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霜萬里
img img 孤霜萬里 img 第一卷:春逝 第六章 東施效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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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春逝 第六章 東施效顰

霜兒對聲音特別敏感,她一聽便知這個喉音就是昨晚上與她們打招呼的紅菱。

「可是紅菱姐姐嗎?」霜兒問道。

「嗯,你們就是昨兒晚上新來的?」紅菱上下打量了一眼霜兒。

「是。」霜兒點頭答道。她見紅菱碗裡只是半碗稀薄地能照出人影的雜糧粥,便招呼紅菱一起吃大米飯。

紅菱笑了笑,大方地加入了她們。繪秋原是不願意有人來分東西吃的,她想留一些好明天中午給霜兒吃。但霜兒對繪秋使了個眼色,繪秋便不作聲了。她很聽霜兒的話,不僅因為霜兒是曾經的主子,更因為霜兒是她見過的所有公主裡最有主意,最為能幹的一個。

長平公主和駙馬爺都是喜愛詩詞歌賦,風花雪月之人,雖然有豐厚的俸祿,卻根本不善打點和經營,這些年來若不是霜兒幫著長平管理公主府裡的大小事宜,盯著各項收支款項,恐怕早被一些狡猾的下人給虧空了去。有時候,連長平都會感歎若這霜兒是男兒之身,定是振國興邦之材。

「難怪你會有大米呢。」紅菱既不屑又嫉妒地瞅了瞅霜兒,「這裡的官婢都只能吃這個。」紅菱晃了晃盛著雜糧粥的碗:「這大米,你是獨一份的,你又是新來的,薛婆子給你大米,你不明白她什麼意思啊?」說完便拔拉了一大塊大米飯送進嘴裡。

霜兒隱隱聽出了紅菱話裡的意思,臉上開始由晴轉陰了。她把自己還未吃完的那一份都推到紅菱面前:「小妹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還望姐姐多多指點,以後有我一口吃的,就有姐姐的一份。」霜兒知道多一份資訊,就多了一份安全,這樣她可以早作防範。那日在萬花樓實在魯莽,故才落得今日的慘像。

紅菱見霜兒說得真誠,笑了笑:「你真不明白啊?」

霜兒搖搖頭。

「你是被那吳有德帶來的吧?」

霜兒點點頭。

紅菱看了看四周無人,便壓低嗓子,靠近霜兒耳畔輕聲地說:「你被人盯上了,這大米就是信號。那吳有德是個老色鬼,他看上誰了,就讓薛婆子給誰大米。」

霜兒一聽頓時驚呆了,她昨日就覺得吳有德對自己不懷好意,可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對自己下手:「那怎麼辦!?」霜兒驚恐地問紅菱。

「你不願意啊?」紅菱見霜兒驚惶失措的神情,好像有些詫異,「跟著他可有大米吃啊!我還沒那個機會呢。」紅菱指了指臉上的傷疤,又看了看已經空了的鍋,起身走了。

霜兒的臉繃得愈發緊了,她現在徹底明白過來:這薛婆子就是吳有德的淫(媒)!

她略路定了定神,便開始盤算起該如何保護自己來。她想著這薛婆子既然能那樣和吳有德調情,想必吳有德應該給她幾分面子,自己若是能把薛婆子搞定,必然能夠拖延一些時日,自己也不會那麼快落入這個老(色)鬼的手中,多少可以為自己爭取一些反抗的時間。

「秀寧,你等下就去睡覺,我與繪秋出去有些事。」霜兒見秀甯乖巧地點了點頭,便轉而對繪秋道,「你隨我來吧。」

一輪淡白的月亮悄悄爬上了柳梢。霜兒與繪秋一起來到薛婆子的小屋前,輕輕敲了敲門。

「誰啊?」薛婆子懶懶地聲音在屋內響起。

「薛姑姑,是我,霜兒。」

薛婆子有些詫異的打開門,她沒想到霜兒那麼快就會來找自己:「什麼事啊?」薛婆子打了個哈欠。

「姑姑可是要睡了嗎?」霜兒滿臉堆笑地問道。

「嗯,差不多了。」薛婆子說完,伸了個懶腰。

「姑姑今日累了一天。我今兒早上瞧見姑姑的被子有些脫線了,我姐姐做針線活極是拿手,讓我姐姐幫姑姑縫一縫,姑姑晚上也可以睡得香些。」霜兒一臉諂媚地對著薛婆子道,雖然這讓她自己也覺得噁心,但是她沒得選擇。

這薛婆子的被子是一床惡俗不堪的絳紅色綢緞被,不但脫了線,上面的花樣也磨破了不少。霜兒知道手巧之人是斷不會讓自己的被子破成這樣的。這薛婆子之所以還這麼將就著用這破被子,應該是覺得綢緞是好料子,捨不得扔。自己若是能幫她補好了,也可以讓她覺著自己有些用,必要的時刻能幫自己擋擋,畢竟拿人手短。

