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理想與迷思 第十章

第十章

我們來說說薛立峰，這個聰明的人，他來自于金江市南面的古城縣農村（古城縣在金江南岸，過去曾有一座古城而得名），他今年23歲，高高的個子，面容英俊，是一個十分瀟灑的小夥兒。

他與陳志輝是同桌，自然關係很要好。然而他有很多惡習，他在校外的個人家包伙，這樣能吃的好且能吃得飽。這就有了更多與社會接觸的機會。他與包伙的東家，人稱「四哥」的很要好。這個「四哥」很會賺錢，他家有檯球桌，電子遊戲機，還放錄影。掙點學生的錢。這需要由薛立峰來拉攏生意，拉來一個提成五毛錢。這驅使薛立峰拉攏同學來關顧四哥的生意。

這天放學，薛立峰就叫陳志輝跟他出去一趟。志輝就跟著出去了。他倆出校門過了大街，轉向一個胡同裡，進了一個鐵皮大門，是一個大院，院子裡有兩張檯球桌，有五六個同學在打檯球。北頭是四間的磚平房，進了屋就是一個走廊，東屋是電子遊戲廳，西屋是錄影廳。規模不大但生意還好。

薛立峰領著陳志輝到了東屋，引薦給四哥，「志輝，這是四哥」。志輝禮貌地打個招呼：「四哥！」

四哥是一個面無表情的人，「啊啊，來，玩一會吧。」

志輝愕然，沒玩過啊。

薛立峰看出志輝不會，就說，「電子遊戲，魂鬥羅、雷電、街霸，挺好玩的，拿一塊錢買幣子。」

志輝很聽話地拿出一塊錢給四哥，四哥給了七個像鐵幣一樣的遊戲幣。「玩吧玩吧」。

志輝看看別人怎麼玩兒，倒也是有趣，一個同學操縱者，螢幕上的木偶一樣的人物就大打出手，還叫囂「號——油跟！號——油跟！」但旁邊的更有趣一些，遊戲者駕駛飛機作戰，打坦克，飛機，戰艦，碉堡。志輝看著看著就玩上了，不一會兒七個幣子用沒了。他去找薛立峰準備回去，就推開了西屋的門，屋子裡有十多個同學在看錄影，薛立峰也在那裡，演的是《倩女幽魂》。薛立峰叫陳志輝坐下看，於是志輝也跟著看了起來。當然又花了兩塊錢。但這個電影卻是給志輝以很大的震撼，裡面的歌曲雖然聽不懂歌詞但很讓人感動。原來香港電影是這麼好看，以前志輝很少看到這樣的電影，他看到的都是革命戰爭的。

那以後，薛立峰常常帶著陳志輝去消費，遊戲和檯球倒沒什麼好玩的，但那電影很好看，港片居多。

這使得鄭秀紅很不自在，她有一種被冷落的感覺。她開始生悶氣，這是很嚴重的，趙海成有機會在其間添油加醋，說志輝不光玩遊戲還看黃色錄影！但鄭秀紅不願搭理趙海成。但聽高美麗說，校外真的有一家放黃色錄影的，那可是違法的勾當，這使得鄭秀紅很氣憤。

又是一個週六，沒有晚自習，吃完晚飯，薛立峰找到陳志輝，「走啊，今天有成龍的片，新來的片。」

「太好啦，可是，鄭秀紅會生氣的！」志輝感到這些日子自己有些過分了。

「咳！是不是男人啊，來不來讓女人管著，你將來還會有多大的出息！熊貨！去不去？」

這樣一激將志輝倒是答應了，「去就去！」他想回來再說吧。

鄭秀紅一直在班級裡等著，她期望著一起出去走走，享受一下二人世界的愜意時光，但陳志輝沒有出現，這已經是幾次了。她氣憤之極。她一直在班級等著，她感受到了同學們異樣的目光，也感受到趙海成正用蔑視的目光看著她，還故意在他身邊說：「人家去看好片兒去嘍，還在這空等呢，人家又不在乎你！」鄭秀紅聽到這裡更是火冒三丈，她手握著鋼筆重重地錘了一下桌子！趙海成見勢知趣地走開了，教室裡的其他同學都莫名其妙地看著鄭秀紅，不知所然。

