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銳出軌那天,程杏去看了婦科。
醫生是個清瘦的年輕男人,戴着金絲眼鏡,修長手指握着筆,在她的病歷本上寫寫畫畫。
他氣質清冷,肩寬腿長,穿着白大褂時,格外禁欲撩人。
開口語氣卻很淡,且一本正經,「白天癢嗎?」
程杏臉瞬間就紅了。
下意識瞄一眼他胸前的銘牌。
謝欽。
國內首屈一指的婦科聖手。
南城首富謝家繼承人,名下資產無數,真正的名門矜貴。
也是齊銳的小舅。
她沒找錯人。
程杏定了定心,紅脣動了動,‘嗯’了一聲。
其實她沒病,找謝欽,是故意的。
程杏想睡到謝欽,報復齊銳。
見狀,謝欽也沒言語,起身走向裏面,專爲病人細致檢查的小隔間。
程杏抿了抿脣,亦步亦趨跟上。
謝欽戴着無菌手套,露在口罩外的臉上,神色寡淡,看不出什麼異常,瞧她和瞧案板上的豬肉似乎沒什麼區別。
他偏頭示意,嗓音平靜,「躺上去。」
特制病牀很高,儀器冰冷,瞧着有幾分猙獰。
程杏一時間,有些遲疑。
她怯怯開口,聲音細弱如幼貓,「謝醫生,疼嗎?」
謝欽掀眸看去。
少女皮膚很白,近乎透明,骨架羸弱,雙肩如削,穿着一件白裙子,乖巧的荷葉邊,攏着纖細的脖頸,顯得她格外嬌嫩幼小,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脆弱的催人欲折。
他眸色漸深,清潤的聲線裏,帶着股別樣的耐人尋味,「不疼。」
程杏平躺在牀上。
這個姿勢,她看不到謝欽,卻更放大了其他感官。
而且,謝欽本人氣勢極盛,存在感極爲強烈。
程杏臉上滾燙,年輕的軀體羞澀又敏感。
屬於女性的悸動悄然流淌。
謝欽動作一頓。
他撩起眼皮,長指忽然收緊,轉頭握住了程杏腳踝。
她的小腿伶仃細弱,他只稍微用點力,那骨瓷般的肌膚上,就留下了淺淺的紅色指印。
謝欽眉心微折,語氣淡漠,「程小姐,你沒病裝病,想做什麼?勾引我?」
程杏沒想到謝欽會如此直接。
她臉色頓時蒼白,卻沒有否認。
在謝欽銳利的目光下,程杏內心的陰暗似乎都無所遁形。
羞恥,難堪,叫她慌亂道歉。
「對不起。」
程杏右腳掙了掙,謝欽順勢鬆手。
「程小姐確實該道歉,畢竟你佔用醫療資源,還浪費了我時間。」
他慢條斯理褪下手套,言辭辛辣涼薄,「說不定因爲你,有人治療不及時,因此而死呢。」
程杏無措又羞愧,被訓的眼淚都出來了,「對不起,對不起。」
她落荒而逃。
剛出醫院,手機就響了,是齊銳的電話。
程杏想掛,卻不小心劃到屏幕。
電話接通。
「程杏,識相的話,就滾遠點。再惹寧寧傷心,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
「對了,我記得你奶奶有心髒病,受不得刺激?你不想她氣死吧?」
齊銳的威脅狠毒且有效。
程杏氣到顫抖,卻不得不低頭,「齊銳,算我求你,我奶奶年紀大了,你放過她吧。」
齊銳冷哼一聲,笑了,「三天後,星辰酒店909。乖一點,別叫我等你。」
程杏沉默。
烏雲聚攏,陰雨欲來。
程杏纖細的身子在涼風中搖搖欲墜,她捏緊早已掛斷的手機,思索良久,毅然返身回了醫院。
謝欽下班後,在拐角被程杏攔住。
他深深看她一眼,「你挺大膽。」
謝欽此時已褪下白大褂,一襲黑色高定西裝,筆直挺闊,霸總範十足。
程杏看着看着,未語腿先軟。
她紅着臉,鼓起勇氣,杏眸盯着他問,「謝醫生,約嗎?」
