早……」

話還沒說完，就被孟祁宴冷冷打斷，「按照薇薇說的做！否則你明天也不用去公司了！」

他眼裡帶著冰冷的怒意，周身的氣壓也低了許多。

跟了他五年，宋明月自然知道這是他發怒的前兆。

她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握緊，孟祁宴很清楚，她有多需要這份工作，所以才敢這麼威脅她。

「好，我知道了。」

宋明月轉身離開。

看著她挺直的脊背，孟祁宴眼底閃過一抹幽深。

突然，看到宋明月腳後跟處的一抹鮮紅，他的目光頓住了。

「宋……」

旁邊的凌薇突然挽住他的手臂，柔聲道：「祁宴，你之前答應過我，只要我把粥喝完就答應我一個條件，我的條件是你吻我一下，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