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理想與迷思 第九章

第九章

暑假結束了，但夏季的炙熱還沒有消退，很少有風，就是這樣悶熱悶熱的。但一到晚上確實很涼爽，微風徐徐，空氣中夾雜著蟲子的叫聲，一到這時，人們就開始愜意的待會兒，聊聊天說說地，或是衝衝澡納納涼。

鄭秀紅比陳志輝先返回到學校，一路風塵僕僕，但她絲毫沒有感到疲倦，迫切想見到志輝的信念支撐著她。她到學校收拾好床鋪就緊忙到班級去了一趟，但志輝還沒有來，秀紅就回去了。平復了一下激動的心情，就疲憊的躺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她做了一個夢，夢見和志輝手牽著手漫步在青青的草地上，蝴蝶在身邊飛舞，小鳥在空中歌唱，如此曼妙。

陳志輝是在傍晚到學校的，因為天太熱了，只好利用這個時間，他依舊是騎自行車來的。一到學校，他就很是激動，又要緊張的學習了，又會看到他期待的女孩了。一切是多麼美好！

晚上，班級裡聚集了很多的同學，互相談論著彼此的話題。陳志輝穿著雪白的半袖襯衫出現在鄭秀紅的眼裡，這個身影，她期待了好久，但她發現，志輝的臉黑了許多，是幹活曬的吧！這叫她很是心疼，心愛的人啊，你叫我怎麼辦啊！她不顧別人的眼光，徑直走向陳志輝，微笑著，「幹嘛呢，來的這麼晚！」她的聲音娓娓動聽，溫柔無比。

陳志輝似乎一點也不感到意外，但心裡有一種無可言說的溫暖。「哦，我來得晚一些，你早到了吧？」

不知怎地，他們一點也沒有拘束，如同有一股親情似的。是心有靈犀？

「我們出去聊聊吧！」鄭秀紅笑著對陳志輝說。

陳志輝很是詫異，她竟如此的邀請自己，太突然了，他頓時有一種喜悅溢於言表。夜幕漸漸沉了下來，但不是很黑。丁香林裡，漫步著一對對的戀人，竊竊私語。現在，陳志輝和鄭秀紅也正式成為一對兒了，加入了這個行列。

「暑假過的怎麼樣？」志輝對身邊的心儀女孩問道。

「還行吧，你知道我想些什麼了嗎？」鄭秀紅笑著仰起頭問陳志輝。

「那我怎知道呢，我很笨的。」志輝回答，其實，他已知道鄭秀紅就是在想他呢！

「那你真的就是笨的啦，你知道狗熊是怎麼死的嗎？」

「不知道啊，怎麼死的？」陳志輝忙問到。

「笨死的，呵呵呵。」鄭秀紅說完頑皮的用小拳頭打陳志輝的胸脯。

「哦哦，呵呵呵。是嗎？你會打疼我的。」志輝深情的說。

「是嗎？那我會比你更疼的。」秀紅細聲細語喃喃，「你想我了嗎？」

「我時刻都想著你的，我知道你是愛著我的，你只是有難處的，以後有什麼事我們共同面對，好嗎？」志輝深情地說。

「好，我一直都是愛你的，不要怪我的冷漠好嗎？」鄭秀紅有些激動。

「我怎麼會怪你，我還來不及喜歡你呢！」志輝拉起鄭秀紅的小手，鄭秀紅再次感到他的手是那樣的溫暖。她低下頭微笑著，志輝把她輕輕摟在懷裡，那淡淡的清香通過他的鼻孔沁入他的心脾。她的蝴蝶結微微地顫著，那秀髮發出淡淡的光芒。鄭秀紅緊緊地抱住了陳志輝的腰，把頭埋在志輝寬闊的懷裡，感覺是異樣的溫馨。這是她期待的感覺。驛動的心已無法平息。兩顆心就這樣貼在了一起，志輝感到無比的激動，心跳的很快。鄭秀紅感受到了他火熱的心跳，那顆屬於她的心。志輝低下頭，把臉貼在鄭秀紅的頭上，那蝴蝶結給他火熱的臉帶來一絲絲涼意。

夜色迷人，戀人們陶醉在各自的情感體驗之中。

九月的風微微地吹向金江平原，帶來了些許的涼爽，這對於人們已經足夠愜意的了。

陳志輝和鄭秀紅的生活似乎爆發出從沒有過的熱情和希冀，他們公開地出現在晚自習，食堂裡，丁香樹叢。與很多熱戀的同學一樣出入成雙。然又與他們不同，比如，他倆不會在班級裡表現的過於親昵，也不會經常的在一個餐桌就餐，影響還是要的，他們以為。倒也是的，同班的同學，天天看到，沒必要過於黏黏糊糊的，別人看了不自在不說，多膩啊，沒必要那樣誇張吧。比如王英和李博，薛立峰和高美麗，王金國和鄧玉娟，等等。薛立峰與高美麗是上個學期開始的，但他們發展得飛快，二人親昵得很呢，陳志輝聽別人說，他們竟然幹過「那事」。但不知真假，總之他倆一出校門便會摟脖抱腰的，就愛得那麼誇張嗎？志輝心裡想，哪像學生？

