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剛亮。
蘇家門前停了一排的豪華婚車,到處洋溢着結婚時的喜慶。
蘇沫沫看着身旁穿着鮮紅嫁衣的繼妹蘇嘉心,擔憂道:「聽說司大少重病纏身,性格暴戾,還一連克死了三個未婚妻,你嫁過去一定要小心。」
「爸媽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能爲了錢讓你嫁給那樣的人……」
話未說完,蘇嘉心就一把拽住蘇沫沫的手,眼底濃濃的嫉妒呼之欲出。
「真羨慕姐姐,馬上就要嫁給宋明宇了!」
宋家是京都的豪門,宋明宇更是英俊挺拔,年少有爲。
可她嫁的卻是個臭名昭著的活閻羅,那個司御寒聽說不僅殘疾貌醜,人還十分狠戾,殺人不眨眼。
一想到這些,蘇嘉心臉色又陰沉了幾分。
「不過姐姐,我們到底是誰嫁還不一定呢!」
蘇沫沫一愣,正要說話,眼前的景象卻忽然模糊成了一團光影。
糟了!她中計了!
果然,繼母範月雯從房間裏走出來,笑眯眯的看着她。
「沫沫,司家可比宋家有錢,你替你妹妹嫁過去,不吃虧。」
「卑鄙!」
蘇沫沫咒罵出聲,出口的聲音卻綿軟無力。
她餘光掃過剛剛喝過的那杯水,神情一變。
下一刻,開門聲響起。
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走了進來,範月雯冷冷的吩咐:「抓住她,把她送去司家,我們就完成任務了!」
知道求饒沒用,蘇沫沫咬牙抓起手邊的花瓶,使盡全身力氣朝男人的腦袋猛砸了過去!
「啊!」
那些人慘叫着倒地,蘇沫沫則趁機逃了出去!
她就說範月雯怎麼會舍得自己的親生女兒嫁過去!
所以,一切都是她們算計好了的!
但她絕對不能如了她們母女的願!
蘇沫沫當機立斷跑去地下車庫,開車去往酒店,直奔最高層的客房。
她在酒店長廊上跌跌撞撞,身後不斷傳來腳步聲和咒罵聲。
偏偏這時,體內翻涌的欲望幾乎要把她淹沒。
恐慌絕望中,蘇沫沫恍惚看見一扇半掩着的門,想也不想就跑進去!
「誰派你來的?滾!」
突如其來的男聲,讓蘇沫沫渾身一個激靈。
她眯了眯眼睛,這才看清沙發上的男人。
黑色西裝包裹着他筆挺的身材,男人神色淡漠冰冷,帶着被打擾的不快。
蘇沫沫踉蹌着跑過去,死死抓住男人的衣角,仿佛抓住救命稻草。
「求你,幫幫我!我還不想死!」
只有活下來,才能找那對母女算賬。
男人微微皺眉,下意識推開。
「嗯——」
指尖冰涼的觸感讓她忍不住喟嘆出聲,雙手微微發抖,嘴裏胡亂喊着熱。
男人低頭看着懷中被情欲折磨的痛苦不堪的女人,深邃幽暗的瞳孔驟然一緊。
粗糲的拇指幾近粗魯的擡起蘇沫沫的下頜,仔細的打量。
女人長得很好看,水汪汪的眸子澄澈得能讓人一眼看透,她不是那種專門做骯髒交易的女孩。
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爲什麼和五年前那個女人那麼像?
特別是這種熟悉的感覺,難道真的是她?
男人俯身在她耳邊道,「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蘇沫沫恢復了一瞬的清醒,哽咽着,「我被灌了東西,會死的,救救我……」
感受着掌心抖如篩糠的身體,熟悉的感覺更濃,男人輕笑了聲,「你確定?」
蘇沫沫點頭,片刻後,一雙大手環住她柔韌的腰。
男人將她打橫抱起,放到大牀上。
蘇沫沫哭泣着,在男人溫柔又不失強勢的行動下,陷入昏昏沉沉的熱潮。
次日,蘇沫沫睜開眼睛,昨天晚上瘋狂放肆的記憶一一浮現。
她緊緊的揪着被角,眉眼間溢滿痛苦。
藥解了,她活了。
可是,她跟宋明宇的感情也到頭了。
昨晚上那對母女騙她出嫁的是蘇嘉心,沒想到竟然想出給她下藥的骯髒手段。
如果不是這個男人救了自己,她會……
蘇沫沫不敢再想,她心情復雜地看了眼身邊還在熟睡的男人,竟有些怔愣。
男人輪廓分明,五官深邃,模樣比當紅的頂流男星還要帥幾倍!
視線順勢下移,男人的腹肌與人魚線半掩在薄被中,想到昨晚的荒唐,她臉頰情不自禁的燒紅。
天,她在想什麼?
忍不住暗罵一句,見男人沒醒,蘇沫沫迅速穿上衣服,準備跑路。
「怎麼,吃了我,想賴賬?」
牀上的司御寒其實早醒了。
只是沒想到,他這位小妻子落跑上癮。
「啊?」
蘇沫沫沒想到男人這麼快醒來,身形僵住。
昨晚的事算是她自願,她自然不會說出讓他負責的話,於是解釋道:「那個,不好意思,我也是被人陷害。」
男人眼神依舊幽怨的,「昨晚你求我的時候不是這麼說的。」
蘇沫沫莫名有些心虛:「真的,昨天純屬意外。」
「我被我後媽陷害,她要把我嫁給一個我又醜又殘,聽說還有怪癖的男人。」
又醜又殘、還有怪癖?
司御寒不自然的動了動手指。
擡眸,對上蘇沫沫尷尬的神色,他起了逗弄的心,「所以,你不醜也不殘,你是嫌棄我沒有錢,不要我?」
蘇沫沫頓時頭大了,「不是那樣的,是我們之間的關系有點復雜……」
這男人好像要纏上她,她越解釋越解釋不清了。
「有多復雜呢,還是那些身外之物,當真就那麼重要?」
沒等蘇沫沫說話,司御寒就自卑道,「也的確,你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價值不菲,怎麼會找我一個普通人?」
住在這麼豪華酒店的男人竟然只是一個普通人?
等等,她什麼時候嫌棄他了?她什麼都沒說啊!
可是,男人臉上黯然神傷卻觸動了蘇沫沫心中的那根弦。
她豁出去道:「我會對你負責。」
司御寒臉上神色頓時驚喜,道:「真的嗎?那你現在跟我回家見父母?」
聞言,蘇沫沫震驚地有些不知所措。
她猶豫了下,「那個……現在就見是不是有點快了?我還有事要處理,這樣,我把我電話號碼給你,你等我好嗎?」
她們母女敢跟她來陰的,她就得讓她們明白,她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好,那我等你。」
司御寒點頭,看着她的目光卻有點意猶未盡。
蘇沫沫尷尬一笑,隨便留了個號碼便走了。
牀上的司御寒看到蘇沫沫逃也似的背影,脣角緩慢而詭異的向上挑起。
這個女人,越是接觸下來,就和五年前那個女人相似。
當年那個女人消失以後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他怎麼都找不到,也許她就是突破口。
恰在這時,手機鈴聲打破寧靜。
「老大,你昨天晚上去哪了?你怎麼才接我電話?」
司御寒眼底流露寵溺:「我在過新婚夜。」
「啊?」
電話那邊,何誠一臉迷惑。
但他沒有多想,以爲是老大寡太久了開玩笑,趕緊說正事:「老大,我們查到蘇家要把原本嫁給您的小女兒用大女兒掉包,敢在您眼皮底下耍花樣,咱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