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情殤一世
img img 子夜歌·情殤一世 img 第一卷 南國佳人 第六章 十月初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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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五十二章 蒼涼北宮紅顏淚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五十三章 夏來春去繁花盡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五十四章 卿隨流水去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五十五章 你笑如花開在我心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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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六十三章 盜亦有道非分是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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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七十一章 卿本佳人甘涉塵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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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七十三章 一吻可否天荒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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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八十七章 一場歡喜一場夢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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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八十九章 不後悔愛過你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九十章 雲層深處有桃源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九十一章 真的再不相干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九十二章 天涯思君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九十三章 薔薇花事盡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九十四章 受困山胡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九十五章 歲月已逝君依舊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九十六章 聖物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九十七章 別離 img
第三卷 許卿長安 第九十八章 爭執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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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國佳人 第六章 十月初見

月落日出,宛成墊著手掌平躺著,發呆。這也是幾天來,她唯一能做的事兒。活動範圍被局限于這方方正正的屋子裡。窗戶開不得,屋門轉了幾次她都能數過來。有生之年,她還是頭一次被人這樣像囚犯一樣看管著。呃……是再生之年。

屋內空空寥落的時光日消一日,她無怨無悔的接受了這幾個人的軟禁。之所以無怨無悔,是因為她是個留情面的,不想逼死他們,順帶讓時間衝衝他們的戒心,她也好找個空子鑽。

她自覺做到了仁至義盡,那接下來想做什麼都便是天經地義了。

她仰頭看著房梁算了算,準備有理有據的沖出禁錮。

李深在被她糊弄了後,必定向齊帝傳信兒。她偷樑換柱,用不怎麼樣的緩兵之計蒙了李深,那是百年不遇的幸運。若是也能蒙的了齊帝,那齊國人可真是太不幸。

可聽說,齊人一向活得安樂充實,可見那齊帝不是好蒙的,可見她也不會再像瞎貓碰上個死耗子那麼幸運。

不過,眼前這只死耗子倒是能叫她不顧後難的鬧騰幾天。她恨恨的望了眼門外,耗子們絲毫不怠,一天十二個時辰輪番在她門前做雕像,呵,挺忠於職守。

她咬牙切齒的擦了回掌。這就是一間不透風的密室,她若可以憑空消失,除非羽化成仙。現下情況也確實如此,羽化雖是個問題,成仙卻不遠了。

這屋子古樸簡單到了極致,想像著一個人被困在裡面,要麼對鏡自憐孤芳自賞,要麼兩腿一伸仰頭睡覺。她那情趣還沒有高雅到葬花的地步,便選擇了後者。後者很實惠,可養精蓄銳,也可夢中神遊,副作用是眼皮腫得像個鼓。

宛成拍了拍臉,從腦後拽過一縷頭髮,髮絲瑩潤烏黑,絲滑如綢。這數尺青絲,直泄腰底,垂散開來當真是如雲如瀑,放在她手裡當真是暴殄天物。

她睡覺搖滾不定,連帶頭髮也跟著遭殃,梳起來就像是烏龜在爬山。但若天天這般梳下去,她手非抽筋不可。

捋順了最後一縷,肩膀如卸了千斤重擔,甩手將髮絲扔到腦後,她挑著眼角覷了覷門外的三根柱子,輕輕然走了過去。

她理直氣壯的,「吱」得一聲拉開了門,三根柱子的心臟同時突突一跳,最可怕的事情終是發生了。

李深首當其衝,「公……」,主字還未出口,發覺這是人來人往的屋外,便下意識的給咽了回去,「公子,這是要出去?」

她不慌不忙的向前踏一步,微微一笑,「是,我要出去逛逛」。語調悠閒自在,全然沒有受人限制,徵求許可的感覺。反而像是在隨意可親的詢問他們:我要出去,你們可要跟著?

