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揚緊握周雲茹的手,將其玲瓏小巧的身子擁入懷中。後者巧笑嫣然,半推半就中,漸漸地貼緊趙明揚。趙明揚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他已經嗅到她口腔中甜絲絲的芳香氣息,如同靈芝般令人陶醉。他的手,更是從周雲茹的裙擺侵入,輕輕撩起,漸漸地從細嫩的小腿,一寸一雨地向上滑行。趙雲茹的呼吸越來越沉重,口中喊著「不要、不要……」,柔弱無骨的身子,卻貼緊趙明揚,搖擺著、摩挲著。趙明揚的身體劇烈燃燒,顫動著的指節,漸漸游入周雲茹的大腿根部,去探尋那勾魂攝魄的巢舀。
「咚咚咚……咚咚咚……」一陣沉重而持久地敲門聲,將趙明揚從夢中驚醒。趙明揚不甘心於好夢被打破,揉揉眼睛罵道:誰他媽地一大早敲門,魂丟了嗎?
「明揚快起來,大姐有急事,請你幫個忙」。門外傳來前同事朱麗香的聲音,語氣顯得短促而緊張。
趙明揚只得從床頭扯過衣服套在身上,吸拉著拖鞋去開門。
見趙明揚出來,朱麗香一把扯擰住他的胳膊,拖著趙明揚就要往外走。趙明揚一頭霧水,摔開她的手道:「到底啥事嘛,你難道是要綁架我不成!」
朱麗香紅腫著雙眼,顯見剛哭過的痕跡。聽到趙明揚的質疑,臉上顯得既尷尬,又無奈。略一停頓道:我要你幫我去捉姦,把那個勾引別人老公的臭女人捉在床上。
「勾引別人老公,那關你啥事?是哪個勾引別人,幹嘛週末休息時候弄這齷齪事情。」趙明揚不耐煩地直問道。
還不是周雲娟那個狐狸精,她勾引我男人,搞得我家無寧日。我這就要讓她好看,讓這對狗男女不得好死。朱麗香哽咽著,咬牙切齒地說。
聽到周雲娟三個字,趙明揚不禁倒吸口涼氣。今天這是啥日子,剛在夢裡和周雲茹約會,這會卻是有人要捉她姐姐的奸。再者說,周雲娟那麼光鮮的女子,又咋可能與又老又醜的胡來旺扯到一塊。
「你別信謠言,這哪與哪,咋可能的事情。這種話可不能亂說的」趙明揚小心地辯解道。
「我都跟蹤了好幾次,上兩個週六都是他們兩個狗男女在一起,今天老胡又扯謊子出門,必定又是去享受賤女人的騷味道。」朱麗香狠狠地道,一臉地忿怒。
那你也得容我洗把臉,我這不剛還在做夢,一臉的眼屎糊得眼睛都睜不開,咋個出門?趙明揚回道。
看著趙明揚睡眼醒松的樣子,朱麗香也覺得有些過不去:那這樣把,我再去叫上其他幾個老同事,一會過來約你,你是黨員,又是老胡的朋友,你可一定要給俺做主啊!朱麗香哀求般地說道。
好好好,我一定幫你好吧,就這樣定了。趙明揚說。
好兄弟,大姐不會忘記你的恩情的!朱麗香扭動著臃腫的身子往外走,一連聲地道謝。
返回屋裡,趙明揚的心裡七上八下,亂作一團。自打上個月與周雲茹好上,他打心眼裡有種男人的成就感。周雲茹是過去老廠長周久泰的女兒,家景殷實。雲茹雲娟兩姐妹又貌若仙子。能夠追得到雲茹,真是八百年修來的福分。當然,雲茹是個純潔的女孩兒,兩個人在一起,只是拉拉手,最多就是親吻,再往深處,趙明揚激動時也曾做過些試探,每每都被雲茹果斷地擋回。知道美麗的女人身價高貴,自己也自然不敢較真,生怕一不小心惹惱了雲茹,那可後悔都來不及。而夢中,卻是任由著思維的牽引,天馬行空,縱橫恣肆。今天這個夢,是即深入又清晰,可是卻被朱麗香給打破了。趙明揚兀自煩惱起來。
周雲娟和胡來旺,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怎麼可能扯到一塊?朱麗香這個老女人是不是哪根筋錯亂了,據然如此信口雌黃。趙明揚內心範滴沽。
只是這事,得給雲茹去個電話,讓她姐有個準備,這萬一……趙明揚不敢再往下想。可是這種事,又怎麼開得了口啊?趙明揚急得腦袋發漲。