這是九十年代末了的幾年所呈現的情景：一面是保守，一面是放縱。

愛情，到底是什麼？是一種情感，還是一種縱欲？

但大多數的同學們還是很注意形象的，比如王金國和鄧玉娟。陳志輝和鄭秀紅不敢想那樣過於親密的，對於這個問題，他們有一種不用言說的默契和認同感。似乎覺得就不該那樣子的，學生嘛，不能太不像樣子了。

他們還是那樣在一起補筆記，看書，練鋼筆字，一起討論問題，一起談笑風生，其樂融融。有時鄭秀紅會用小手推推志輝，然後快樂地呵呵地笑著，那笑聲不大，卻像銀鈴般的動聽。

一到週末，他們就一起去小食堂改善一頓，吃頓紅燒魚或者木須肉，紅燒肉什麼的。陳志輝一手拿著飯盒一手握著飯票排隊，不時的回頭看看鄭秀紅，那張無時不刻都讓他感到溫暖的臉。鄭秀紅坐在小餐桌邊，給他占了位子，微笑著看著她的高高瘦瘦的男孩。幸福感毫無保留的全寫在了臉上。

然後他們一起享受美食，志輝就給鄭秀紅夾大塊兒的肉，鄭秀紅又會把肉夾給陳志輝，他們用汽水輕輕地碰杯，然後互相對視，微微一笑，呷上一口，汽水是甜的，愛情更是甜的。

愛情，使人神采飛揚。

在金江十四中學，寬敞的教學樓的大廳裡，同學們都圍在大壁報下看成績，吳美玲也擠在人群中間，踮起腳尖看看自己的名次。同學王小軍過來拉了一下吳美玲，「嗨！別費事啦，我幫你看看。」

「嗯，快看看。」吳美玲微笑著。

「還不錯哦，第45名，我124名。」王小軍笑嘻嘻的說，他個子很高，模樣還算帥氣。

「還可以啊。」吳美玲對自己的成績很是欣慰。

「可不，比我那不強多啦？」王小軍嬉皮笑臉的。

「你也不錯。」吳美玲笑了笑，露出兩個小酒窩。

「走，我請你吃牛肉麵去。」王小軍拉了一下吳美玲的胳膊。

吳美玲看了他一眼，歪著頭，「為什麼請我？」

「感謝你平時對我的幫助啊！呵呵」王小軍盯著吳美玲的眼睛。使得吳美玲有些不自然。

「好吧，給你個面子。」

「你可真行啊，請你吃飯還得給面子，呵呵。」

「那當然。」吳美玲頑皮的說。

於是，二人就一起快樂地到校門對面去吃牛肉麵了。

他們一邊吃一邊討論著學習上的事。

王小軍突然換了話題，笑嘻嘻的問吳美玲：「吳美玲，咱倆交朋友唄？」

「咱們不是朋友嗎？」吳美玲抬起頭問道。

「哎，我說的是男女朋友。」王小軍補充道。

「你說啥呢，我們都是學生，瞎想什麼呢！」吳美玲很是嚴肅的回答。

「好啦好啦，不說了。這樣也挺好的。」王小軍沒有為吳美玲的拒絕而失望。

夜風冷冷，吳美玲的宿舍也涼颼颼的，她緊緊地裹著被子，但還睡不著，而且風還吹著玻璃嗖嗖的響，冬天要來了。

她想起王小軍對她所說的話，她並沒有想談戀愛，她很珍惜自己的學習機會，決不能分散精力。但她與王曉軍關係一直很好的，就像當初與陳志輝的關係那樣。這使她想起了陳志輝，他在忙什麼呢？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呢？嗯，是應該去看看的。

星期天的上午，陳志輝正在宿舍裡看書，薛立峰風風火火的推開門進來，「哎，輝兒，有個小姑娘找你，說是你同學！」

「哦？女同學？在哪呢？」陳志輝一聽一下子坐起來，他覺得肯定是吳美玲。很是高興。

「在班級呢，我讓她等一會兒的。」薛立峰笑嘻嘻的，「啥關係啊，啊？呵呵。」

「同學唄，別瞎想啊。」陳志輝趕忙穿好鞋下了樓來。

到了班級教室，吳美玲正和一個女同學等她呢。陳志輝趕忙打招呼：「嗨，啥時來的？」

「陳大哥，挺好的吧，我剛來的，這是我的同學李丹。」吳美玲一點也不感到拘束。李丹向陳志輝笑著致意。

「哦，我還行吧。你學習忙不啊？」

「嗯，挺忙的，不過還可以。陳大哥，你天天都學什麼啊？」「哦，都是些與農業有關的課程。」說著，他從桌堂裡拿出很多本專業課本。

吳美玲隨意翻翻，笑了笑，「我看不懂。」

「呵呵，其實我也不太懂。」陳志輝微笑著回答。「哎小丫頭，你想我沒？」

「呵呵，你都把老同學忘了吧。」吳美玲岔開了話題，她覺得都大了，不能說想這個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