仿佛這些天,她只是自己不願出來,而她出來也是個合情合理的事。

當一個鎮定的人遇上一個不鎮定的人,那不鎮定的人便成了傻子。李深傻了會兒,不知道是該阻攔還是不該阻攔。

齊宮密函已先韓風一步到達,信中寥寥交待護著她的安全,就沒了後話。這叫李深很是傷神,怎麼個護法兒?綁著護,還是松著護?但見她這一臉的輕鬆愉悅,估摸著要是這時候敗她的興,捆她一把,他會死得很慘,便明智的讓了身,「是」。

事情簡單到這種一步就即的程度,著實另她難解,這木頭僅餘的一竅也堵了?堵得好,堵得妙,她便歡歡喜喜的走了下去。

甫一下樓,便迎來了四面八方燦燦不息如針似芒的眼光。一對對黑珠白眼,一閃不閃的瞅著她,就像看著佛祖在世。

若得一人注目,那叫傾慕;若得多人注目,那叫羡慕;若被一群人盯著,那叫觀賞。她心神不寧的被人觀賞了會兒,很是憤怒,當她是猴兒嗎?

猛地聽到人群中有人窸窣,「聽說這位公子,富可敵國,是江南第一招錢手……」她垂著眼皮愣了愣,她什麼時候發的財?什麼時候成的招錢手?

打了個哈欠,她聽著這群熱議的人給她一層一層的戴高帽子,哼了兩哼,仰起頭把那灼灼閃耀的目光甩在身後,心中不禁感慨:「八卦啊八卦,八卦是沒有時代限制的」。

十月,流風清冷,日光和暖。天色青藍,雲似羽片。細碎明耀的束束光芒灑了一城,潤澤著街頭巷尾。

寬敞的街道兩旁排滿了大呼小喝的攤位,她滿目含著這一片熙攘的繁華,無比的舒適安心。被憋了這麼久,渾身都快結滿了蜘蛛網。此刻,曬到了陽光,看到了會說話行走的生物,她才心有同感的覺得她是個活物。

她滿心熱血沸騰的調了調氣息,陰兮兮的瞥了眼李深,向著人潮殺了進去。

兵法有雲,兵不厭詐。消其戒心,而後,攻其不備。

李深自是眼皮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的腳步,她邁著悠悠小步,好心撫慰,「放心,我不會跑的。不過……我想跑你也抓不住」。

說罷,便忽的加快腳步,在人群裡九曲十八環的亂竄。竄到心滿意足,轉頭,正對上一張冷冰冰的面孔。

她臉一變,眼一翻,「哼」的一聲別過頭去,自顧自向前走。本想好好捉弄此人一番,好報不見天日之苦。沒想到她這苦沒報成,反倒累了一身的汗。見識了這等神乎其技的跟蹤本領,她很是不甘。

心裡憤恨了會兒,便又通透覺悟的認為這個氣實在耍的沒有由頭,她實在沒有必要跟一個奉命行事的人置氣。禍根禍根,要撒氣也應該幕後黑手撒才是。

不過,這個幕後黑手,是何等尊姿?一下子,在她腦袋裡滾出七八個老皇帝的形象。蒼老溫和的,彎腰駝背的,淩盛威嚴的,老氣橫秋的……她肩膀縮了縮,要怎麼應付那老傢伙?

她這方正悶頭苦思,那方迎面一輛馬車呼嘯而來。車夫滿面通紅的甩著短鞭,驅役著馬兒橫衝直撞。誰都不想找死往車底下鑽,路上行人紛紛避開。

她那思維早飛了,壓根兒就不在腦袋上,壓根兒就沒聽見車夫的吼叫。李深本來緊跟著她,馬車飛馳之下,大街上雜亂行走的人,雜亂的擠進了他們中間,三四個人就生生隔斷了他們。