謝欽狹長的雙眸微眯,視線在程杏纖細的腰肢上流連。
程杏年輕,白幼瘦的體型,清純卻又嫵媚的相貌,很容易誘發普通男人的憐玩之情。
可謝欽不是普通男人。
他口味挑剔,偏愛氣質美女,對程杏這類小白花,很是看不上眼。
不過,謝欽並不抗拒和程杏來段露水情緣。
畢竟她很幹淨,他親自檢查過。
就當是下班後的放鬆、消遣。
只是。
謝欽只想睡,不想負責。
因此有些事,要提前確認。
謝欽湊到程杏耳邊,聲音低沉暗啞,「程小姐,第一次就玩那麼開?想賴上我?」
這話程杏怎麼敢認,她故作豪爽,「玩玩而已,謝醫生別多想。」
謝欽沒有說話,神情有些漫不經心,長指挑起程杏頰側的一縷碎發,別到她耳後。
程杏人小,耳朵也小,皮膚又白,所以耳垂後,那顆芝麻大小的紅痣,就像雪上沁了血,格外顯眼,惑人。
謝欽盯着那點星紅,忽然有些口幹舌燥,「換個地方。」
食色性也。
都是成年男女,那檔子事說開了也快。
酒店大牀上。
程杏有意迎合,可到底從沒經歷過這些。
被謝欽吻了一會兒就有些受不住,杏眸瀲灩的煞人,細弱的身子軟成了一團春水。
謝欽撫着她的細腰,女人醉眼迷蒙,雪膚紅脣,黑發凌亂披散在牀上,美得猶如要吸人精氣的妖精。
他動情深吻。
程杏雙眸含淚,被欺負得狠了,紅脣溢出聲聲細弱的喘息,帶着哭腔求饒,「謝醫生……」
雖說程杏來時,已經下定決心要引誘謝欽,可真做的話,她還是頭一次,毫無經驗可談,只循着本能,細細哭求。
恰在這時,程杏放在沙發上的手機響了。
謝欽眼尾泛紅,不管不顧。
可電話卻一直響個不停。
程杏心底忽然騰起一種不詳的預感。
她凝望了眼屏幕上的陌生來電,又去看謝欽。
謝欽盯着程杏。
她剛剛因情動而涌出的淚水,還沾在長翹的睫毛上,大眼睛溼漉漉的,無助的望着他。
怪……可憐見的。
他手背青筋鼓了落,落了鼓,晶瑩的汗水自謝欽額間滑落,墜入少女潔白飽滿的胸脯上。
那處也像是被染了蜜一般,惑人的緊。
忍了半晌,平生從不說髒話的謝欽,忽而,罵了聲草。
而後翻身下牀,去了浴室。
這檔子事,半途而廢的滋味並不好受,程杏也一樣。
她吸了口氣,緩了緩,才接了電話,「你好。」
「是程小姐嗎?你爸出事了。」
程父出了車禍,已經被送往市醫院。
程杏瞳孔劇震,一瞬間腦子裏空白一片,慌得不行,「救,救他,求求你們救救我爸……」
等掛斷電話,她快速從牀上爬起,可沒料到腿一軟,往前摔去。
程杏瞪大眸子,過於緊張,竟忘了驚叫。
眼看她頭就要磕到牆角,斜刺裏伸出一只大手,握住程杏細腰,將人攬進懷中。
程杏鼻尖撞到男人堅硬的胸膛,鼻腔驟然發酸,強忍着的淚水不自覺奪眶而出。
「謝謝,謝謝。」
她語無倫次,「謝先生,對不起。」
「我送你。」
謝欽聽到了通話內容,未曾疏解的燥鬱已悉數褪去。
事急從權。
程杏沒矯情地拒絕,她再次道謝。
夜色深沉,不知何時下起了暴雨。
路虎攬勝呼嘯而過,車內兩個人都沒再說話。
程杏心急如焚。
到市醫院後,車剛停穩,她就迫不及待衝了出去。
謝欽坐在車內,靜靜看程杏在雨中奔跑。
少女脊瘦背薄,纖弱無力,卻努力向前。
涼風卷起她的裙擺,吻上伶仃小腿,及腰黑發在風中狂舞,像暗夜精靈。
謝欽鼻翼間似乎還殘留着少女身上清甜的味道,但他沒有在意,只注視着少女越跑越遠。
一場豔遇的離去,沒有引起謝欽過多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