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不好了,架子塌了,快救人。」
舞臺劇臨時搭建的棚架塌的猝不及防,《悲情蝶變》的雙女主和十幾個伴舞全都摔在了地上,場面一片混亂。
冉歲歲的左腳卡在了斷裂的木板中抽不出來,這時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快閃開,燈線要斷了。」
她慌亂抬頭,為了更好的呈現舞臺效果,道具師專門組裝了水晶玻璃吊燈,而此刻就懸在她的頭上搖搖欲墜。
如果砸下來,不死也得重傷。
她嚇得臉色慘白,拼命去拽自己的左腿,參差不齊的斷木瞬間劃破了肌膚,血珠滾落。
如果硬拽出去,半條腿的皮膚都得被扯下來。
她無助的看向臺下,正好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飛快衝了過來。
是傅雲庭。
她歡喜伸手,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自己的情況,男人已經越過她跑向了摔趴在地上的秦菲,長臂一撈將人緊緊護在了胸口。
「別怕,我帶你下去。」
「雲庭哥!」
女人哭著環住男人的脖子瑟瑟發抖。
男人則輕柔的哄著,將人打橫抱起快速走下舞臺,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向她一眼。
明明,她離他最近。
明明,她才是他的未婚妻。
燈線斷裂,舞臺陷入一片黑暗。
光影消失的那一刻,冉歲歲始終沒有等來傅雲庭的回頭。
求生的本能讓她死死咬住唇瓣想用蠻力將腿抽出來,耳邊忽然聽到一聲木頭被掀飛的咔嚓聲。
她的左腿瞬間獲的自由,下一刻就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抱住拽離了原來的位置。
「砰!」
水晶吊燈砸落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濺而飛。
她下意識抬起手臂想擋住臉,卻發現有人擋在了他的前面。
燈光很快恢復,舞臺上一片慘烈。
她眼前卻沒了人。
她慌亂的環顧四周,又將目光落在了傅雲庭的身上。
剛剛吊燈墜落的瞬間,他正側身護著懷裡的女人。
此刻姿勢沒變,女人的手還環在他的腰上。
冉歲歲心中苦笑。
她竟有那麼一瞬間以為是傅雲庭去而復返來救她了。
「道具師,這怎麼回事?這燈要是砸到人,會出人命的!」
導演氣的暴跳如雷,道具師急急解釋推卸著責任。
喧鬧之中,傅雲庭終於將目光轉向了她,眉心皺著,冷峻的雙眸凝在她流血的左腿上,距離太遠,神情看不真切。
瑟縮在他懷裡的秦菲忽地驚呼出聲,「歲歲,你……你要殺了我嗎?」
她這一聲喊將整個禮堂的聲音全部壓了下去。
傅雲庭的臉色陰沉如水。
「到底怎麼回事?」
秦菲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
「歲歲動過燈線,我看到了,可我當時沒多想。登臺之前她跟我吵過,說我不配跟她競爭省劇團的名額,可我努力了那麼久,我想試試……」
她淚眼婆娑的看向傅雲庭,「我只是想追求我的夢想,我沒想到她會用這種方式。」
《悲情蝶變》是學校話劇團推出的爆品,雙女主演出,是學校往省劇團輸送人才的敲門磚。
可名額只有一個,所有人都知道,會在冉歲歲和秦菲之間選出更優者。
伴舞群中有人發聲。
「要是舞臺沒有塌的話,按照站位,那個吊燈真得會砸在秦菲的頭上。」
「天吶,要是跳著舞的時候被砸中,肯定是砸到腦袋,那人還能活嗎?為了一個名額,做的也太狠了吧?」
「哪裡是為了一個名額,傅總喜歡秦菲,冉歲歲仗著自己是傅總家裡給定的未婚妻,私下裡一直在欺負打壓秦菲,我看啊,就算沒有名額,她也想弄死秦菲。」
秦菲眼中閃過喜色,卻隱藏的極好。
她柔弱的扯了扯傅雲庭的袖子。
「雲庭哥,幸好你救了我,這件事……就算了吧。」
她的善良大度讓周圍的議論聲更加沸沸揚揚,甚至有人憤怒提議直接報警,嚴懲殺人兇手。
冉歲歲死死攥著小手,小臉蒼白倔強。
「那就報警,我沒有做的事情,我不認!」
「胡鬧!」傅雲庭臉色鐵青,「你還嫌不夠丟人嗎?」
一句話,坐實了一切。
冉歲歲只覺得心口被硬生生撕裂了一道又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不救她,不信她。
她第一次發現,她熱烈的拼盡全力去愛的一個人,連三觀都是歪的。
「我沒有害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