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歌·情殤一世
img img 子夜歌·情殤一世 img 第一卷 南國佳人 第一章 緣盡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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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南國佳人 第一章 緣盡隔世

水汽迷蒙的清晨,一隻黑喙嫩黃的靈雀對著街道兩旁滴溜的旋叫兩聲,眨眼便倏的飛向天際。

昨夜一場桂花雨將古城街道洗得乾淨又清爽。汽霧裡飄散著清新的淡淡花香,層雲一線。

西街一幢裝潢雅致的建築物內,一位身著白衣的女子慢慢的慵懶的睜開了雙眼。白衣上的雲團繡紋素雅淡麗,隨著她的動作層層皺起。

宛成輕輕的翻開眼皮,順帶舒適的翻了個身。只是她這身還未翻轉完全,一雙眼珠驀地撐大。莫非,她在睜著眼睛做夢?

雙手扶立起身,她瞪直了眼睛驚怔片刻,不明所以的掃了自己兩眼,又不明所以的掃了兩眼四周。這……是怎麼回事兒?是有人在一夜之間顛覆了她房內的藝術風格?還是有人在跟她開玩笑?

她大氣不喘一動不動的等了半晌,沒見個人影兒,便探頭瞟了眼那方安安靜靜閉著的門,踩著地板,徑直走到窗前。

雙手伸展,推開窗子,她頓時傻了。

雨後的天空仍有些陰岑,空氣涼爽濕潤。窗下的街道橫向延伸,人潮湧動。來往行人,深衣長袍,束髮盤髻。遠處房梁屋棟,灰瓦粼粼,平脊飛簷。這景象,很是別致。她呆頭呆腦的錯愕了三秒鐘,然後,「啪」的一聲合上了窗戶。背倚著牆面,再回身打量這屋子,她覺得她會立時魂飛魄散。雖然,她已經魂飛魄散過一次。

她混沌不清的,走在霧裡一樣的暈頭轉向。前所未有的震驚由最深處迅速膨脹,席捲吞噬著她的思維意識。她已經徹底的,懵了。

好在,她懵不了一世。兇猛的驚詫會隨時間的流淌慢慢消失,她聽得心跳趨於平緩,開始一根根的追本溯源。

但追到一半,她便又是一懵接著一驚。因為按照正常的自然定律,她已經死了。在下陰曹地府前,親人撕心裂肺的哭嚎猶在耳畔,她甚至記得自己傷心的默了句,「永別了」。那麼,她是死了?

可是,她呼吸正常,心跳平穩,怎麼會是個鬼。想到這一層,她咬牙狠心拍了拍臉,又咬牙狠心扭了自己兩下,痛得她臉歪了歪。接著她便笑得臉歪了歪。感天謝地,感天謝地,她還活著。

但隨後,她便想一頭暈死過去。因這屋子,甚是古樸。她慢條斯理的一件件掃過,內心油然一股厚重的滄桑感。

及膝的長案,粗布縫製的坐墊,松垂的帷幔,還配著一株纖細的盆景,是既素樸又典雅。

再聯想著窗外那古樸的建築古樸的人,她合理又驚異的感覺道,她在一個潮流的時代死去,又在一個古樸的時代活著。

如此看來,生存或者死亡,根本就不是個問題。她可以用她的四肢五官以及六腑五臟證明,死亡並非死亡,而是下一個人生的開始。

這個清晨,可堪是個絕頂美妙的清晨。她先後遭遇了這世上奇幻離異又匪夷所思的兩件大事,死而復生,穿越時空。而她絕對是萬千千生命中,絕頂榮幸的一名。

嗯,很榮幸,榮幸的她想撞牆。但撞牆必定會頭破血流,不一定會穿回去,還有可能弄個半身不遂,她便放棄了這愚蠢的想法。

前所未有的孤獨與恐懼攜著焦慮,疑惑,惶亂和深深的不安,蕩得她不知所措。她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看著冰冷的腳趾,揣著顆冰冷的心。

柔軟清涼的風,透過窗子鬆開的縫隙絲絲吹拂在面頰。聽著自己低低伏伏的呼吸,她慢慢的安定下心神。

命運的大方之處在於,給你的,你必須接受,還不回去也抗拒不了。以她的兩條胳臂,兩條腿,是抗拒不了。她仰頭看了回房梁,甚沉重的歎了回氣,接受了這份大禮。

前世,她姓宛名成;今生,她又會是誰?

