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的七月,正值仲夏
姜初七在回國這天,跟著父親姜承君去參加了祁家老夫人的葬禮。
祁家在北城那是真正的豪門大戶,政商兩界的大咖紛紛前來弔唁。
姜初七鞠躬退後,姜承君刻意壓低聲音,跟她說道:「祁家痛失當家主母,祁家老爺子特意花重金請了大師來超度,你今天好好表現,爭取混個臉熟,留個好印象。」
姜初七看著不遠處那個拄著柺杖,頭髮花白的老爺子,沒出聲。
姜承君與認識的人頷首致意,繼續小聲跟她說道:「等姜氏渡過這次危機,以後,還是要交到你手裡的。」
見她不說話,他嘆氣:「你不想想姜家,也該想想你媽媽。」
八年前,姜初七的媽媽阮秀莞突發惡疾,昏迷不醒,一直都在醫院的ICU裡住著,每天都需要高昂的費用。
而三個月前,姜氏集團內部出現問題,現在需要尋找新的投資人,要不然,連她媽媽的醫療費用都付不起了。
姜承君已經拖人打聽過了,祁家老爺最近在給祁家長孫尋找合適的女孩子。
「只要你能入得了祁家老爺子的眼,他一句話,你就能進了祁家的門。」
姜初七跟著姜承君入座喪宴。
旁邊有熟人看到他們父女兩個,側目與姜承君打趣道:「女兒這麼漂亮,姜總真是好福氣啊。」
「都說女兒是爸爸的貼心小棉襖,姜總有福了。」
姜承君臉上的笑意掩蓋不住:「各位過獎了,小女今天剛剛回國,以後還要請各位長輩多多關照才是。」
中途,姜初七起身去上洗手間。
因為剛下飛機就被拉來葬禮,她一點東西都沒吃,現在感覺胃隱隱有些不舒服。
不想回去聽姜承君與人商業互捧,從洗手間出來,姜初七順著安全通道的標示,拐進了後院。
抬頭,望著天空,喉嚨有些發癢。
從包裡拿出煙咬著,打火機幽藍色的火苗竄出,淡淡的煙霧升起。
還沒來得及吸一口,旁邊就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
她往前走了兩步,微微俯身,只見灌木叢裡蹲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朝她伸出手指在罪嘴巴前比劃出「噓」。
她紅唇輕啟,正準備問他為什麼在這兒的時候,身後傳來腳步聲。
「沒有,我這裡也沒有。」
「該死,找不到小祖宗,我們怎麼跟老爺子和三少交待。」
姜初七聽著他們口中的‘小祖宗’,再看小男孩蹲著恨不得自己能隱形的模樣,心裡大概也猜出幾分。
能出現在祁家老太太葬禮上的人都是非富即貴,不過,帶著孩子來參加葬禮的,應該是祁家自己人。
姜初七在想要不要開口說小男孩藏在這裡的時候,只見剛剛還急頭竄巷的兩個保鏢站的筆直,異口同聲的喚了聲:「三少。」
一身黑色西服,胸前還帶著白菊花的男人坐在輪椅上,聲線冷冽的問道:「人……還沒有找到?」
「對不起,三少。」
男人從兜裡拿出手機,下一秒「眼睛瞪的向銅鈴,透出閃電般的精明」鈴聲在灌木叢中響起。
一時間,男人與兩個保鏢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姜初七的身上。
姜初七掐滅手中的煙,伸手像拔蘿蔔似的把小胖墩兒給揪了起來。
小胖墩兒掙扎無果,轉頭就伸出肉乎乎的小手,指著她,氣憤填膺的說道:「就是她剛剛把我塞裡面藏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