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灣,八號別墅。
晚上七點,客廳燈火通明,空氣中充斥了濃濃的火藥味,一點就燃!
「林楓,你老實告訴我,爺爺留給我的那塊玉佩是不是被你拿去了?」
秦若纖俏臉寒霜,雙手抱胸,一雙美目狠狠的瞪著林楓:「我的房間只有你在收拾,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語氣中充滿了質疑和審問。
秦若纖。
天海市第一冰山美女,玉秦公司的總裁,也是林楓的老婆。
肌膚雪白,身姿妙曼,渾身透露著一股冷傲的氣息,拒人於千里。
林楓是由養母蘇碧雲一人拉扯大。
他和秦若纖從小相識,青梅竹馬。
聽養母說,父親對秦家有恩,在秦爺爺的撮合下,林楓和秦若纖便定下了娃娃親。
雖然兩家地位懸殊,被人看不起,但林楓還是無可救藥的愛上了她,甚至不惜當了上門女婿。
一年前,養母蘇碧雲忽然病倒,為了救治母親,林楓不僅花光了積蓄,還跟秦家借了五十萬。
為了照顧住院的母親,他丟了工作,還成了秦家眼中的閒人。
地位更是日漸低下。
這一年,他在秦家當牛做馬,任勞任怨,喪盡尊嚴,只是為了回報秦家施捨的恩情。
人微言輕,地位還不如一個保姆的林楓,弱弱的說道:「真的不是我拿的……」
「還敢狡辯!」
一聲厲喝,坐在真皮沙發上的高貴婦女氣衝衝的站起身,指著林楓的鼻子罵道:「你自己是什麼人不清楚嗎?」
「那玉佩長腳了會走是不是?」
「別忘了那可是老爺子留給若纖的遺物,你怎麼下得去手啊!」
「當初若不是老爺子支持這門婚事,你以為憑你這樣子能入贅到我秦家嗎?」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趕緊將玉佩拿出來,要不然報警把你抓起來。」
柳美鳳一如既往的對林楓破口大駡,看著林楓的神情充滿了鄙夷與嫌棄:「真是日防夜防,家賊難防!」
柳美鳳,林楓的岳母,四十出頭的年紀,卻只有三十來歲的模樣。
高貴,但也兇狠!
坐在一旁眉頭緊皺的秦長坤,也是對林楓勸道:
「林楓啊,這塊玉佩是老爺子留給若纖的,不值多少錢,只是個紀念,你就拿出來吧。」
他也認為是林楓偷了玉佩。
林楓看著岳父,認真道:「爸,我真的沒拿。」
入贅的女婿,本來就不受人待見。
別說是觸碰秦若纖的貴重物品,就算是家裡的碗筷菜碟,他都是小心翼翼的清洗。
弄破了,輕則辱駡,重則罰跪。
秦長坤眉頭皺的更深,搖頭歎息,看林楓時的眼神也變得有些惱怒。
很明顯是壓著怒火。
見林楓死不承認,秦若纖心裡升起了一絲厭惡:「別廢話了,我的房間只有你在收拾,也只有你知道那塊玉被我放在枕頭底下。」
「趕緊拿出來,那塊玉價值十萬,你缺錢了可以跟我說。」
「別給我擺什麼骨氣,有骨氣你也不會入贅秦家了,還每個月拿我八千塊做生活費。」
她的語氣帶著一絲輕蔑和嘲弄。
「別丟了你作為人的那一絲尊嚴!」
「也別讓爺爺失望!」
最後兩句話,冰冷犀利,不帶絲毫感情。
呵呵,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嫌棄自己!
不過林楓早已習慣了,苦笑一聲:「我真沒拿,不過今天上午堂姐一家三口來了,小輝進去了一次。」
「啪!」
話音剛落,柳美鳳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在林楓臉上,立刻留下了五道指印。
這不是第一次被打了,林楓只能咬牙忍耐。
「媽!」
秦若纖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卻被柳美鳳拉到身後。
「你自己做的骯髒的事情,竟然怪罪在小輝頭上。」
「他一個六歲的孩子能知道什麼?」
「你還要不要點臉了?」
「你姐夫一年百萬的合同,會看得上十萬的玉佩嗎?」
柳美鳳鄙夷的打量著林楓,十分厭惡:「也只有你這種窩囊廢才會做那種偷雞摸狗的事情。」
自從秦爺爺去世後,秦家就沒有一個人相信林楓。
也正因為林楓當上門女婿不到三個月,秦爺爺便去世了,秦家上下都將林楓當做喪門星。
林楓雖然不迷信,但也心懷內疚。
「我的確沒拿,如果我要拿的話,也不會留到今天。」
「況且我真的看見小輝進去了。」
林楓深吸了口氣,如實說道:「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去搜我的行李。」
秦若纖眼中閃過一絲疑色,林楓的行李她早已檢查過,沒有。
難道真的冤枉了他?
「啪!」
沒等秦若纖開口,柳美鳳又是一巴掌打在林楓臉上。
「你簡直胡說八道。」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了東西還會留在身邊嗎?」
「不是拿去賣了,就是藏起來了。」
「滾,趕緊給我滾出去。」
柳美鳳手臂一指門口,厲聲喝道:「不把玉佩拿回來,以後就別進秦家的門。」
林楓捂著被打的臉,一字不說。
在這個家裡,一開始就沒他說話的份。
他緊緊盯著秦若纖,只希望她能相信自己一次。
可結果,秦若纖卻是冷漠的移開了目光。
林楓苦笑一聲,轉身離去。
孤獨!落寞!