這種事,千萬不能摻合,趕緊先溜出去打電話。當過兵的趙明揚,大腦轉得夠快。他迅速穿戴整齊,用冷水洗把臉,推開門見外面沒人,便輕輕地上鎖,趁著夜色的掩護,逃也似地由暗處向街道深處走去。
且說這幾家人,過去都是國營宏遠綿紡廠的老世家。周久泰任廠長時間長達十餘年之久,工從廠起步到發展,他可謂立下了汗馬功勞。後來調入紡織局任副局長,廠子由馬平安繼任,光景卻是每況日下。09年更是因資不抵債而破產。
周久泰膝下兩個女兒周雲娟、周雲茹,都生得出眾,瓜子臉,柳葉眉,唇紅齒白,分外秀麗。加上家教嚴厲,成人之後端莊優雅,十分招人喜愛,可謂眾多年輕人的夢中情人。
周雲娟大學畢業後進市醫院做婦產科大夫,後來榮升為婦產科主任,嫁給了副市長的大公子王遠。過了甜蜜短暫的二人世界,卻因王遠浪蕩成性,沒幾個月就過起分居的日子。因為王遠不同意離婚,兩人分開居住。除了一婚婚約,二人行同陌路。
周雲茹卻打破傳統路線,畢業後自立門戶,在小城開了家女裝品牌店。自身就是標準的模特,又有著獨到的眼光,小店經營得有聲有色。
而朱麗香過去是農村人,因為胡來旺是工廠裡的技術權威,嫁給老胡後,周久泰親自安排將其轉為城市戶口,並招進工廠,安排到化驗員崗位。過去朱麗香一直是將周久泰當作大恩人,見誰都訴周廠長、周局長的好。只差當神一樣給供起來。
老胡大名胡來旺,是廠裡的機修工。一輩子和機械打交道,印象最深的是他嘴裡不停地叼著香煙,一邊喚旁邊徒弟遞搬手起子等物件,一邊迷著眼睛在機器上忙活。一根煙抽完,又從兜裡摸一根,徒弟殷勤地掏出打火機給點上。
要說胡來旺修理機器那真叫一絕,無論多大問題,老胡一聽聲音或者一番敲敲打打,便象老醫生診病一樣,立馬找出病根所在。便是有些零件壞掉無法購置,老胡也能憑藉板工經驗,自己做一個替代,硬是將死馬醫成活馬。
那些年,老胡每年都是工廠裡的勞動模範,甚至有兩年還被評為全市的勞模。證書得了一大堆,每年戴著大紅花的照片掛在廠裡、局裡甚至市里的各處廚窗,著實風光了好多年。但無論老胡手藝多高,把設備治理的多順溜,最終也沒有「來旺」,廠子還是破了產,落得拍屁股走人的份。
趙明揚的父親趙寶剛,為人踏實厚道,原來在廠裡做倉庫保管,帳目做得中規中矩,發放材料對事不對人,違反規定領用那是門都沒有,為此得罪了不少人。幾個副廠長都以其人吵架影響不好為名,試圖將其調換部門,卻每每被周廠長擋下,時間久了,人們也見怪不怪,只得依著趙寶剛的規距行事。
趙明揚生得高挑帥氣,挺撥的鼻樑,濃眉大眼,高中畢業後入伍,當了三年武警,體格錘煉得更加堅實。復原後被安排到廠裡做保安隊長,也算是專業對口。不成想,到廠裡上班三年不到,工廠破產,如同經歷第二次復員。不過這一次,卻是不包分配的復員,淨身出戶。後來,經朋友介紹,進入市里一家私營健身俱樂部做教練,工作很是滿意。
言歸正轉。趙明揚出得門來,尋到江邊一處僻靜場所,著急慌忙地掏出手機,撥通了周雲茹的號碼。聽著滴滴的等待音,趙明揚如同重錘敲心,忐忑不安。等到信號接通後,趙明揚硬著頭皮,語無倫次地將事情經過向同雲茹說了個大概。
周雲茹聽到這個消息後先是一頓,趙明陽明顯感覺到雲茹臉色的難堪。「這些小人真是可惡,我姐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與這些人渣摻合在一起,真是可狠透頂,等改天見到這些人,讓我撒亂這些人醜陋的嘴臉。」
「我相信這事是捕風捉影,根本不可能的,但還是小心無大礙,最好向姐姐通報一下情況。」趙明陽心思複雜地提醒道。
趙明揚又安慰了幾句,想著應該留個機會,讓雲茹給雲娟打電話,便匆匆收線,一個人獨自在暗夜的江邊佇立。幾點漁火在江中閃爍,他的內心就如同這江面,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動盪不定。
