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櫻花在北國開了。很多年以後,我站在紛飛的世界裡,淚流滿面。
我是雨,陪葬在櫻花重疊的清晨。四月的季節,欲望冰潔的吻,明媚而枯萎。
如果那初秋的暖陽,可以驅逐內心的寒冷,我又何嘗不會敞開心扉,引你入我心門。
我清晨在他身邊,黃昏也在他身邊,乃至深夜與淩晨都是,形影不離。
那天,他走,消失在櫻花重疊的季節裡,我是陪葬的芳菲。我對他說我就是一個女巫,一個對你擁有魔法力量的女巫,可以讓所有想要的,都來到自己身邊,而唯獨無力的最終還是你的身邊。挽留變出了接受悲劇的開始,我都說過了,這是一個女巫的自我安慰的日子——雲,比悲傷更悲傷的英倫。
秋天,我寫過幾首有關於疼痛的歌,是有韻味的曖昧。咖啡屋裡,等待他的來臨。眼角的痕跡,無力的相信謊言。愛情,何以明媚而重生。
當四季也消失之後,我打著紙傘,走在漫長的霓虹,一步步的蜿蜒,一步步的被別人摧殘死去的愛情……
(01)
陽光明媚,校園裡,安馨雨正在漫步著,她發誓,又再一次的違背誓言,說今天是她最後的悲傷日子。握緊拳頭的對著大樹說一些冷落的話。
「歸國爵士,英倫混血王子楚雲流,明日將轉入英倫——」英倫集團的少爺楚雲流的名字出現在一張大大的傳單上。英俊帥氣的陽光男生,是英倫學校最樸實的風景,而這個男生是所有風景之外的,屬於神聖而不可侵犯的。所有因為是高幹,因為本身的英俊而造就的無可企及,在這個人身上得到寄存。
看到了一個叫楚雲流的名字後,全宿舍的女生都在驚叫。發瘋似的在把麥兜,踢來踢去,砰的一聲!把放在書桌上的一瓶花,毫不猶豫的撲到在地。海綿寶寶已經殉職,掛在窗外的樹枝上,‘死翹翹’了。
「糟了!那可是馨雨的花瓶!」下鋪的小予端坐著,沒有一絲歡喜臉上倒是難堪了一抹。手裡的那本書,猛地一摔,正要去接住那花瓶。可是這個花瓶在這個夏天如泡沫一樣破裂了。「停——」
她們還不在乎的繼續著,小予不明白她們這群瘋女子是為了什麼,居然那麼的性奮!!小予撕裂了喉嚨一般的說,也沒有轉變的效果。
「不管啦,你們說明天楚雲流會第一眼看誰?」雅韻不理會小予的表情,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四個人當中也就是雅韻這樣了。「我那天第一眼看到他,實在圖書館,他就在我的對面看書,那是我和楚雲流在一起最長的時間,就像是電影一樣的瞬間!」
「拜託,楚雲流又不認識你,你以為是為了你而和你坐在圖書館,我看和一個大媽也會發生這樣的奇跡!」
「是呀,雲流是什麼人你難道不知道麼?比那個金希澈還名貴呢!那些人不是高幹就是天才那!可不會給你好顏色!不過呢,我坐在門口,等到他進來教室的時候,我就給他開門,那麼就一定會看到我了……我早就聽說了,楚家的少爺呀可是高傲了,人家是出國學習回來的,不是咱們世界裡頭的人。」
……
「好了!你們吃了冒牌的春藥嗎?真瘋了你們!」小予可不是第一次鼓起勇氣了,這次終於說了一句跟大家犯怵的話。「你們怎麼向馨雨交代!」
小予指著破碎的花瓶,好像有關於花瓶的一切都破碎了,再也不能夠拾起,再也不能夠拼湊!
