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初露 第六章

對陳二狗百般刁難的就是上海市市長的公子趙鯤鵬,這已經可以說的上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當時陳浮生在上海還只是個看場子的,因為他的第一個女人沐小夭陳浮生才跟趙鯤鵬結下樑子。陳浮生王解放受傷,後來趕到的陳富貴把趙鯤鵬送到醫院住了一段時間。

出院之後,這頭上海的黑瞎子使勁折騰陳浮生,本以為可以一下子把這個東北山溝裡跑出來的喪家犬一回就整死的,結果出乎意料,陳浮生當時很沒骨氣的就跪下了,而且還笑著告訴他不知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不甘心的趙鯤鵬又堵了陳浮生一次,結果就是陳浮生狗急跳牆,捅了趙鯤鵬,跑路南京。

接下來就是魏端公,陳圓殊,方婕等等。陳富貴是聰明,大智近妖。但是只要占上陳二狗的事,這個傻大個就偏執到無可救藥。

齊天鳴走了。去了上海,帶著王陽走的。

王陽是王紫塵的孫子,就是蔡言之跟趙甲第說的那個能從河面上穿過去的老頭。說起來,王陽還算是齊天鳴的師弟,不過這些有點扯了。王紫塵沒有子女,大街上隨便溜達剛好看見一個孤兒就跟他說:「哎,小子。我看你骨骼清奇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練武奇才,叫我聲爺爺我教你功夫你就去拯救世界吧。」然後王陽就跟著王紫塵走了,順道把那個鄉土氣息極其濃郁的名字改成了王陽。

王陽的來歷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是王紫塵的孫子,而且這幾年來一直是齊天鳴很大的助力,但是就是不怎麼愛說話,看起來酷酷的,是個武癡。

齊天鳴曾經問王陽,你這麼拼命幹什麼?以你現在的身手,已經很難碰到對手了。王陽的回答讓齊天鳴一輩子都無法忘記:「我是個孤兒,遇見爺爺之前就靠不要命跟人死鬥。就像羅馬角鬥場裡的鬥獸。我不想再那樣活著了。」

陳富貴其實來過上海一次,就在陳浮生結婚的當天晚上陳富貴就來了。當時和他一起的是蔣青帝和林巨熊,當時趙鯤鵬已經傷癒去了部隊。再加上當時陳富貴遇見了一個人,那次的暗殺失敗告終。至於陳富貴遇見的那個人是誰沒人知道,也許就只有陳富貴自己知道。但是能讓陳富貴低頭的人,能量不可謂不恐怖……

齊天鳴這次的計畫很簡單,讓整個上海亂起來。越亂越好,亂到中央無法忍受這種情況的發生。這樣一來趙鯤鵬的老子就烏紗不保了,不管他後面的靠山有多硬。可是這樣一來的話,齊天鳴也有可能被國安局請去喝茶。所以具體實施起來有不小的難度,可是既然已經答應了陳富貴那就使勁想想辦法。

齊天鳴躺在車後座上吊兒郎當的:「王陽啊,到了上海之後你跟郎慶出去溜達溜達,找些有點名頭的小痞子小混混,讓他們別老待著,出去活動活動,想怎麼玩都行。」

王陽點了點頭,想了一下還是問道:「這樣會不會惹到上面的人注意?這樣一來我們就暴露了!」

齊天鳴笑道:「怕什麼的,我就是要暴露在他們面前。好讓他們知道,齊武夫的侄子來報仇了。到時候自然會有人給我擦屁股隱藏身份的,單是一個現在是大校的趙檀還有他老子趙山虎就能辦不少事了。剩下的那些老妖精我也不奢望他們能幫我什麼,只要不給我下絆子就行了。就好像王書生那老爺子,你讓他現在幫我去對付趙太祖可能嗎?他頂多也就是兩不相幫,但是這樣也就夠了。做人不能太貪心!」

就在齊天鳴趕去上海的時候,陳平陳安兩兄妹見了一個女人,如果他們的母親曹蒹葭沒有死的話那這倆孩子現在應該是跟著這個女人的。

陳平看著眼前的女人表情和眼神都充滿了不屑:「我只知道我媽是曹蒹葭,我爸是陳浮生,我大伯是陳富貴。但是我不知道我還有姥姥,如果不是乾爹讓我一定要見你我才懶得浪費時間呢!小爺可是很忙的!」