雲茹掛了趙明揚的電話後,感覺一陣陣扭心地痛疼。畢竟骨肉情深,儘管一萬個不相信有這樣的事發生,但畢竟聽到謠傳,還是聯絡一下為妥。於是在收起趙明揚的電話之後,第一時間給雲娟撥打過去。
不打還好,及之電話一通,卻得知胡來旺果然在雲娟家,不過在是修洗衣機而已。雲茹感覺到天旋地轉。「你咋這麼木腦子啊,你讓他走人,不用修不就成了,難道你不怕那些人胡思亂想嗎。」
「修個電器怕什麼,我行得端坐得正,身正不怕影歪斜,盡他們去瞎說好了。茹兒,你不知道王遠這人有多麼地無恥、自私和卑鄙,他枉披著一張人皮。人面上道貌岸然,背地裡卻是典型的衣冠禽獸。這一次就算是人們謠傳,也讓王遠這小人受到應得的懲罰,讓其斷了過下去的念想。至於我的事情,茹兒你不要擔心……」
「我不擔心?你怎麼說的這麼輕巧?難道你就不把自己的名譽當回事,不把爸媽和我的名譽當回事,就活在你一個人的世界裡?那個又老有醜的臭男人,幹嘛讓他和你有牽扯啊……」
「茹兒,我為別人活得太久,也太累,已經到了無法支撐的地步。這次我要為自己活一次,就算粉身碎骨……」
聽筒內一陣急促地敲門聲和嘈雜的喊叫聲,覆蓋了通話聲音,隨後便是嘟嘟嘟的忙音傳到耳際。雲茹似乎親眼看到姐姐那邊難堪的一幕,欲哭無淚,萬劍穿心般地巨痛。
朱麗香從趙明揚處離開後,又在廠區內其他同事家吆喝「捉姦同盟」。好幾家一聽說這個情況,感覺不靠譜,加上與老廠長感情猶存,便都解勸幾句,藉故推辭。也有三兩個婦女,聽到這事便很來勁,同意與其一道去行事。等幾個人再度返回趙明揚家時,卻怎麼敲門也無人應答。看著沒有指望,幾個女人便強打勁頭,一同上陣。
周雲娟住在醫院家屬院。過去因為父親是廠長,廠裡的人她和都比較熟悉,朱麗香幾個也算是熟門熟戶。直接找到周雲娟家之後,周麗香可勁捶門,嘴裡便罵道:「狗男女快開來,讓你們做見不得人的事,讓你們遭天報應,不得好死。」
旁邊單元的門打開了一道縫,裡面的人莫名地張望,不知發生啥事。這屋裡倒很安靜,不一會,周雲娟打開門,冷眼逼視著眾人道:「你們這幫人咋回事,我又沒有得罪過你們,好好地跑到我家生啥事端。」
朱麗香指著周雲娟的鼻子罵道:「你個臭婆娘,自己的老公盯不住,卻勾引別人的老公,破壞別人的家庭,你還有沒有點人性。」
周雲娟雙眉緊鎖,厲聲呵斥道:「你這人真是鄉間潑婦,我周雲娟行得端坐得正,哪容你這小人說三道四,血口噴人。今天這事,你給我說清楚,否則,我跟你沒完!」
周雲娟氣勢凜然,一下子壓倒了朱麗香並一干人等。周雲娟大開屋門,只見胡來旺正拿著起子,在洗手間裡倒搗騰洗衣機。朱麗香大踏步來到胡來旺面前,揚起右手就扇將過來,卻被胡來旺左手捉個正著。胡來旺順勢揚起右手,一掌回扇到朱麗香臉上。朱麗香磨盤般碩大的臉上立刻現出五個紅紅的指痕。
胡來旺趁著朱麗香哭聲未起,直接罵道:「你這個不知好歹、忘恩負義的東西,老周廠長過去為咱幫過多少忙,你都全部忘記了?現在周雲娟的家電有問題,我過來幫忙修一下,你一直推三阻四,說些莫名其妙的風涼話。我只有編些理由過來修理,也算盡一點微溥之力,報答老廠長的厚恩。你這般沒理智,據然還帶著這麼多人來鬧事。過去我看在你不曉事的份上沒和你計較,這次後果你自己負責!」
朱麗香的嚎哭聲,在胡來旺罵聲發出時便悠然響起。旁邊的幾個婦女,聽到周雲娟和胡來旺的解釋,情知是朱麗香的不對,一個個灰溜溜地返身走掉。朱麗香見同盟也沒了,哭聲由強到弱,後來徹底變成無助的幹嚎。最後,胡來旺將朱麗香拽出周雲娟家,「捉姦事件」方草草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