「那是馨雨的幸福!那是馨雨惟一的快樂!回憶!而這快樂全都是悲傷與疼痛——」小予有一絲憤怒,但更多的是害怕,不知道怎麼向馨雨交代。
……
「小予……」大家異口同聲。
「那不是為了馨雨好麼,這樣就會整天看到她那個樣子了!」雅韻不客氣的,本著好心好意的說。
「什麼?」小予卻難以接受了。
這時候麥兜可能已經是偏體鱗傷了。
「等到馨雨回來了,你們自己對馨雨說吧——」小予似乎就這樣原諒了他們,雅韻嘀咕的嘟著嘴巴,像一個退役的宮女,一心留戀俊男坊的高中女孩。「對你們真的是無可奈何了,簡直不可理喻!」。
下午的陽光美得有些留戀,以至於有些嫵媚。那依稀還存在的溫暖,依靠在那漫天的彩霞之上。
芷雲道上,徒步的少男少女,踩碎了早晨微風吹落的滿地楓葉,那些回憶流散在那個梨花樹下,飄飛的雪色花瓣。那些猶如櫻花一樣的花瓣,紅豔豔的。紫竹林裡,厚厚的一層落葉,有松鼠在裡面亂竄。
楚雲流從額前的髮絲攬下一絲淡淡的憂鬱,臉龐的溫潤,像是一個舊唐的公子,滿腹的氣息,縈繞在每一步輕輕的步伐。
美麗得動人,而美麗卻存在與楚雲流來到的世界。似乎沒有了一些東西,就意味著自己的不存在,當然對於別人來說可不是這樣。
有人不住的回眸,被再次滑落的楓葉遮住了眼睛,而忍不住側頭,如同尋找一個從來不會相信的傳說。有陌生的女生為了看多一眼楚雲流,似乎在不遠處等候了很久。那似乎是一種王子般的神聖,舊唐丟失的幽寐。
於是很多的帥哥們都發出了聯合的抗議。說楚雲流是黑道的王子,根本就不是一個學習的料,不是一個讀書的料,怎麼可以來英倫學校讀書呢,完全是仗著權勢和金錢。根本就不配是大家心目中羡慕神往的完美男生。這樣的人和黑道有瓜葛,一定會影響學校的秩序,在哪裡都會是害群之馬。
紫紫荊路上,矮矮的燈檯。在草地裡,埋伏著兩個奇形怪狀的石頭,裡面藏著一個播放武大郎宣言的喇叭。
小予心有顧慮的抱著幾本書,走幾步呢又停下腳步。因為馨雨就在眼前不遠的地方,本來呢是想躲著點,但是那情形已經沒有挽救自己的地步了。於是本著無所事事是的心態,還有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馨雨,老師還在等你嗎?」小予剛剛從宿舍下來,想要告訴一個不得不相信的事情,那個會澆濕悲傷的事情。
馨雨細膩的皮膚,印透了下午的陽光,那一顆獨特而不多得的的美人痣,留在了馨雨的鼻翼左側,那是左翼的天使,給馨雨惟一的回答嗎?馨雨的指甲很久沒有修了,畫在小指上的那個只有兩個人可以看清楚的蝴蝶,還是那麼的快樂……
左肩和胸口之間,馨雨手繡的那只藍色蝴蝶,是每個人都可以看到的顯眼標誌,但沒有多少可以觸碰的雙手。
「嗯,小予,你怎麼來了?」細細的聲音在濕潤的嘴唇輕舞,感覺只有一個可以交心明白馨雨的人才會聽得清那聲音。小予把馨雨瞪了一下,那是因為小予已經知道馨雨還沒有去老師那裡。
「我不可以陪你一起去嗎?」嬌氣的小予可以給馨雨一種親切,一種關心。「走吧,我們一起去,老師叫你搬的試卷,我可以幫你的!」小予挺了挺胸脯,表示自己可以得到理所當然的信任。
「嗯,謝謝小予。」
馨雨沒有多謝,下午的暖陽快要被那一座山騙走,夜晚就要上演一場劇情般的獨白了。今晚不用上課了,小予正在尋思著怎麼和馨雨開心的去玩一玩。
「哎呀,給我還說謝謝!姐姐我可是天生給你依靠的!」依靠?好像從那個日子之後,馨雨就再也沒有過依靠。默默的,默默的,似乎依靠就不再靠近馨雨了。
「小予……」
「安馨雨同學,請你保持你的快樂,不要做沉悶的代言人。」小予擺出一副老師才會有的樣子,那可是了不起的闊氣,不過更像是歷史老師的悶騷。
「行啦,老師還在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