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小丑

查先生說的話，語速很快，可不管他說什麼，站在他面前的這人都緊抿著嘴唇，一個字都不講，只是用著一種漠然的眼神看著我們所有人。

我跟他對視了一眼，從他的眼神裡，我看不到憎惡或者喜好，有的只是冷漠，就像是一個機器玩偶。

查先生沒有放棄，他用了好幾種方言，普通話，甚至俄語，但是無一例外的，他就像是對牛彈琴一般，沒有得到這個怪異的山村村民任何的回應。

林先生明顯急躁一些，叫過一名武警將村民直接拷起來，然後帶在身邊，往村裡面走去。

我看著村民順從的跟在隊伍裡，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反抗，甚至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不禁有點訝異，心下只以為這是個弱智。

隨著我們的深入，碰到的村民越來越多，隊伍漸漸開始變得人數可觀起來。

但是讓我感覺到奇怪的是，村裡的人似乎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所有人的身高相貌都長得都一模一樣，甚至穿著都一模一樣。

林先生和查先生指揮著武警，把村民都集中到了一處空曠的空地上，我和喬婭跟在林先生身後，站在村子的高地上。

從我這個角度往下看，空地上站了將近有將近二十個村民，查先生站在村民跟前，又一次用不同的方言，普通話和外語，試圖跟村民交流，結果仍是徒勞無功。

所有的村民，全都表情木然地站在原地不動，無論查先生說也好，恐嚇也好，這些人都是一副沉默呆呆的表情，沒有一個人說一個字，從頭到尾，哪怕哼一聲的人都沒有。

查先生變得急躁起來，隨手揪出一個村民，按到在地上，抽出腰上的配槍，衝村民們一陣嘰裡呱啦的方言恐嚇。

我嚇呆了，因為我不明白查先生為什麼找個人要恐嚇村民，我能從他剛剛的普通話問話裡，聽出他只是問村民有沒有看到有人進來，但這也不至於要用槍逼問吧。

我看了看站在我旁邊的喬婭，發現她僅僅只是皺了皺眉，什麼話都沒說，於是我也選擇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畢竟我跟這些村民，也沒啥關係，拿槍被逼問的人又不是我。

查先生的逼問沒有起到任何效果，他也不敢真的開槍嚇唬村民，只能沮喪的放開，回到林先生身邊。

整個過程就像是一副鬧劇，只有查先生一個人，像個小丑一樣，對著村民們大呼小叫，卻沒得到任何人的回應。

天色漸漸暗了，一無所獲的我們，只能無奈踏上返程。

山村村民自然都被釋放掉，我離開山村的時候，下意識朝身後看了眼。

那些村民靜靜的站在村口，也默默的看著我們，也許是我自己想當然，我從他們的眼神裡，似乎看到了譏誚。

這個發現讓我心裡有些發慌，但我沒有說出來，畢竟這趟活計太奇怪，我覺得還是早點順利回去比較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回程的路比來時難走多了，因為原路返回走，是上坡路，所以隊伍行進的速度很慢，我累的像條狗一樣，不過看到前面喬婭都在堅持，也只能咬牙堅持。

正所謂望山跑死馬，短短不到五百米的山崖小路，我卻走得驚心動魄。

終於走完了山崖小路，還沒等鬆口氣，頭頂的天空忽然一暗，天竟然黑了。

我抬頭一看，是遮天蔽日的烏雲，似乎要下雨，在荒郊野外的原始森林裡遭遇雨天，那簡直就是災難性的。

隊伍裡所有人都變得緊張起來，行進的速度快了許多，我跟在後面，明顯能感覺到其他人的急切。

今天經歷的事情，讓我的心跳的慌，也不由地加快了腳步，一個沒注意，發覺自己居然跑到了隊伍最前面。

喬婭發現我出現在她身邊，居然打趣說：「平時看你蔫了吧唧的，倒也有幾分爆發力嘛。」

我咧嘴笑了笑，心說：哥們在床上更有爆發力，可惜你不給我機會表現。

她也就看了我一眼，便不再搭理我，這時候，所有人心裡恐怕想到的，都是趕緊離開原始森林，在下雨前趕回營地。

千辛萬苦終於走過了那條懸崖小路，剛進入平地，森林裡突然起風了，而且是那種吹著哨子的狂風，把樹木吹得動搖西晃，看著眼暈。最慘的是四面八方的風一起朝我們迎面夾擊，讓本就提心吊膽的我們，更加舉步維艱。

「操！說不來非要我們來！」我有些急眼了，這麼大的風，想要在下雨前趕回營地肯定是不可能了，我忍不住就開始罵起娘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