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嘉偉蹲坐著環視起這間牢籠的四面玻璃牆壁,而橡皮似乎也看穿了陳嘉偉心裡的想法,在旁解說道:「這四面牆壁看似脆弱,實際上就連子彈都無法在上面留下痕跡,而它們更是以一種特殊材質製成,被關在這樣一種密閉空間的異能者,是無法使用異能的,所以只要被關進隔離所,無論你的異能破壞力如何之大,都無法從這裡逃出。」
「另外……」橡皮沖陳嘉偉手上的手銬揚了揚頭,繼續說道:「這些手銬也有抑制異能的作用,只不過它們是遠端遙控操縱的,這樣即便我們離開了隔離所,也對他們造不成任何威脅,而手銬的鑰匙和操縱機關都在隔離所的看守人員身上。」
陳嘉偉緩緩抬起手來,將手銬抬到與自己的視線保持水平線,雙手用力地掙了掙手銬,隨後嘖了嘖嘴道:「這些措施還真是做得滴水不漏。」
無論是離開這間牢籠還是掙開手銬,對陳嘉偉來說都非常困難,雖然他口口聲聲說要逃出避難中心,但要怎麼做,他依舊是沒有一點頭緒。
「那陳明當初是怎麼逃掉的?」陳嘉偉轉過頭看向橡皮,開口問道。
「據說陳明當時也是處心積慮,在跟隨著異能者行動隊執行任務時,趁著隊友不注意,使用分身異能,以分身來魚目混珠,而真身則是潛伏起來,隨後任務完成,分身便跟著異能者行動隊回去了,也是過了好幾天,才有人發覺被關進隔離所裡的只是陳明的一個分身。」陳嘉偉一邊聽橡皮的話一邊不住地點頭,說到最後,橡皮提醒道:「可避難中心出了陳明這一件事後,不可能會不加以提防的。」
「這我明白,不過,你會覺得如果重施陳明的把戲行不通,說不定避難中心的人也會這麼想,我偏就要鑽這個空子,只不過,這次,我要換個花樣。」陳嘉偉計上心頭,原本因為毫無頭緒而緊皺的眉頭逐漸舒緩開來,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說道。
「換個花樣?」橡皮有預感可能陳嘉偉有逃出去的計畫了,可剛要開口去問,卻又見陳嘉偉神秘兮兮地說道:「不過這個計畫還得再找一個外應幫忙。」
接下來的幾天,無論橡皮如何追問,陳嘉偉依舊是隻字未提計畫的內容,同時也未見陳嘉偉有過任何異動,只是日復一日的遵照著避難中心給陳嘉偉安排的異能者行動隊的相關訓練,每每訓練完,陳嘉偉便又會被帶回隔離所,沒有任何的私人時間。
這樣的生活對於陳嘉偉而言,他感覺自己就像是避難中心養的chong物,每天除了被關在籠子裡,就是根據避難中心的指示去訓練,完全地失去了自由,而這時陳嘉偉也算是有些理解為什麼陳明當時寧可死,也不願回到避難中心了。
而且陳嘉偉的訓練時間也是避難中心刻意安排的,故意和後備人員的訓練時間錯開,以免陳嘉偉與後備人員碰面,畢竟陳嘉偉當初被招進異能者行動隊這件事人盡皆知,如果讓後備人員見到陳嘉偉此時就如同階下囚一般被押送回隔離所,又不知會引起怎樣的後果。
這樣的生活過去了五天,而今天,陳嘉偉的表現卻有些異樣。
陳嘉偉在訓練過程中屢屢不服從訓練人員的指示,這在過往是從沒出現過的,陳嘉偉似乎是在鬧情緒,整個人也顯得十分暴躁。
「這什麼破訓練計畫,我不跟你們玩下去了。」說到這,陳嘉偉竟打算使用分身異能,見狀,訓練人員只好拿出遙控手銬的操縱機關,只按了一下機關,陳嘉偉便如同過了電一般,全身在那一刹那都使不出力氣來,翻了翻白眼,便昏倒在地。
訓練人員面面相覷,最後沖陳嘉偉揚了揚頭,說道:「今天的訓練計畫取消,先把他帶回隔離所吧。」
在陳嘉偉被人抬回隔離所後幾個小時,張浩然得知今天陳嘉偉的表現有所異常,便瞞著李子豪獨自一人來到了隔離所打算見陳嘉偉一面,而這時陳嘉偉也已經恢復了意識,正蜷縮在牢籠內的一個角落,而在他旁邊的正是橡皮。
張浩然來到了陳嘉偉所在的牢籠外,將門打開,一眼便看到陳嘉偉的位置,沖陳嘉偉喊道:「嘉偉,出來吧,我想跟你談談。」
陳嘉偉聽到張浩然的喊話聲後,抬起頭來看向張浩然,並沒有因為張浩然的到來而感到錯愕,反而是轉過頭來對著橡皮隱晦地一笑,別有深意地說道:「計畫從現在開始。」
