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白發蒼蒼、面容枯瘦的老人躺在病牀上,目光黯淡無神。
他是龍國第一富豪,擁有8000億的身價。
可是,再多的錢,也買不到他的命。
可怕的癌細胞已經擴散到全身。
為了減少病痛的折磨,他要求安樂死。
此時此刻,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身邊站滿了所有的親朋,每個都是各方諸侯,隻要跺跺腳,龍國的大地都要顫抖。
「開始吧。」
他面帶微笑,無力地說道。
醫生將針頭輕輕刺入他手臂的靜脈,緩緩推入緻命的藥劑。
老人閉上眼睛,最後回憶着他這波瀾壯闊的一生,無數畫面在他腦海裡一一浮現……
烏雲密布!
大雨傾盆!
狂風怒號!
天邊,金蛇狂舞!
喀嚓!
一聲巨大的驚雷在頭頂炸響!
陳龍嚇了一跳,抱着頭,一屁股坐在馬路上。
雨水嘩嘩落在他的身上。
這怎麼回事?
我不是死了嗎,怎麼會在這裡?
他四下一看,面前是幢一樓一底的小房子,灰色的牆壁,黑色的小青瓦,在狂風暴雨中搖搖欲墜。
這房子他太熟悉了,是妻子的娘家。
陳龍頓時瞪圓了眼睛,一切都明白了。
老天有眼啊!
終於讓他重生了!
在他記憶中,狂風暴雨的這一天,刻骨銘心,永不能忘!
這一年是公元2000年,初夏的第一場雷陣雨,妻子給女兒喂下了含有劇毒農藥的食物,然後自己也服毒自殺。
母女服毒自殺,轟動了整個青龍鎮。
從此,他洗心革面,痛改前非,發憤圖強,用15年的時間成為全市首富,50出頭成為全省首富,65歲的那一年,成為全國首富。
「不好!」
陳龍激靈一下,翻身爬起來,飛快的向前跑去。
屋子裡,一個小女孩坐在椅子上看動畫片,手舞足蹈,興高採烈。
林仙兒拿着一瓶酸奶,看着女兒高興的模樣,猶豫了好久,終於還是下定決心,走了過去。
「妞妞,電視好不好看?」
「好看。」
「妞妞,媽媽買了你最喜歡喝的酸奶,快喝吧。」
「謝謝媽媽。」
妞妞拿過了酸奶,就要含着吸管喝。
咣!
房門一下子被人推開了。
陳龍站在門口,心裡鬆了口大氣。
謝天謝地,剛好來得及!
妞妞看見了父親,驚喜的叫起來:「爸爸——」
她跳下椅子,歡快的向父親跑過去。
看見女兒的一剎那,陳龍眼裡的淚水唰唰的往外流,跟雨水混合在一塊兒。
「妞妞!」
他一把將女兒抱起,在她粉嫩的小臉上親了好幾下。
妻子跟女兒是他心裡永遠的痛。
50年來,他一直都在深深地想念着她們,不能釋懷。
林仙兒站在旁邊,冷冷地看着他,心裡一片死灰。
她萬萬沒有想到,這個吸煙、喝酒、賭博、流氓、無賴的丈夫,會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回來。
看來,現在是死不成了,今後還有的是機會!
她絕不能留下女兒,跟着這個混蛋的父親受苦。
她要帶着女兒,去一個沒有痛苦、沒有煩惱的地方,那就是天堂。
陳龍抱着女兒,瘋狂的在她小臉上親了好幾下,然後將頭埋在她的胸前,深深呼吸着熟悉的奶香味。
順便,也在女兒的衣服上擦幹了臉上的淚水和雨水。
「咯咯咯……」
妞妞快樂的笑起來。
才3歲半的小女孩,還是一顆稚嫩的童心,沒有煩惱,沒有憂愁。
隻要父母在身邊,就有了一切。
「爸爸,你看,媽媽給我買了娃哈哈。」
妞妞舉着奶瓶,奶聲奶氣的說道,小臉上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妞妞,媽媽對你真好。來,給我看看。」
「爸爸,你也喝。大頭兒子說過,好東西要跟爸爸分享。」
妞妞將奶瓶遞給父親。
「妞妞真乖。」陳龍滿臉笑容的接過了奶瓶。
林仙兒站在旁邊,稍微有點緊張。
如果丈夫喝了酸奶,一定會死的!
在她的計劃裡,沒有毒死丈夫的打算!
算了,死了也好!
這種混蛋男人留在世上也是廢物!
一家人死在一塊兒,這也是命!
陳龍拿着酸奶瓶,在鼻子邊上嗅了嗅,明顯一股淡淡的臭味,裡面肯定添加了劇毒農藥。
「妞妞,這酸奶已經過期了,不能喝了。」
陳龍將奶瓶丟在了院子裡,裡面的酸奶立即流出來,跟雨水混合在一塊兒。
「妞妞,你想喝的話,爸爸待會兒給你買,買很多很多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
「嗯。爸爸,我愛你。」
妞妞抱着父親的臉,親了一口。
林仙兒站在旁邊,冷冷說道:「你每次就知道騙女兒、哄女兒,你兌現過自己的承諾嗎?」
陳龍沒有說話,放下女兒,解開她身上的罩罩衣。
抱了女兒這麼久,小寶貝身上的罩罩衣都濕透了。
脫下罩罩衣,女兒穿着花花綠綠的新衣服,更加乖巧可愛。
他摸着女兒的腦袋,柔聲說道:「妞妞,去那邊玩,看大頭兒子跟小頭爸爸。」
妞妞乖巧的答應着,跑過去看電視了。
陳龍這才轉頭,正眼看着妻子。
妻子比他小4歲,才26,高挑俊美,皮膚白皙,明目皓齒,有一頭烏黑的秀發,紮着可愛的馬尾巴。
妻子是村裡最漂亮的女人,還是正兒八經的大學本科畢業,才貌雙全,當初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追上的,結果結了婚,卻不珍惜,成天跟一幫狐朋狗友鬼混。
他真是鬼迷了心竅!
此時此刻,再次看到妻子的絕美容顔,他真的想沖過去,緊緊地抱着她,訴說心裡無盡的悔恨和相思之苦。
但是他知道,不能這麼做。
妻子已經被他傷透了心,對他隻有埋怨和痛恨。
她的心,已經是一塊冷冷的堅冰!
噗通!
他雙膝一彎,直挺挺的跪在了妻子面前,淚水再一次湧出了眼眶:「仙兒,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林仙兒冷冷瞥他一眼,毫不為之所動:「這一招你用過多少次了,每次喝醉,每次打牌輸了錢,每次屁股上的屎沒揩幹淨,你都是這一招,你還有沒有新鮮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