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大風起兮雲飛揚 第六章 落草丟刀

扎薩的意思是「家族」。這是草原部落最基本的組成部分，一般百戶為一個扎薩，也有五百戶和千戶的。這個扎薩隸屬邪陀汗國烏遜部。

鐵虎是流落草原的中原人，是大札薩豢養的「部曲」。草原兩大汗國屬於兄弟之邦，明面上是不能互相劫掠的，否則就會破壞盟約。

部落扎薩豢養的「部曲」就是傭兵。平時都是由他們假扮盜匪外出劫掠，這幾乎是草原上公開的秘密了。

鐵虎的條件是給他當五年奴隸，以贖回自己的馬和刀。殷昊別無選擇，只能跟著他回來。

「虎哥，大札薩又來催了，說我們這個月的貢納沒有交夠。」看到鐵虎回來，立刻有人湊上前小聲地說道。

「大札薩！」鐵虎心裡一沉，隔幾個月就加一次碼。雖說那些東西都是偷來搶來的，但也是弟兄們拿命換來的，真當是不要錢的啊！

鐵虎轉頭看了一眼身後，正準備關照一下殷昊……

這時帳篷裡走出來一個高高胖胖的傢伙，沖天鼻，塌鼻樑，最典型的圖勒人的面相。名貴的紫貂皮做的領口袖口，寬大的棉膽皮袍，手裡提著一根鑲著精金的馬鞭。只有草原上的貴人才能有如此奢華的打扮。

他是烏遜部單于的舅子，大札薩巴爾薩。

「鐵兀勒！這個月的貢納還欠我三十赫拉……」巴爾薩看到了鐵虎身後的大馬，雖然長得醜點，斑駁的皮色掩飾不良神駿的外形，「這馬不錯哦？」

鐵虎一聽這話就暗道不好……

果然，殷昊已經把刀給抽出來了！那血紅的刀直指巴爾薩：「這是我的馬！」

巴爾薩一怔，隨即冷哼了一聲：「給我拿下！」

話音剛落，兩個隨從親兵一個拍飛了血神刀，另一個立馬將他摁倒在地。

「大札薩！您行行好……我侄子剛來，他……他不懂規矩，您大人大量……」鐵虎連忙上前求情。

在鐵虎的再三請求下，巴爾薩雖然沒有責罰殷昊，卻把那把刀給強要了去，而那匹馬，他嫌長得難看就沒要。不過鐵虎這月的貢納卻要交足六十赫拉的金幣……這相當於一戶普通牧民大半年的開銷。

巴爾薩走後，鐵虎手下的這些兄弟，把一腔怨氣都朝和殷昊甩了過來，鐵虎說這是他侄子，當然是沒人揍他的。可沒人跟他說話，走路也都會故意的撞他或者暗地裡下個絆子。

這些人的不滿，殷昊是能感受到的。

對於白天的魯莽，殷昊的確有些後悔。若非如此，血神刀也不會被奪走。原本想著只要暫時保住馬和刀，總能找到機會逃跑的。如今馬是暫時保住了，可這刀卻被搶走了。

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殷昊悄悄地溜出了帳篷。悄悄地繞行到了一處山包的背面，這裡離扎薩不遠，不過卻很少人跡。

他已經失去了血神刀，雪地紅要保住看樣子也很難，他必須得到那種力量！只有得到了那種力量他才能夠活下去，才能夠奪回那些屬於他的東西。

殷昊在烏遜部匪窩落草的時候，他的故鄉原州卻陷入了一個巨大的危機。

因為殷昊的「脫逃」。

鄂畢汗原本是要就此問責伊烏蒙的。但是國師進言連連出現血月凶兆，汗國民心不穩。若是在此時殺了伊烏蒙，勢必就要引起伊爾胡部的內亂。這是動搖根基的蠢事。國師的話讓鄂畢汗心裡有了些顧忌。但他還是要以質子脫逃的名義，派兵威逼原州。

按照哈彌卜的提議可以向原州索要一大筆「貢納」。但陸乾這個傢伙給大汗出了個餿主意——要求和親。

殷震弘有個小妹殷如萱正是豆蔻年華。陸乾把她說得是天上少有地上唯一的美人。這下引起了鄂畢汗的「性」趣。他下令以和親名義要求殷震弘將殷如萱送來。否則就要派兵來「求親」了。

到原州來的迎親使正是伊烏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