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誓死守衛西塞

卡瑪，全名提斯－卡瑪，生於泰坦歷364年，出身於帝國四大世家之一的提斯家族，從小修習劍技，17歲便加入泰坦帝國正規軍，其父邊疆西塞步兵統領，第一次獸人突襲的戰役中，其父戰死，年輕的卡瑪頂替父親代任統領一職。至此守衛邊疆十載，其人善於防守，任期內參加戰役數百起，從無敗績，在後來的帝國討伐戰中，是唯一一名堅守城池不破的武將，這使他成爲帝國指揮官心中的楷模，帝國保衛戰過後被傭兵王艾姆封爲衛國將軍，終因年邁退役，退役後在帝國傭兵學院擔任團隊防御學導師，桃李滿天下。

西塞裏。

在國王倒下的同時，獸人大軍第一輪進攻也隨之結束了。空氣中着焦糊的味道，舉目四望，殘破不堪的城牆下，竟然堆積着一片片燒焦的獸人屍體，在城牆的一些薄弱處，這些屍體一層疊着一層，直攀城頭。城頭上的弓箭手已經所剩無幾，幾乎沒有傷員，弓箭手孱弱的身體在沒有重甲保護的情況下甚至無法抵擋獸人普通的一擊。從城頭上滿地的屍體可以看出，剛才的戰鬥多麼激烈。依靠城牆下屍堆爬上來的獸人，仿若從天而降的神兵，令猝不及防的弓箭手們手足無措。往往在犧牲掉數十個弓箭手後，才有一個獸人轟然倒地。

趁着這短暫的休息空隙，人類士兵們作着最快速的調整，身經百戰的他們並不怕死，此時，這些英勇的戰士們正用寬闊的肩膀擡着巨石向城門口運去，在剛才的驚天一戰中，巨大的城門早已不知去向。幸好指揮官卡瑪早有準備，在城門後堆積起高聳的石頭山，形成了一個更爲堅固的石頭門。

「快！快！快！你們這些家夥，平時吃飯的力氣今天都給我用上！看到門外那些綠毛的屍體沒有？再不快點，你們將跟他們一樣！」城頭上又傳來卡瑪的嚴厲的吼聲，面對這位蠻橫的指揮官，士兵們沒有一絲抱怨，他們只要閉上眼睛，腦海中就能浮現剛才那慘烈的一幕：從遠處傳來萬馬奔騰般的轟鳴聲，城前那十米寬的人工溼地一直是這座城池的防守依託，可就是那眨眼的功夫就被獸人肩膀上木板鋪滿了，沒有了這層阻礙，之後的獸族騎兵，攻城器械，更多的步兵如履平地，他們輕易地踏過了這個屏障。

在他們即將兵臨城下的時候，人類弓箭手適時地放出了手裏的箭，一波又一波的箭雨射向半空中，又像楔子一般俯衝下去。每根箭都深深地扎入那墨綠的皮膚中去。但即便如此，也未能阻擋住獸族大軍的前進，之前的那兩萬鋪路的獸族步兵已經隱退到後方稍作休息，兩萬獸族騎兵在這時充當了前鋒。那些箭雨根本無法刺穿那些坐騎蜥蜴的厚甲，即使背上的獸人被射死了，那些低智商的蜥蜴們也多半會照樣向前衝鋒。何況，除非是頭部胸口等部位中箭，否則獸人即使身上插着十幾支箭也可以繼續移動。

當獸人的騎兵們來到城下時，聽從指揮官卡瑪的命令，弓箭手們開始進行精準射擊，看似亂射的箭頭，不偏不倚地射穿了獸人的綠腦袋。失去騎手的坐騎蜥蜴們，仿佛脫繮了的野馬，東竄西拱，沒有了方向，有的甚至向回逃跑，踩死了不少獸人。坐鎮後方的老獸王果斷下令：斬殺失去控制的坐騎。此命令一下，從獸人步兵的前方一隊步兵開始屠殺那些擾亂秩序的大蜥蜴。獸人嗜殺的特性在這一刻得到了完美的體現，蜥蜴的鮮血四處飛濺，激發了獸人們的血性，一個個暴走的獸人，高舉手中的各式武器，大吼着向前衝鋒，全然不顧及那百發百中的箭矢。

他們衝到城門下，用那些自制的簡易攻城車猛烈地撞擊着城門，在這猛烈的撞擊下，堅固的城池開始爆起一次次的振動。不斷有泥土從牆上掉落下來。投石車也在不斷地發出石頭，然而這些簡陋的投石車還無法把石頭投過高聳的城牆，在這種情況下，更多的獸人用斧頭砍向城牆，仿佛城牆在他們看來一塊肥肉一般可以任意切割。隨着弓箭手們的快速掃射，城下的獸人屍體不斷增多，然後，一個獸人倒下，便立刻會有下一個獸人踩在他的屍體上繼續「切割」。這樣的情形沒有持續多久，就聽「轟」一聲，城門塌了，緊接着城門前的獸人驚訝的看着門後的巨石撲面砸來。

