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筆樟的聽說 長長的歲月4

須臾，來了一個一輛車，公車司機向我招了招手，我也朝他揮了揮手，他問我要不要上車，我說我不坐車，我只是出來走走。他丟下一句，神經病！向前駛去。

再須臾，來了一個等車的美女。之所以我會稱其為美女的原因是，在零下好幾度的狀況之下，她穿著一條超短褲，連絲襪都沒穿，我隱約看見她腿上的雞皮疙瘩。我微笑著打了個招呼,我說，來等車啊？

她也微笑著說，是啊。

我關切的問道，你冷嗎？

她眯起眼，說，還好。

我說，我能跟你商量個事嗎？

她點點頭。

我接著說，我給你十塊錢報酬，你能親我右邊的臉一下嗎？要親狠一點。

我當時是真的沒有想到做這件事的後果，我沒有想到現在的女人這麼有力氣，讓她狠一點，她果然很狠，一巴掌甩在我右邊的臉上，又熱又痛。丟下一句，十塊錢？你當我是什麼？然後扭著腰離去。

我覺得我這次還是有進展的，起碼人家不是不同意，只是價錢沒有談妥而已。

我在停在路邊的車的後視鏡裡看了看自己的右邊的臉，發現已經腫了，兩邊臉有點不對稱。我撥打了漫妮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男人，他說，漫妮去洗澡了。

片刻之後，我又撥通了漫妮的電話，接電話的依然是那個男人，他說，漫妮還在洗澡。

又等了片刻，我再次撥通了漫妮的電話，接電話的男人說，漫妮和我在洗澡。

我自欺欺人的大喊一句，不可能！讓漫妮接電話。之後我聽到一陣嬉笑聲，漫妮接了電話，說，有事嗎？

我頓時大腦一翁，似乎我沒什麼事要跟她說的，我說，我找你有事，我要見見你。

漫妮冷漠的回了一句，什麼事不能再電話裡說，我正忙著呢。

我想大聲的向漫妮呐喊什麼，但是張開嘴，聲帶哽咽了一下，然後就再也發不出聲音了。電話的那頭嘟嘟嘟的響了。我發了一條短信過去：你忙吧。

當我正想關機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看見了囡囡的頭像。囡囡總是會在一個很特殊的時候給我發短信，我幾度懷疑她在用衛星定位監視著我。

囡囡：木泉，我有話要跟你說。

我：恩恩。

囡囡：我不知道怎麼跟你說。

我：那你想好了怎麼說的時候再說吧。

囡囡：好吧。我想跟你說另外一件事。

我：你說吧，我聽著。

囡囡問我：我說了要替你想問題的，但是你沒有告訴我要想什麼問題。

我：就隨便想想吧，想到什麼就是什麼。

囡囡：好的，我要睡覺了，今天哭久了眼睛有點疼。

我：好好睡，晚安。

囡囡：我想起來了，我昨晚夢見你了，你說你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你說不帶我去。我就在夢裡面哭，哭著哭著哭累了，我就醒了。

我：沒事了，我還沒打算去很遠很遠的地方，會去的時候會告訴你的。

囡囡：那我就放心了，我還有很多話想跟你說，留著以後說的。晚安！

我仿佛聽見囡囡在我耳邊說晚安，聲音在城市的上空回蕩。我抬頭看著墨黑的天，一片死寂。遠處兩個吵架的婦女打破了夜的靜謐，霓虹依然閃耀。她們兩人在吵著關於舂的價錢，一個婦女說另一個婦女多收了她兩毛錢。很顯然，這是一個賣菜的和一個買菜的之間的爭吵。這個城市很多人由於太忙了，早上沒有時間買菜，所以晚上出來的時候順便買菜回去。這是真的，這裡的人們真的很忙，他們忙著謀生，或許一不小心就失去了生存的機會。就像放入了涉獵圈的動物，隨時都有喪命的可能。

就在兩個女人爭吵得如火如荼之際，一輛寶馬車從旁邊緩緩駛過，車裡的女人濃妝豔抹，輕蔑的笑了笑。然後車停了下來。

這樣驚心動魄的場景只有在這個神秘的國度神秘的城市神秘的街道可以看見，如果我是一名記者，我就寫一篇報導，叫做三個女人的故事。兩個女人在吵架，一個女人在看戲。兩個女人表演結束之後，看戲的女人從包裡拿出兩百塊錢，一人一百。然後扭著高貴的屁股坐上車，消失在漆黑的夜裡。兩個吵架的女人得到了報酬，也不算徒勞，她們兩得到了意外的收穫，她們約定明天再來此吵一架，守株待兔，肯定會再次遇見這種窮得只剩錢的闊女的。

兩個吵架的女人越好明天不見不散，離開了，只剩下永遠散落的我在街道上。積雪溶化之後，整個城市顯得煥然一新。我站在煥然一新的城市裡面，點燃一根煙，煙嫋嫋的上升，仿佛是我的悲傷洩漏了。我現在已經堅定的認識到，漫妮並不是我心中的羽芯，雖然兩個人有相同的外表，內心卻恍然隔世。

我決定背起行囊，去尋找那個傳說中的城堡，找回我的愛人，珍惜一段亡羊補牢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