低下頭來,猛然發現,她也很古樸。一身面料細滑的白衣,綴著層層繁複的巧雅繡紋,袖口領邊都鑲嵌著寸許的淡藍錦邊。一下晃到鏡子前面,她一下驚了驚。

這面鏡子,昏黃昏黃的,雖映得她一張臉朦朧又朦朧,但她無比的確定鏡中人絕對不是她。這張臉太好看了,不能閉月也能羞花,不可沉魚也可落雁,清秀俊美,婉麗脫俗。舒眉時生采,轉盼見生輝。眸珠流動,就似盈盈一彎淺水。

她看著這張清韻絕世的臉,陶醉半晌,才忽的醒悟,這臉是她自己的。但之後,她便又呆了一呆,鏡子裡的人一把青絲盤結,插了根白玉簪,活脫脫一個俊俏公子。可她無比清楚,她是個女的。對,她是個女的,不是男的。在她糾結慌亂了很久後,終於開竅的明白,這是女扮男裝,她沒有變性。

先前,她一直在一驚一慌的整理心緒,便沒留意周圍的動靜。此番,沉靜下來,被阻隔在屋外的嘈雜聲響透越時空聲聲傳來。

她端著一顆手足無措的心,碾著腳步,在屋裡轉圈。出去還是不出去,這是一個嚴肅的問題。

出去,若是語言不通,行為不合,便會被人懷疑追問甚至威脅……呃,她臉一白,晚死總比早死好,同樣的,晚出去總比早出去的好。

但是,不出去,她便會餓死。看看乾癟的肚子,她皺了皺眉。幾近半日,這房門竟一動都沒動過,這說明,她不單被上輩子遺棄,這輩子,正在被遺棄中。心口堵著一口氣,她很想發發悶了一肚子的牢騷。但她現在肚子咕咕響,若要發牢騷也得先填飽肚子。

想到這裡,她精神一振。翻手穿上外袍,神氣抖擻的走到門口,神氣抖擻的拉開了門。仰脖抬頭向四周張望,卻只看到了一面灰白灰白的牆。

她額角動了動,意識到她現在是站在第二層樓上,人和東西是不會漂浮在半空中的。

她垂下了眼簾,並迅速接受了眼前的一切。因為都在各忙各的,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搭理他。先前她那擔心純屬多餘,於這個地方來說,她的存在合情合理,她想幹什麼便幹什麼,根本沒有必要心虛。

這,是一家酒樓。此時,正日到中頭。樓底的方形小桌上,有不少形形色色的人在吃飯。

她瞅了兩眼,袍角輕動,下了樓。店裡夥計眼尖腳快,掃見她人影,噔噔噔迎上去,滿面笑容,「應公子,可有什麼吩咐?」她張著倆眼,頓了會兒,確定夥計是在叫她,才壓著喉嚨道:「我要幾個小菜,你幫忙送到我房中吧」。

夥計爽快的答應著,高興的去了。

她扶著樓梯,此處眼界甚好,將將可以看到門外一條寬敞的街道。街道上灑滿了陽光,遍是金光燦燦的生機。樓梯不長,她只需再稍稍邁上幾步,就可以觀摩到另一個世界。

但這種好奇的衝動,即刻被她本身所有的堅韌耐力平復,她要克制,她要裝得像個古樸的人。轉身回屋,她嘴角漾出微微的笑意。

…………………………………………………………………宛成雙手闔上門,倚著門框愁眉苦臉片刻鐘,然後長長的呻吟一聲。

要說她現下的心情,恐怕也只有在這等風雲悲愴的情況下才有,哭笑不得又無可奈何。多麼難以想像的事情,多麼離奇怪異的現象,竟然要她撞上了。一覺醒來竟莫名其妙的穿越回了古代,時光逆流算不算小範圍內的歷史倒退?

