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悽厲的慘叫,嚇的林陽一哆嗦,緩緩睜開了眼睛。
我去,這是哪裏呀?
光線有點昏暗,屋子裏景物看不清楚。
撲鼻而來的是一股難聞的血腥味。
就在離他不遠處,是一個半人高的木架子。
架子上,一個男人被大字型捆住手腳。
剛才那一聲慘叫就是這人發出來的,慘叫過後,他的身子在劇烈的顫抖,看得出來他很疼,死去活來那種。
一個須發皆白的老者,手裏正託着一根血淋淋的‘物件’。
老者旁邊,是一個穿着錦衣的男子,這男子頭頂上的帽子,有點奇怪,像一個尿盆倒扣在腦門上。
錦衣男子看了看老者手裏的東西,臉上露出了笑容。
「貴公公,您這一刀淨,可真不是白叫的,看這手法幹淨利索,這小子歇息半個月就可以下地幹活了。」
被叫貴公公的老者,一陣得意,「桀桀桀,德公公過獎了 ,雜家幹的可是良心活,我要有什麼差錯,他們豈不是要記恨我一輩子。」
兩人在這一唱一和,林陽的腦子一陣劇痛,信息碎片瞬間涌入。
對,沒錯,自己穿越了。
自己現在身處的是,大昌國的皇宮。
更確切來說,是皇宮最角落裏的淨身坊。
眼前這位貴公公,可是自己這具身體的熟人啊。
林陽的養父葛村,曾經是這大昌國後宮的太監總管。
而這位貴公公貴平,就是葛村的得力助手。
自己的養父葛村,幾日前,因不小心把熱茶濺灑在皇帝的龍袍上,被一刀砍了腦袋。
這具肉身林陽是個熱血小青年,混入宮中想要爲養父報仇。
可剛一進宮就被守衛發現,打個半死之後拖到淨身房,讓閹割以後留在宮中爲奴。
哪知這林陽是個暴脾氣,一口氣沒上來,直接給氣死了。
這才給二十一世紀的五好青年林陽騰了地方。
正在這想着呢,就聽到德公公喊了一句,「下一個。」
很快,有兩個小太監過來拉着林陽就往前走。
我靠!下一個就是我呀!?
此時的林陽欲哭無淚,我特麼剛穿越過來就要被閹,這一刀下去,人生的樂趣少了一大半,那我還圖個啥呀?
趁着幾個太監把林陽往木架子上綁的功夫,貴平轉身又把那鋥亮的小刀在磨刀石上蹭了幾下,嘴裏一邊嘟囔,「小子,別怕,雜家割了幾千刀了,從未失手。」
不能割啊!
我在這世上,就這一個兄弟,割了,我就舉目無親了啊!
林陽心裏已經哭爹喊娘。
可是對於這位德福德公公,他記憶中的信息讓他不寒而慄。
這居然是自己養父的死對頭,養父死後他才上的位。
好在這位德福沒見過自己幾次,被他認出來的可能性不大。
所以如果被貴平認出來,還有一線保全兄弟的機會,現在只能冒險一試。
林陽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說道,「還請公公下手輕點,我怕疼。」
一句話說得這德公公哈哈大笑起來。
可是貴平卻是眉頭爲之一皺,這聲音好熟呀。
平日裏他跟在葛存身邊,沒少見林陽,所以對林陽的聲音非常的熟悉。
眼珠一轉,他便有了主意,把手中鋥亮的小刀一放。
「你這一說,雜家還真的累了,那就歇會……」說着話轉頭看向旁邊,「德公公,我們喝杯茶再來,如何?」
兩人走出房間,德公公深深地吸了兩口氣,「茶就不喝了,你可千萬別出岔子,皇上昨日在梅花宮又殺了五個太監,咱這後宮缺人啊。」
說完,德公公招呼手下人走了。
等到他走遠,貴平這才不緊不慢,轉回房間,對站在旁邊的幾個小太監說道,「把這幾個剛割的,擡去後院,安排好住處。」
很快偌大的房間裏便只剩了他們兩個。
貴平上前一步沉聲說道,「林陽,你怎麼到這來了?」
林陽只能據實相告,「本想進來殺了那狗皇上,爲我養父報仇,可是學藝不精,差點被人打死,醒來就被送到您這來了。」
貴平氣得一跺腳,「皇上身邊有四大高手護衛,你如何能靠近,幸好守衛沒有識破你的身份,要是皇上知道了,豈能容你活下去。」
「貴叔,是我魯莽了,可是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林陽趕緊給自己一個臺階。
哪知道,貴平卻領會錯了他的意思。
「林陽啊,你想報仇,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混入後宮。只有去梅花宮,皇上才不帶四大高手,那是你最好的機會。」
我!
一聽這個,林陽急眼了,我不是想刺殺皇上,我只想趕緊出宮啊。
「貴叔,我想……」
話未說完,再次被貴平打斷,「你放心,去梅花宮的事,交給我。」
說完,貴平轉身走了。
林陽登時一陣涼涼,哎,我不是想去刺殺皇上,我只想離開這裏,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啊。
哎,林陽長長的嘆息一聲,我這穿越了寂寞啊。
世界安靜下來,林陽也逐漸理明白了幾件事。
自己所在的大昌國,是平行世界的一個朝代。
沒有出現在自己前世的歷史課本上。
從腦海中記憶碎片裏分析,生產力水平,大概處於真實歷史的唐宋時期。
據說養父在後宮人緣不錯,這或許對自己有幫助,比如今天的貴平。
傍晚時分,貴平又來了,不但給林陽帶來了療傷的金瘡藥,還悄悄塞給他了兩個肉餅。
趁着林陽吃飯,貴平再次叮囑,「過幾日,你說話就得尖起嗓子來,要被人發現你沒有淨身,否則咱們爺倆,腦袋都要搬家。」
好吧,事已至此,林陽只能隨波逐流,他立刻尖着嗓子說道,「貴叔,您放心吧,我會注意的。」
貴平點點頭,這才滿意,「恩,不錯,就這個動靜,另外,我要提醒你,梅花宮的規矩多,你要有心理準備。」
可老子不想去梅花宮啊!
林陽不甘心,試探着問道,「貴叔,您能不能送我離開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