看着這個情景，城頭上的指揮官卡瑪嘴角掀起一絲冷笑，接着他傳令下去：「派5萬步兵死守住城門，另派2萬步兵再搬些石頭，爭取盡快把城門口堵上。」話音剛落耳邊傳來一聲慘叫，循聲望去，卡瑪驚訝地看到一個獸人步兵已經爬上城頭，幾下就砍翻了周圍的幾個弓箭手，在卡瑪這一愣神的同時，更多的慘叫聲響起，城頭上好幾處都爬上了獸人步兵。卡瑪向城下望去，天哪！這些家夥是踩着同伴屍體爬上來的，一絲陰影籠罩在卡瑪的心頭。

「靠，弓箭手後撤，叫城下一千步兵們給我上來，砍死他們！」說完，卡瑪拔出佩劍，向獸人中殺去。匆忙從城下跑上來的步兵與匆忙從城上向下撤退的弓箭手撞在一起，使得本不寬敞的城頭更強狹窄，弓箭手們下不去，步兵們上不來。很多弓箭手在一片混亂被不明不白的砍死。見此情景，剩下的弓箭手們毅然回轉身衝向獸人，他們明白一旦讓獸人佔領了城頭，西塞就失守了，必須讓步兵們上來挽回劣勢。

剛剛踏上城牆的步兵們迅速投入到戰鬥中去，多年的肉搏經驗使他們之間產生了彼此的默契，每三人一組對一個獸人，即使如此人類步兵們還是無法挽回劣勢。獸人強勁的攻勢使得人類步兵的防御脆弱不堪，全力一記重錘下去，持盾的人類步兵就倒飛開去，這一記重擊的效果還沒有結束，在未來的幾秒裏，這名人類士兵仍然處於暈眩狀態，然戶被獸人上來再補上一錘，結束這短暫的一生。

看着昔日同伴的死去，人類士兵同仇敵愾，強烈的戰意從體內迸發，更多的人選擇了同歸於盡，他們死命地抱着獸人，把他們推下城樓去，然而事與願違，當他們一起滾下城樓後，人類士兵驚奇地發現自己竟然躺在獸人軟綿綿的屍堆裏面，緊接着他們便被城下的獸人砍成了肉醬。

「啊！」隨着一聲怒吼，卡瑪已經殺死了第十一個獸人，他持劍的手腕由於用力過猛而有些脫臼，讓他欣慰的是局勢得到了一定的控制，畢竟獸人要爬上來都需要時間。然而他當他看到城下那片綠海時，稍微緩和一些的情緒又開始緊迫起來。這些獸人始終都沒有放棄從屍體中爬上城牆的步伐。不經意間，卡瑪看到了城牆上的一個火把，頓時眼前一亮，心生一計。

「你們幾個！去取些燈油倒下去！你們幾個！等燈油倒下去後，點上火把，往城下扔！」說完，卡瑪又揮劍看向下一個獸人，沒過多久，一瓢瓢的燈油撒向城下，隨着火把落下的一瞬間，一片片火焰在那片屍海中爆燃而起，最終匯集成一片火海，火海中夾雜着獸人憤怒的吼聲。然而這吼聲越來越弱，最後沒有了聲息。

與此同時，城門口的肉搏戰也接近了尾聲，由於巨石的屏障作用，相比於獸人巨大的身軀，「嬌小」的人類步兵在巨石間的戰鬥遊刃有餘，但即使如此，也無法避免種族上的弱勢。

老獸王遠遠地看着那片火海，嘆了口氣，揮揮手。剩餘的獸族的大軍後撤三公裏扎寨。

這一役，獸族兩萬騎兵全軍覆沒，步兵損失35622人，傷者12934人，其中重傷3449人。人族1000名弓箭手僅剩29人，步兵損失29434人，傷者20012人，其中重傷18433人。

卡瑪聽着屬下的傷亡報告，眯起了眼睛，他看了看周圍自己同胞的屍體，感到一陣心酸，這是他掌兵以來第一次慘痛的失敗，沒有了這些弓箭手，自己的軍隊就相當於沒有了武器，接下來的戰鬥後果將不可想象。想到此，他不禁在城頭來回踱起步來，時不時看下遠方的獸人大軍，又看了自己的將士們。他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陷入了沉思：西塞現在所剩的兵力不足七萬，可戰者只有區區五萬多，獸人還有十幾萬大軍，這一仗不可以硬來。北塞不派援軍還情有可原，可是爲什麼派向皇城的人也沒有領回援軍呢？難道皇城也出事了嗎？難道要撤軍嗎？可是那近兩萬的重傷員怎麼轉移呢？那些該死的法師，爲什麼偏偏這個時候去祭什麼祀？延誤了大事，他們擔當得起嗎？

這時皇城法師殿內，一個老法師微微打了一個寒蟬，他看向西方，皺起眉頭，若有所思，良久，又回過頭來，繼續修習魔法。

正當卡瑪思索之際，一個士兵來報：「報！西塞內城突然出現一批可疑人物，是五個大人和一個孩子，他們自稱是從皇城來的，要拜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