李深也本以為,她長著耳朵,自會避開,便沒過多緊張。但發覺她沒耳朵時已經來不及了,急的眼珠子都快冒出來,只能大喊一聲,「公子!」聲音絕望而無助。

她這才被震了滿條街的聲音驚醒,可馬車已然逼近,下一秒便可將她飛起來。

駿馬嘶叫驚恐的長臉在她眼睛裡忽的放大,她驚恐的雙眸也已睜到了極點。她聽得自己的氣息點點從胸膛內呼出,也看得陽光投下一線金黃的光埋在她的眼睛……

一瞬之間,真的只是一瞬之間。馬車疾馳帶起的勁風,呼呼的,刮過她的眼角,臉頰,那樣近,那樣緊迫……

車輪轟隆隆滾過,霎時間,她全身力氣忽的散去。一片空白裡,回蕩著咚咚不平的心跳,還有紊亂無章的呼吸。

李深瘋急的趕至她身側,一把拖住她。臉色青黑的大聲喊著說著什麼,進入她耳朵都是嗡嗡一片。悸悸撲騰的心臟空空的敲著她濛濛的腦子,混合著眼前的一片昏黑。

好在那時也有一人出手相救。

那人自人群中一躍而起,在空中翻了個旋身。本想伸腿一蹬,借著馬車橫樑的力道伸手向前將她推開,沒想到她忽然飛起腳步,輕飄飄的躲了過去,還害他差點兒栽了跟頭。只是他反應迅捷,撤力斜身,又借著原先的力道翻了回去。

雙足穩穩落地,他似笑非笑的別了手,傾身走去。

她眼前黑了白,白了黑的很久,全身血液才重新流動起來。從驚魂未定中清醒,定了定神,才看清楚了一臉負罪感的李深。便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不用自責,這不怪你」。

燦然的陽光下,舒舒緩緩的傳來一把清亮的聲音,「他護主不利,兄台倒是好心啊」。她使勁兒眨眨眼皮,抬眼發現自己身前站了個人。

許是她那腦袋還未清醒完全,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孤峰絕頂飄渺的流雲,繞著山巔,危凜無群。

她抬高眼皮,怔了怔,對上他一雙笑意融融的眼睛,沒有話說。或許,是根本不需要言語。

後來,她拍著腦袋感歎,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偶然又巧合的事兒,上天真是造孽。

他蕭肅清朗,意態閒雅,含著微微淺淺的笑。眼眸似墨,清澈深邃,仿佛一切都在他眼睛的映襯下失去了光彩。青衫流垂,清灑閒逸,別有氣韻。

片刻之後,她站起身,覷了眼愧責要死的李深,大方道:「意外之事,人力之外,又何怪之」。說完,她便僵了僵,這是個什麼調調兒。

那人微露笑意,眉宇間一片澄澈,「好一個人力之外,兄台胸襟能容,在下佩服,敢問兄台貴姓?」

她將將思了片刻,胡謅道:「應子知」。李深閃忽著怔了怔,一路追來,她這名是一謅一個,且謅得很利索。

他側臉潤和著十月柔光,含著三月的笑意,輕輕對她道:「在下王楚」。

步履間,有微風旋繞,袖上片片雲葉搖動,想到眼側閃過的青影,她淡淡一笑,「想必你就是剛剛出手相救之人,子知在此謝過」。

他手臂輕抬,「哪裡,我並未幫上什麼忙」。

她心裡暗暗欣喜過了把女扮男裝的癮,繼續裝模作樣,「有道是成與不成都是君子之為,敢冒險相救,足可見王兄的君子之心」。

低和的聲,掩不住原本音色中的清脆。王楚偏頭,眸中靜靜的笑,像一潭無波的水,「子知過獎了,只是我有一事不明」。

她神色閑閑,「你說吧,我知無不奉」。

他換了個眼色,一派雅和的看著她,略作停頓,問道:「适才子知你躲閃的相當絕妙,不知是什麼武功?」

明媚的陽光夾雜在她純淨的笑靨中,「子知根本不會什麼武功,剛剛那麼危險,我什麼知覺也沒有了,只想著快跑,就躲過了」。想了想,又補充了句,「奧,那是激發了潛能」。

他眉毛輕輕一皺,「潛能?」

她望了眼天,苦思著怎麼給一個古樸的人講明白這麼個抽象的詞兒。組織編造半天,便通俗又明白的解釋道:「就是潛藏在人身上卻沒有用到的能力,和狗急跳牆差不多」。

王楚若有所悟的點點頭,唇邊漫著溫潤的笑意,深邃的眸光中劃過一絲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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