第二天是周日，陳志輝一天也沒看見鄭秀紅，很是著急，他感覺她是生氣了。

晚自習鈴響了，志輝才看見鄭秀紅面無表情地走進教室，哪也不看，徑直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擦桌子。陳志輝趕緊走過來，坐在旁邊，剛想說話，鄭秀紅氣囊囊地問道：「來幹啥？你是個不學好的人！離我遠一點！」陳志輝很是茫然地看著她，班級裡有50多個同學，目光全都都轉向這裡，趙海成晃著大腦袋幸災樂禍地說：「哼！有好戲嘍！」眼睛裡全是蔑視。

志輝的自尊和忍耐一下子崩潰了，他感到了莫大的羞辱，好像無數個耳光子打在臉上，火辣辣的，一股怒火頓時上來了，加之原本就對趙海成嫉恨尤甚，再也無法忍耐，惡狠狠地厲聲喝道：「趙海成，你個卑鄙小人！你過來！」

趙海成哪吃這一套，從來是他欺負人了，哪有人敢對他叫囂呢？於是快步走過來，「呵！想打架啊！怕女人的窩囊廢！呸！」他以為怎麼羞辱陳志輝都沒關係，他是膽小的人！

可是錯了，志輝一股激勁沖上去，朝趙海成的臉上就是幾拳！全班頓時亂了套！鄭秀紅更是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

陳志輝受到了扣分的處分，這是劉老師袒護他，但劉老師也訓斥了陳志輝一通，是啊，一個老實人怎麼那麼沉不住氣呢！志輝過後也很後悔，他付了13元的醫藥費，又買了20多元的禮品給趙海成，並在班級公開道歉，顏面盡失。

顏面盡失還有鄭秀紅，她覺得更是抬不起頭，她的心矛盾、痛苦。她這些日子都沒過好，看來接下的日子也不會好的，都是這愛情惹的禍！哎！集中精力完成學業才是首要任務，可不要浪費精力了，她對這段感情開始厭煩、失去信心。於是就有了下面的這封信。

志輝：

真的難以想像，你是這樣的衝動，衝動就會闖大禍，你還沒有成熟。你怎麼會去校外幹那些齷齪事呢，我都知道的，也許你該冷靜冷靜，你沒有準備好愛情，還很幼稚。還是好好的學習吧，我們不能再處下去了，與其浪費時間，還不如做些更有意義的事！

分手！分手！

紅

陳志輝看完這封信時，傷心，懊悔，迷茫等等複雜的情感交織在一起，五味雜陳。不知是什麼滋味。但他明確一件事，她愛著的女孩傷了心，而且不聽他的解釋，但，解釋些什麼呢？誰能說得清呢！陳志輝只有恨自己和對不起鄭秀紅，再沒有別的了。

陳志輝聽說了一件事情：楊文東戀愛了。這可比較稀奇的事了，因為這位文學才子是有遠大志向的，他曾公開在班級的演講會上聲明在校不談戀愛的！他要考農業大學，繼續深造。而且正朝著既定目標前進著，他的時間很是緊迫。

怎麼回事呢？那戀愛的女生是同班的何佳琪，一個胖胖的女生，也是最欣賞楊文東文采的人。又是一段郎才女貌的故事罷了。

志輝很關心這位摯友的，因為都愛好文學的緣故。但後來楊文東告訴他：他和何佳琪的感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的，那是什麼樣的呢？他們在思想上交流彼此的感受，愛慕。不能出去約會，但吃吃飯還是可以的。不能打擾彼此的生活，但要互相關心。

柏拉圖式的愛情！陳志輝覺得楊文東和何佳琪太可笑了，還相信柏拉圖式的愛情！時代變了，有些東西只能研究而沒有實際價值了。

然而，我們卻不能用一種思維去看待事物。楊文東和何佳琪真的就是這樣的相處的，彼此互相關心，鼓勵，共同研究學業和文學。彼此交流心得。他們都報考了農業大學。

理想不同，走的路也就不同，不能同一而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