獨自一人走在夜色中,林楓不知何去何從。
今天上午,堂姐一家又來炫耀,因為姐夫昨天簽訂了一筆百萬的合同。
這讓林楓又成了眾人數落的對象。
借機去忙活的林楓,的確看見了小輝從秦若纖的房裡出來。
這是事實,可卻沒有人相信。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繁華的商業街。
這時,林楓忽然看見對面一家愛馬仕品牌店裡,有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他們!」
正是堂姐一家三口。
很快,林楓的目光便集中在男人身旁的小孩手上。
正是小輝,左手拿著甜筒,而右手正捏著爺爺留給秦若纖的玉佩。
「果然是他拿去的!」
一瞬間,憤怒、激動、渴望沉冤得雪,充斥在林楓腦中。
他全身止不住顫抖,雙腿更是不自主的朝愛馬仕店裡走去。
步步生風。
「姐,姐夫。」
林楓打開店門,對正在挑選包包的一對男女喊著,語氣止不住的激動。
「這人誰呀,怎麼亂認親戚!」
美女導購見林楓一身地攤貨,加起來兩百塊都不到,就立刻去攔住林楓:「不好意思,這裡沒有你的親戚,你走錯地方了。」
語氣中更是充滿不屑和嘲笑。
這時,一個身著紅色吊帶晚禮服的女子猛然回頭。
面帶驚訝,立刻露出一絲嘲弄的笑容。
「喲,這不是秦家的上門女婿,若纖的廢物老公嗎?」
「你也來給若纖買包包?」
秦紅淩面帶譏諷和不屑:「是用若纖給你工資呢?還是你母親省吃儉用的錢?夠嗎?」
美女導購立刻明白了幾人的關係,頓時露出鄙夷之色:「真是沒用,竟然做上門女婿。」
那些衣著光鮮的男女也朝林楓投來嘲笑和鄙夷的目光。
「林楓啊,不是姐夫說你,男人就要有個男人的樣子。」
沈韓偉一見林楓到來,一股優越感油然而生:「就比如我,昨天又簽訂了一百萬的合同。」
「你說你天天窩在家裡,做飯洗衣服,依靠女人給你接濟,那不成窩囊廢了嘛!」
沈韓偉的話立刻引來了一些人的關注。
一次一百萬的合同,肯定是大老闆吧。
要是能和他結交該有多好。
與此同時,那些人也是更加鄙夷的看著林楓。
同樣是人家女婿,怎麼差距就那麼大呢。
不少人等著看好戲。
這樣的羞辱對林楓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堂姐夫妻倆,包括整個秦家,根本沒有人理會林楓的感受。
「姐,姐夫,你們誤會了。」
「我這次來是為了拿回那塊玉佩。」
林楓沒有在意眾人的冷嘲熱諷,趁小輝沒注意,將他手裡的玉佩奪了過來。
因為林楓瞭解堂姐一家人,落入他們口袋的東西,就別想拿回來。
小輝正在吃著甜筒,手裡的玉佩忽然被人拿走,立刻「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甜筒正好掉落在一個肥胖男子的皮鞋上,完了……這鞋報廢了。
這下可不得了。
「這什麼人啊,竟然搶小孩的東西!」
「真是畜生,連孩子都欺負!」
聽到他人的指責,林楓慌忙解釋:「你們誤會了,這塊玉佩是我老婆的,是小輝今天上午偷偷拿……」
「啪!」
話未說完,沈韓偉氣衝衝上前,一個巴掌落在了林楓的臉上。
成年男子的力道,林楓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你的意思是,我沈韓偉的兒子會偷東西了?」
「我一個合同就一百萬,會稀罕這麼一個東西?」
「你拿只狗眼看見我兒子偷了?」
在一旁哄小輝的秦紅淩也是狠狠的瞪著林楓:「畜生,搶孩子的東西,你還是不是人?」
一時間,群情激憤,各個對林楓破口大駡。
林楓的辯解在此刻不僅蒼白無力,反而更加激怒了群眾。
一個百萬的老闆,會缺一塊玉牌?
一個六歲的孩子,會偷一塊玉佩?
沒有人會相信。
「特麼的,老子看不下去了!」
皮鞋上被沾了奶油的肥胖男子,將皮鞋報廢的憤怒全部發洩在林楓身上。
上前一腳,直踢林楓小腹。
「砰——」林楓忙於辯解,始料未及,直接被踢了出去。
玉佩脫手而出,落地已成碎片。
林楓忍著腹部劇痛,連忙將玉佩碎片緊緊握在手裡,希望還能拼接回來。
肥胖男子沒等林楓起來,上前是又踢又踩,發洩皮鞋報廢的憤怒。
林楓雙手護主頭部,手裡死死的抓著碎玉。
即便割破了掌心,手上也沒有絲毫鬆懈。
畢竟那是爺爺留下來的遺物,也是秦若纖最珍貴的東西。
沈韓偉見兒子嚎啕大哭,很是心疼。
他怒氣衝衝,上前一腳踩在林楓頭上:「特麼的,畜生!」
「砰!」
林楓護住頭部的雙手終於落了下來,再也無力抬起。
他已經昏了過去。
一絲鮮血滲透玉中。
「嗖!」一道淡薄的青芒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