不等橡皮反應過來,陳嘉偉便站起身來走向張浩然,而橡皮先是看著陳嘉偉的背影,隨後又望向張浩然,不禁心裡嘀咕道:「難道他就是那個外應?」
待得陳嘉偉走出牢籠後,張浩然順手將門關上,便在走廊上與陳嘉偉攀談起來,而這些牢籠的隔音系統很好,也不怕他們倆之間的談話被這些異能者聽見。
「你今天怎麼突然鬧情緒了?」張浩然與陳嘉偉面對面站著,張浩然倚靠著牆壁率先問道。
「我是為了引你出來才這麼做的……」聽完陳嘉偉的話後,張浩然張了張嘴,剛要問「為什麼」,便又聽陳嘉偉說道:「我想弄明白,為什麼我會被關進隔離所,當初你們說服我加入異能者行動隊,就只是為了要把我關進隔離所裡?」
「其實,這是正式加入異能者行動隊的一個試驗,行動隊的每一個成員都進行過這個試驗的,目的是為了觀察我們是否藏有禍心,對避難中心是否存在威脅性而已。」張浩然努力地編出一個能夠讓人信服的理由,而陳嘉偉也一聲不吭地聽完了張浩然的解釋。
可張浩然的話剛說完,陳嘉偉便沒來由地說道:「是因為我的父母吧。」
陳嘉偉突然提起李若然和陳昊天,讓張浩然有些措不及防,因為陳嘉偉在避難中心的十年間,沒有提到過自己的父母,這甚至讓張浩然都不禁懷疑陳嘉偉是不是已經把自己的親生父母給忘記了,因此陳嘉偉這突然提起他們,也讓張浩然反應不過來。
「我的父親是你殺的……」陳嘉偉雙眼飽含恨意,也讓張浩然有些內疚,不敢與陳嘉偉對視,陳嘉偉則繼續說道:「而我的母親也被避難中心給害死了,現在,我沒有犯錯,僅僅是因為我的父母的關係,我之前身為後備人員的努力就一下子被否定了,更是被關在隔離所裡。」
「難道你們要讓我父母犯下的錯讓我這個當兒子的繼續承受,負擔下去嗎?」說到最後,陳嘉偉情緒越發激動,幾乎是喊出來的。
從始至終,張浩然一聲不吭,只是在默默地承受著陳嘉偉的怒火,可能張浩然心底裡也十分理解為何陳嘉偉會如此憤憤不平,只可惜,張浩然對陳嘉偉此時的境況只能是愛莫能助了。
「我身邊已經沒有親人了,在避難中心裡,也就只有姚煒傑這一個朋友,而現在,我也可能永遠見不到他了……」說到最後,陳嘉偉的表情也從憤怒逐漸轉變為哀傷,順著牆壁逐漸地滑落到地上,聲音頗為沙啞地嘀咕道。
「張領隊,我求求你,讓我再見姚煒傑一面吧,我真的在隔離所裡很不快樂,感覺很無助,我有很多的話要跟姚煒傑說,就當我求求你了。」陳嘉偉說著說著,雙眼眼角便流下兩行清淚,這並不是陳嘉偉假裝的,而是他自己的真實感受,因此此刻張浩然看著也感覺很是心酸,心一軟,便忍不住答應了下來。
張浩然的辦事效率很高,不過第二天,便帶著姚煒傑來到了隔離所,當然,這一切都是瞞著李子豪進行的,畢竟若是姚煒傑將陳嘉偉被關進隔離所的事情宣揚出去,影響十分不好,但與李子豪不同的是,張浩然完全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因此並沒有在這一方面上想得太多。
將姚煒傑帶到陳嘉偉面前後,陳嘉偉便直接對張浩然下達了逐客令,美名其曰「有一些私事跟姚煒傑說,他不方便在旁邊聽」,而自認自己欠了陳嘉偉的張浩然自然是無法拒絕陳嘉偉的請求,便離開了隔離所,只留下陳嘉偉與姚偉傑二人。
「嘉偉,怎麼會這樣?」姚煒傑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這一切,這幾天以來,姚煒傑一直自認為陳嘉偉加入了異能者行動隊,又能認識一批有本事的異能者,可現在看來,完全與自己想像中的是兩個樣子,是能夠認識一批異能者,可那都是被關進隔離所裡的窮凶極惡的異能者。
甚至姚煒傑不禁一廂情願的認為這是自己的責任,畢竟當初自己也有去說服陳嘉偉加入異能者行動隊。
可陳嘉偉並沒有給姚煒傑自責的時間,便突然雙手搭著姚煒傑的肩膀,一臉凝重地問道:「阿傑,如果我說我想逃出異能者研究避難中心,你會不會協助我?」
原來,陳嘉偉計畫中必不可缺的外應,就是姚煒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