呃,她返古了。

目前為止,她不知姓甚名誰,不知家住何方。不知她宿在客棧裡,是因為離家遠遊,還是外出探親。

她來的這個時候,真是個不著邊際的時候,資訊封鎖,來歷不明。更可悲的是,她不知在哪兒也不知去哪兒,註定孤獨一人,漂泊無依,甚是淒慘。

正淒慘著,夥計敲門前來送飯。這夥計短眉小眼兒,臉上笑得像開著花兒。她看著人家全心全意的擺食盤,便見縫插針,柔聲細語的問了句,「我是姓應嗎?」

夥計正全神貫注的擺弄碗碟,許是一專注,腦袋便有根弦不在狀態,對於她的提問沒感到絲毫不對勁兒,便隨口答道:「是啊」。

她嘴邊銜著一縷幽幽的笑,還好還好,知道姓氏,總比無名無姓的好。夥計手腳麻利的放好碗筷,面向她,「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嗯……」轉了轉眼珠,她微微一笑,「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若答得好了……」她過了下由睜眼看到的所有東西,發現沒有一樣是她自己的,但總不能說,「你答得好了,這張桌子便送你了」,估計夥計會二話不說的把她轟出去。

拖了半晌,看著夥計金燦燦的目光,她趴在床榻翻了個天兒,終於找到了個包袱。她滿面愁雲的尋思著,實在不行就把衣服扒了送給夥計,但在翻開包袱後,整個人都亮了起來。

她勉力按住一顆欣欣然跳得雷鼓一般的心,隨手拿了個珠子塞到夥計手中,中氣十足的許道:「答得好了,這個就是你的了」。

夥計已笑得合不攏嘴,扯著嘴角眼角拉起的細紋,不置信的瞧著她,卻滿口應著,「小人一定把知道的都告訴公子」。

好說,好說。她仰了仰頭,嘴唇開合,字字頓頓道:「你可知道,我叫什麼名字?」夥計這下腦袋沒跑偏,跟著就「啊?」了一聲。

她眼巴巴盯著一桌的小菜,咽了咽口水。又耐心陳述一遍,「我問的是我的名字」。

夥計一愣,忸怩怩的呲了呲牙,「這個……小人不知啊,您來的時候又沒告訴小人……」

她頭一悶,方認識到這是一個無名無姓也可以走遍天下的地方。入住時,夥計見她錢多人俊,為了日後討好稱呼方便也就問了她一下姓氏,並沒有多嘴詢問姓名。

她很失望,想了下,便接著問,「這裡是什麼地方,現在又是什麼年月?」夥計頭一抬,不假思索,道:「這裡是楚國的都城路安,現在是天順元年九月」。

她哈哈歎了歎,搜腸刮肚也沒搜到歷史上還有這麼個朝代,眼神哀寂吐了半天氣兒,擺擺手示意夥計離開。

拿著到手的寶貝,夥計樂顛樂顛的一隻腳正要踏出房門,只聽她又響亮一聲,「你們這兒生意也不錯,為何這二層沒有人呢?」

這下輪到夥計歎了歎,「哎呦,公子,您昨天自己包的二層啊,小店哪兒敢再招攬生意呢,這不是砸自己買賣嗎?」她腦袋一偏,這麼有錢?包了整層客棧,也太浪費了吧?

等夥計走遠,她趕忙翻出方才看到的包袱,打開時絕對有駕著五彩祥雲飛天的感覺。哎呀呀,真是禍非禍,福非福,沒想到亡落此地還能走如此財運。包裹內除了幾件華美的衣服,餘下的都是金銀珠寶。發了發了,她咂咂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她現在孤苦伶仃,但是懷金抱銀。也就不需過分的擔心衣食住行。

抿抿嘴,她由衷感覺錢確實是個好東西,且上天是個開通的。偷換了她的生命,但是給了她一大筆錢。財富雖彌補不了她內心的空虛無落,但最起碼是一種安慰。而且,這安慰甚合她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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