這個世界上陳平應該喊姥姥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傅家女人傅穎。聽到陳平開口就以小爺自居,傅穎心中不由有些惱怒:「我早就該來的,這個陳浮生能教出什麼好孩子。」

陳平攬著妹妹陳安的肩頭看著傅穎道:「你來不來跟我爸能不能教出好孩子有什麼關係?雖然我爸死活不告訴我。但是我虎剩叔可是什麼都跟我說了。你是個壞女人!」

傅穎看著眼前兩個像極了曹蒹葭的孩子,有些頭疼的跟陳平解釋道:「陳平,你不能聽那些下九流的痞子瞎說,其實……」

傅穎話還沒說完就被陳平打斷:「下九流?對,他們是下九流。下九流的王虎剩從我小的時候就一直照顧我,下九流的王解放陳慶之打小就教我功夫還告訴我一定要好好保護妹妹。下九流的周小雀能把我和妹妹多少次從危險旁邊躲過去。下九流的張三千敢跟整個江蘇省的人放出話說誰再動我們兄妹他就滅人家滿門。下九流的陳浮生自從我媽死了之後就像個瘋子一樣使勁往上爬,就為了將來有一天能站到和你同樣的高度甚至是比你站的還高的地方好狠狠的抽上一巴掌,讓我現在躺在黑龍家額谷納河邊上的媽能安心。這些都是下九流的人做的事。而你呢?你這個上流的人做了什麼?在我媽拼命的維護我爸剛建立起來的信心的時候,你去狠狠的踐踏了一把他的尊嚴。在我爸和吳叔叔在山西的根基已經打好就等收成的時候你施捨給我爸了一個在你看來無所謂的結果。在我爸就剩我們兄妹倆的時候,你這個上流的人溜溜的跑過來想把我們從他身邊搶走!你想得到什麼?你覺得你這樣做是為我媽好?為我們兄妹好?你錯了,雖然我是個孩子但是我也知道你所做的那一切把我媽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全部推翻了,這不亞於抽了她一巴掌!」

傅穎眼神複雜的看著眼前她眼裡的孩子陳平,她怎麼也不會想到小小年紀的陳平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陳平看了一眼傅穎拉著妹妹的手轉身就走,一直都沒說話的陳安在跟著哥哥走了幾步後掙脫哥哥的手脫下書包從裡面拿出一個很精緻的盒子:「這是我最喜歡的禮物,我送給你。」傅穎彎腰接過陳安遞來的「禮物」剛想伸出手去摸摸陳安的頭,陳安卻已回身重新走到哥哥身邊。

陳平看著這個本來應該叫姥姥的女人最後說了一句:「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有什麼資格看不起我爸爸,我爸爸一個東北的農民走到今天整個江蘇省聽到陳浮生的名字不是敬畏就是恐懼完全是憑自己的努力打拼出來的。你們這些出身好起點高一切條件都比我們好,但是如果你們也什麼都沒有的話。你們現在不定什麼樣,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別人。吃別人嘴裡勻出來的飯的傢伙。」

傅穎笑了笑,陳平說的一點都沒錯。如果現在京津圈子裡的富二代官三代跟陳浮生起點一樣,包括李誇父在內可能個個都不如陳浮生,可這個世界本來就是不公平的。

陳安拉住哥哥的手站在哪裡看著傅穎,泫然欲泣看著傅穎:「你可以現在就打開那個盒子嗎?」傅穎愣了一下,依言打開盒子,結果出乎傅穎意料,卻在陳平陳安兄妹意料之中。從盒子裡彈出一個拳頭,正好打在傅穎臉上,架在鼻子上的金絲眼鏡也掉在地上。盒子是王虎剩送給陳安的,是那種一打開就會彈出拳頭的惡作劇玩具。

陳安看著吃癟的傅穎,剛才泫然欲泣的表情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陰謀得逞後的洋洋得意:「哼,你這個壞女人。」說完拉著哥哥的手蹦跳著往回走。

傅穎坐在車裡,看著副駕駛座上放著的那個盒子。被彈簧架起來來回搖擺的拳頭好像在向這個驕傲的女人示威,又像是嘲笑。

沒來由的流出眼淚,喃喃道:「蒹葭,難道真的是媽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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