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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聚會(二)
觥杯交錯間,兩瓶白酒已經見底了。「服務員,再來兩瓶白酒」郭天思喊著。
趁著上菜的時間,丁燁才向眾人說了他這些年來的經歷,從退學到回家幫父母種地,然後到建築工地當小工,然後當學徒,再到當打工。後來跟著建築隊做裝潢、水電、抹灰等。
丁燁說他這幾年來的生活經歷很是平淡,但大家能感覺出來,他過的是多麼的艱難。一個學習成績優秀的學生,突然之間放棄了學業,那就相當於人生的信念突然被摧毀了。他們不知道丁燁是怎麼下定決心要退學的,或許是不能夠瞭解丁燁家庭的窘迫。丁燁上學時,雙手消瘦而修長,手背的皮膚也很細膩。可是現在丁燁的手掌寬大而厚實,掌心滿是老繭和因幹活而被割破的傷口,手指關節粗大,指甲微凸,儼然是長期從事繁重的勞動力照成的。而手背乾燥粗糙,是常年在戶外勞作沒有保護導致的。
張書晨等聽完丁燁這幾年的生活,不禁露出了嚴肅的表情,或許是在思考自己的生活。鄭蓉惠明眸清亮,眼波流轉,滿含晶瑩,雙瞳剪水似的美目注視著丁燁,眼圈已微微的紅了。白晶晶更是誇張,眼中的淚珠直愣愣的流了下來,雙肩聳動,一邊抽泣,一邊用面巾紙擦著眼淚,貝齒輕咬著嘴唇許是怕哭出聲來。李依依雙手握著酒杯,雙頰暈紅,低著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
「你們工地經常加班吧!」鄭蓉惠靈巧的問。
「還好吧,這得看工地的活,還有天氣狀況。如果不忙,夏天下午7點鐘就能手工,要是忙的話,估計就得晚上11點鐘了。像平時加個一二個小時也很正常。」
「有加班費嗎燁子」鄧龍有點無腦的問。
「你聽說過在工地上加一二個小時的班,還給加班費的嗎?可笑」王尚鄙視的說。
「哥們不是不懂嗎,哎我說,你小子是不皮癢癢了?」鄧龍帶著點威脅的語氣說。
「你給我撓啊,去,洗洗手去!」王尚笑著說。
「你大爺的!」鄧龍笑著罵。
「好孩子不許說髒話哦!」白晶晶笑靨如花的對著鄧龍說。
鄧龍看著一笑傾城,迷死人不償命的白晶晶渾身就發抖,不是因為激動,而是害怕。白晶晶性子柔弱,說話嗲聲嗲氣的,不說話時的表情都帶著三分撒橋,一說話,聽的人的骨頭都酥了。那以柔克剛的本領已練到了爐火純青、三花聚頂的地步。但是白晶晶偏偏年紀不大,卻喜歡充當姐姐的角色,真不知道是不是母愛氾濫。
「那你們一天不是得工作十個小時以上!」郭天思問。
「夏天是從早7點,到下午7點,午休2小時。天短的時候好點,8點30分開工,不到六點就能收工了。」丁燁說。
「你們平時怎麼吃飯哪?」鄭蓉惠關心的問。
「呃,大鍋菜唄!跟著市場走,市場上什麼菜便宜吃什麼菜,一周給改善一次伙食!」丁燁解釋著說。
「改善伙食吃啥?」鄭蓉惠問。
「菜裡有肉,大片大片的肥肉,一咬就流油!」丁燁說。
「那那多難吃啊!」鄭蓉惠不好意思的說。
「很難想像丁燁幹活、吃飯時是個什麼樣子,是不是也和電視裡一樣啊,端著個飯盆,筷子上插一串饅頭,蹲在地上三五人圍成一個圈兒吃飯啊!」郝亞芳道。
「呵呵,我們農民工在你們眼裡就這形象啊,這太有點丟份了吧!」丁燁笑著說。
「那你以為是什麼形象!還真以為是光榮的勞動人民哪!」郝亞芳反問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是穿著工地幹活的衣服,往人群中一走,本來很擁擠的路,都能自動的讓出一條道來,想想也是我們這些工人的悲哀吧!」丁燁無奈的說。
「不要妄自菲薄,相信你,你一定會成功的!」鄭蓉惠鼓勵的說。
「謝謝,還是同桌好哪!」丁燁裝作一副感動的表情說。
「那就和同桌喝一杯!」秦可起哄。
「就是,倆人喝一杯,都坐了這麼長時間了,你倆都沒碰過杯哪,趕緊的。」鄭蓉惠身旁的李依依說。
「依依,別跟著搗亂」鄭蓉惠嗔怪道,一副小女子含羞的表情,雙頰紅暈,明眸皓齒,一雙要滴出水的眼睛看著丁燁。看樣子她也很期待。
