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婚夜的小計謀

月影西斜，整個雲蒼城因為蒼軒王和風部落翁主的大婚而變成的熱鬧起來……不僅僅因為歐陽景軒這個對西蒼的子民來說，富有著傳奇色彩，也因為簫悅樓那備受矚目的賭局。

蒼軒王府。

紅綢和紅燈籠將整個王府婚事妝點的格外喜慶，外面的鞭炮聲徹響震天，王府前廳祝賀的人一片喧鬧，來來往往的皇子大臣們一個個喜開顏笑的，可真正來祝賀的人有幾個，怕也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清楚。

楓臨軒是王妃的院落，相較於王府的熱鬧，這裡明顯的安靜許多。

處處透著喜氣的婚房內，龍鳳呈祥的喜燭燃燒著，時不時傳來「啪啪」的爆裂聲打斷屋內的沉寂。

喜塌上，風玲瓏安靜的坐在那裡，紅綢蓋頭將她緊致嬌媚的臉遮掩。一旁，穿著粉色侍女小甲長裙的丫頭和梅子侍立著。

喜燭隨著時辰的趟過而燃燒了過半，安靜的庭院透著一股不似婚慶的死寂，丫頭漸漸開始不安，梅子依舊一副冷漠。

「梅子，」丫頭輕輕拽了下梅子的衣袖，眼見戌時過半，蒼軒王的人影不見，她著急的輕聲問道，「王爺怎麼還沒有來？」

梅子斜睨了她一眼，並沒有理她。主子既然破釜沉舟的拿了引親之禮去下注，必定主子是有了打算，如今她們也只有等……至於等的這個結果是好是壞，怕是主子也不能完全的有把握。

蓋頭下，風玲瓏嘴角輕勾了下，說不出是自嘲還是胸有成竹，杏眸微垂，入眼的紅變得有些刺眼……如果歐陽景軒真的無心，就算是引親之禮輸掉了，怕是他也是不在意的。他到底是皇上的兒子，無外乎罰掉俸祿做些處罰，可風部落……卻輸不起。

風玲瓏星眸微抬，喜燭因為蓋頭的遮掩變成了瑩瑩火光，就好似她此刻的心情一般……等待的人可以隨時讓其燃燒，也可以隨時使其自生自滅。

相較於楓臨軒的凝重，僅僅一牆之隔的翠竹軒顯然輕落不少……

「爺兒……」福東海疾步走到歐陽景軒跟前，「幾位皇子都在等您呢，這酒局兒大家都擺上了。」

歐陽景軒穿著大紅的喜服有些慵懶的倚靠在椅子上，手裡把玩著扇柄上的玉墜兒問道：「泓鈺來了沒有？」

福東海搖搖頭，道：「五皇子叫人捎了話過來，說爺兒您今天又不是心甘情願的，他就不過來祝賀了。」

「他怎麼知道爺兒不是心甘情願的？」歐陽景軒聽了後戲謔的反問，珠圓玉潤的俊顏噙了幾分邪魅道，「這感情好……」他展開摺扇起身輕輕晃動著，「最後讓我在那幾個跟前兒唱獨角戲……」

福東海嘴角抽搐了下，垂頭問道：「爺兒，」他抬頭看著歐陽景軒，「您是不是該到前廳了？」

歐陽景軒勾著嘴角很是認可的點點頭，隨即扇動著摺扇，踏著四方步帶著玩世不恭的出了內院，往前廳走去……

「欸，」歐陽景軒仿佛想到了什麼，「簫悅樓那邊的賭局賠率多少了？」

「賭爺兒您不入洞房還是一賠二了！賭您入洞房已經是一賠三十了！」福東海眼睛裡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說道，「另外，那邊來了消息，有人也買了爺兒您會入洞房，下了一萬兩加一顆夜明珠。」

「這麼大手筆？！」歐陽景軒停住腳步看著福東海，問道，「誰？」

「墨公子沒說。」

歐陽景軒微微蹙眉，一雙狹長的鳳目輕眯了下，轉身抬步時，又恢復了平日裡的玩世不恭的邪魅。

前廳來祝賀的客人寒暄著，曾經作為皇帝最喜歡的兒子，有望被封為太子的歐陽景軒雖然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被皇帝冷落，但是，作為如今唯一一個皇子封王的他，還是王孫貴胄攀附的對象。

「恭喜王爺……」

「恭喜恭喜……」

歐陽景軒含笑和大家一一回禮著，一個只能鎖在帝都，沒有封地的王爺，如今的他可謂是「平易近人」的做好一個閒散王的分內。

前廳上，賓客舉杯同歡。

大皇子歐陽靖寒目光落在看著被大家推搡著要送入洞房的歐陽景軒身上，眸光幽幽，嘴角一側噙了抹耐人尋味的淡笑。

「大家盛情……」歐陽景軒舉著杯子環禮了下，「本王就先行離席了。」說完，在大家的哄笑下舉杯仰頭飲了杯中酒後，一副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離席出了前廳。

「爺兒……」歐陽景軒走了沒幾步，小豆子急忙從一旁跟了上前，「您要不要先去給王妃掀了蓋頭？」

「戌時都過大半了，爺兒沒空。」歐陽景軒的腳步有著幾分急促，邊走邊脫著身上的喜服扔給小豆子，然後將他遞上來的月牙白的絲質長袍準備穿上。

小豆子有些同情的看向楓臨軒……今天是蝶夫人的賞月宴，每年爺兒必定會到場，今年自是不會例外，何況那個什麼翁主又不是爺兒想要的。

歐陽景軒大步流星的向後遠門的方向走著，雖然大家心知肚明今日他不會洞房，但是，該做的樣子總是要給父皇做的。

「吱呀——」

後門被小豆子打開，歐陽景軒剛剛想要抬步……突然，動作一滯，他側了頭。

「爺兒……」福東海氣喘吁吁的奔來，「墨樓主那邊來了話，」他面色凝重的壓低了聲音說了幾句後問道，「爺兒，您看……還是去王妃新房一下？」

歐陽景軒眸光微凝，狹長的鳳眸在月色下變的深邃如海，只見他那菲薄的唇輕啟的問道：「確定？」

福東海點了點頭，「是暖白玉……」這在西蒼，只有皇家的人能夠佩戴暖白玉，而這次的引親之禮皇上就是用的此。如果真的是王妃押的，被有心人知道了，後果不堪設想。

氣氛一下子陷入了僵持，歐陽景軒原本玩世不恭的臉漸漸變得冷漠，月色下，他半明半暗的俊顏透出冷寒的氣息。

福東海和小豆子相互看了眼，二人心都懸到了嗓子眼兒，他們兩個是爺兒的親信，自然明白今晚對爺兒的重要性。

「爺兒……」小豆子屏氣小聲提醒，暗暗罵了福東海幾十遍都不解恨，他撓撓頭，硬著頭皮問道，「蝶夫人那邊……您還去嗎？」

「千金難買洞房夜，爺兒還是去會會這新晉的蒼軒王妃好了。」歐陽景軒嘴角噙著邪魅的笑，「唰」的展開摺扇，方才臉色的沉戾被玩世不恭取代的跨步往楓臨軒走去。

福東海和小豆子紛紛噓了口氣，將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放進了肚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