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秦煙在睡夢中被弄醒。
她恍惚間睜開眼,是出差多日不見的宋宴臣。
男人咬著她的舌吸吮,溫熱有力的大掌在她睡衣裡遊移揉捏,身下一片情熱。
秦煙表情卻很淡,一雙貓兒般的琉璃眼神色空空,不知在想什麼。
宋宴臣不悅,狠狠撞了她兩下:「還沒醒?」
「唔……」秦煙回過神來,立刻抬手攀住男人的肩,熱情迎合。
完事兒後,宋宴臣洗完澡出來,拎起褲子就要走人,卻被女人抬手攔住。
秦煙套了件睡裙,依靠在衣帽間的門框上,狀似不經意地道:「宋宴臣,我們結束吧。」
宋宴臣正在系袖釦,聞言輕笑,挑眉斜睨,語調極淡:「剛沒餵飽你?」
「宋總床技一流。」
「那是這個月的零花錢給少了?」
「宋總向來大方。」
秦煙跟著他的這三年,房子車子票子,宋宴臣從不吝嗇。
她一輩子都掙不來這些錢。
聽她連連否定,宋宴臣臉色驟沉,揚起手臂一把掐住她漂亮的臉蛋,把她捏得兩頰凹陷。
「那你說說,為什麼要結束?」
秦煙模樣狼狽,臉頰被捏著,吐字模糊,卻堅定:「我奶奶時日不多了,她希望看到我成家——所以,我要結婚了。」
秦煙八歲時,一場地震埋葬了她的父母跟爺爺。
從此,她跟年邁的奶奶相依為命。
老人家年事已高,又患有嚴重的心臟病。
若不是這幾年秦煙跟了宋宴臣不缺錢,給老人家用最好的藥請最好的醫生,怕是早就去了。
見宋宴臣神色陰翳,不吭聲,秦煙笑了笑,「怎麼,難道宋總打算娶我?」
「做夢。」宋宴臣眼神一閃,大掌鬆開,低頭繼續整理袖釦,「結婚對象找好了?」
「嗯,找好了。」
「看來這些日子,我頭頂一片草原。」揹著他跟別的男人接觸,他竟一無所知。
秦煙媚笑:「宋總身邊不也鶯鶯燕燕不斷嘛。」
男人眸光深深,推開女人走出衣帽間。
取了自己手機將要離開時,他修長手指夾著一張支票遞過來:「分手費,感謝秦律師這三年的當牛做馬。」
秦煙爽快接過,不甘示弱地回:「也謝謝宋總三年來的賣力耕耘。」
男人狠狠剜了她一眼,頭也不回地離去。
房間裡安靜下來,秦煙挺直的身姿突然鬆懈。
拿起支票看了眼。
嘖,五百萬!
果然是宋總的做派,大氣豪爽。
重新躺回床上,聞著枕邊殘留的熟悉氣息,她閉上眼,心頭竟有幾分不捨……
其實宋宴臣是她的大恩人。
三年前,她被當時男友的姐姐堵在教學樓下,差點被扒光衣服當眾遊街,是宋宴臣救她於水火,給她當靠山。
兩年前,奶奶病危命懸一線,她哭得跟個淚人兒一樣,是宋宴臣連夜從外地趕回,把心臟領域的權威專家全都搖來,保住奶奶一命。
還有她工作上被人為難,打官司差點被侵犯,都是他——
算了,不能再想!
否則她又要搖擺不定了。
她跟宋宴臣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分手不過是早晚的事。
選在這個時候提出,是因為——她的前男友陳諾回國了,還跟她求婚。
大四那年,秦煙原本被保研,前途一片光明。
若非陳諾一家陷害,她不會聲名狼藉,前途盡毀,好閨蜜蘇雲也不會抑鬱慘死。
壞人作惡後依然享受榮華富貴,風生水起。
好人受害後卻只能在夾縫中生存,苟延殘喘。
既然老天無眼,那她只能親自下場對付了。
同意陳諾的求婚不過是個幌子,唯有用結婚打掩護,她才能接近陳家,將陳家的罪惡公佈於眾。
為了討回公道,實施報仇的計劃,她只能跟宋宴臣分手,否則這個霸道狂肯定會阻撓她。
可她不知,即便兩人分手,她依然逃不掉宋宴臣的禁錮。
她身上早已銘刻獨屬於他的印記,不可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