「我們依依小姐還是這麼得理不饒人哪!我敬蓉惠就是啦!」丁燁笑著對李依依說。
「喝個交杯吧!」張書晨怪聲怪氣的道。
「去你大爺」丁燁罵道。
鄭蓉惠噗呲一下笑了,真是一笑百媚生。
「燁子,你們那個工頭對你還算不錯,我聽說好多包工頭都很摳,吃人不吐骨頭。」劉成雙眼眯縫著,舉著酒杯對丁燁說。
「那是當然了,咱們燁子人好啊,遇到的包工頭當然也好了。這就叫愛人者,人恒愛之;敬人者,人恒敬之。懂嗎笨蛋!」牛曉萌訓斥著劉成。牛曉萌是劉成的女朋友,高中時候就經常訓斥劉成,後來二人同時考到了省經貿,劉成一如既往的過著被壓迫的生活。但是看到劉成那幸福的樣子,讓男同胞們鄙夷不已。但劉成卻享受不已。用他自己的話說那就是,痛苦並幸福著。
這時服務員送過來白酒,郭天思打開一瓶,給眾人滿上,幾個女生也倒了一點。「來吧親愛的朋友們,讓我們乾杯吧!」秦可情緒高漲的說。
「乾杯!」
「燁子,在工地上幹活遇到過什麼危險刺激的事情嗎?」王尚大舌頭似的含糊不清的說。
「危險啊,想想。」丁燁被灌的有點多了,開始回憶著,「還真有嗯,有一次我們羅頭惹了幾個混混,後來就發生了衝突,幸虧哥們及時出現,替羅頭擋了二刀,要不哪天羅頭就得放血啦!」
「怎麼回事?詳細說說!」鄧龍來了興致。
「怎麼回事啊,好像是那幾個混混要和我們羅頭收管理費,我們羅頭不給,後來發生了衝突。哥們那會年輕,有義氣啊,想著羅頭平時也替照顧我的,就趁英雄了。結果可好,哥們我是狗熊,沒打的過那幾個混混,還替羅頭兒擋了二刀。」丁燁半醉半醒的說。
「傷那了啊,嚴重不?」鄭蓉惠緊張的問。
「不嚴重,能有什麼事啊,我這麼壯實,後背被劃了一刀,胳膊也好像被劃了一刀。不過也好,我那會休息了半個多月,並且羅頭還給發工資。大傢伙那個嫉妒呀,都恨不得也挨上二刀,也能混個工傷休息啊!」
「他當然得發工資了,你那是替他挨得」白晶晶撅著她那紅潤的小嘴,口吐如蘭的說。
「其實話也不能這麼說,要是那天羅頭兒被打到醫院了,那我們也都幹不成活了,天天歇著也沒有工錢可拿啊!」丁燁辯解的說。
「燁子,哥佩服你,哥敬你一杯,來走一個」秦可端著酒杯對丁燁說。
「佩服個啥,來喝酒!」丁燁一揚脖子,整杯酒就幹了。
「我也佩服你,你從來不玩象棋,卻沒想到水準這麼高。我的一世英明就毀在了你的手裡!」張書晨想起高中上學時天天挑戰丁燁象棋而次次敗北給他的記憶裡留下了慘痛的回憶。
「咯咯」,郝亞芳笑了,「你們是不知道,每次下完棋,張書晨就拉著張驢臉,一副臭不可聞的表情,就像別人欠了他倆毛錢似的。」郝亞芳是張書晨的同桌,開始擠兌張書晨。
「你知道什麼呀,那是抑鬱!極度抑鬱,每次下棋丁燁就知道防守,每次害我主動進攻,可進攻一次就會莫名其妙的丟些棋子,到最後都不能自保了。那個淒慘爾等是不能理解的」張書成無視著眾人能殺人的目光說。
「其實,我我也是被虐著練出來的。」丁燁有點無奈的說。
「啥?我沒聽錯吧!還有人虐你啊!哈哈,那真是因果報應!」張書晨開心的說。
「這有啥哪!那個大神不是從菜鳥練出來的啊!」丁燁瞥了眼張書晨不屑的說。
「呃,好像也是這個理啊,是誰把你虐成這樣的啊,給哥們介紹介紹,哥哥我要要拜他為師,哥哥我要雪恥!雪恥!」張書晨信誓旦旦的道。
「我一兄長,他在外邊工作了。」丁燁說。
「那有機會了,給哥哥介紹哈!」張書晨諂媚的說。
「好,一定。」丁燁說。
午飯過去,一行人出來,郭天思說:「大夥幹嘛去呀,要不唱歌去吧,我一哥們家裡開了家KTV,我和他打過招呼,讓他給留了個大包房,咱們去Happy一下。」
郭天思的意見大傢伙一致通過。然後風風火火的殺到皇都KTV。
皇都KTV是集酒店、SAP、餐飲、住宿一體的,位於張垣市橋東區繁華地段,春節期間,包房都需要提前預定。皇都KTV家的太子和郭天思喝過幾次酒,也算和郭天思熟悉,所以郭天思提前訂了個大的包間和二間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