薛婆子將信將疑地望著霜兒,取出了櫃子裡的絲線遞給繪秋。繪秋原就是從司制房出來的,宮裡無人不贊她的針織手藝。

「姑姑稍等片刻。」霜兒說罷便端著薛婆子的銅盆跑了出去。

才一會子功夫,她便端了一銅盆飄著新鮮玫瑰花瓣的清水來到薛婆子面前,「姑姑洗洗手吧,我們以前是在大戶人家家裡做傭人的,家裡的夫人們每晚都要這樣洗手的。」霜兒笑著把銅盆遞到薛婆子面前。

薛婆子一看又有人給自己補被子,又有人為自己打水洗手,而且她從未看到過這種洗手方法,頓時來了興致:「你們家夫人真用這個洗手?」

「是啊,夫人們用這個洗手,那手洗得可白可滑了。薛姑姑也試試?」

這個薛婆子看霜兒和繪秋都生得白淨,想必也是跟著「夫人們」洗出來的。她咧嘴一笑,也不按著霜兒說的來洗手,而是直接把手伸到銅盆裡,捧著玫瑰花水就拼命洗起臉來,好像希望用這水可以將她的滿臉麻子統統洗掉一般。

霜兒和繪秋看著這惡俗的老婆子洗臉,眉頭都緊緊地皺了起來:原來人真的是可以天差地別的。以前在宮裡,長平每次洗手的時候霜兒都要看,這個連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為什麼大皇姐洗手的樣子總是那麼優雅,自己想學長平卻總覺得有些東施效顰(平)之嫌。而今日她看到薛婆子如此這般,實在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了。

薛婆子洗完臉,照了照鏡子,這玫瑰花水著實香氣宜人,令人神清氣爽。她納悶自己怎麼從來沒想到過這些:「你們家夫人還用什麼洗臉啊?」

「很多啊,薛姑姑若是不介意,我每天都來伺候薛姑姑洗臉如何?每個人的膚質都不一樣,得多試幾種才知道哪個適合薛姑姑啊。」霜兒說完這通諛言,心裡不斷地抽著自己的耳光,但她知道要逃出吳有德的魔掌,只有靠從這薛婆子口裡知道吳有德的動向,才能拿對策。

不一會兒功夫,繪秋就將那床被子上的花樣全部補好了,一個線疙瘩都看不出來。薛婆子看著這巧奪天工的針線功夫,又想著霜兒可以教自己如何美容,著實喜不自勝。

她以前是看女囚的,現在又被派到這裡看著這些官婢,她每日對著這些罪婦,加之那吳有德又老是要給她壓力,讓她幫著自己去弄姑娘,心情著實煩悶。現來了這麼兩個能給自己解悶的,臉上倒是露出了難得的笑容:「那感情好啊。」薛姑姑笑道。

「現在都是四月了,花開得正好,若是采些花瓣來,縫個香囊佩在身上,那多應景啊!」霜兒笑著看了看薛婆子道,「只是這香囊需要費些功夫……」她朝薛婆子眨了眨眼。

薛婆子立時聽出了霜兒的意思,旋即從櫃子中拿出了一塊布料:「你們明日到河的上游去洗衣服,離別的官婢遠些,啊。」

「薛姑姑,我們伺候你都是心甘情願的,你以後若有什麼吩咐,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姐妹定然為你做,但是除了薛姑姑以外,我們就……」霜兒邊說邊看薛婆子的表情。

薛婆子先是愣了愣,隨即便知道霜兒要說什麼了:「這個以後再說,以後再說啊!」說著就將二人推出了門。

霜兒雖然有些失望,但她知道,僅憑一朝一夕是絕對不會讓薛婆子靠向自己這邊的,只有慢慢來。不過今日已算是個好開頭了。

第二天,她們分到的衣物果然少了很多。霜兒很高興,這樣她就可以騰出腦袋來想該如何躲避這吳有德了。

她沿著河的上下游走了一遍。心裡盤算著若是自己成日在很遠的地方洗衣服,那吳有德看不見自己,也許時日一多就把自己給忘了,但是這一定要薛婆子配合才行。只要她在吳有德面前打馬虎眼,讓他找不到自己,那麼自己就有希望從吳有德身邊脫身。但是霜兒的「如意算盤」顯然打錯了,她不知道自己是多麼地讓人垂涎三尺,念念不忘。

豔陽高照,徐徐的暖風吹得人昏昏欲睡。

吳有德一邊揩著汗,一邊怒氣衝衝地踏進薛婆子的小屋,厲聲質問她道:「那新來的小妞呢?」他今日去平時官婢們洗衣服的地方找霜兒,但是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我哪兒知道。沒准是到什麼別的地方去洗衣服了。」薛婆子不耐煩地回答道。

「我說你是不是想反啊你!?」吳有德眼睛一瞪,指著薛婆子狠狠地訓斥道,「不是和你說了嘛,天塌下來有我頂著,絕砸不到你頭上!」

「哎呀!」薛婆子聽罷,也頓時來了火,可礙於這份混飯吃的差事是吳有德賞的,只能強壓怒火道,「你消停會兒吧!上次翠果那人命官司已然弄得大家都受了罰,你等幾天不行啊?」

「你等得了,我可等不了!!我說你怎麼越老,膽子越小了呢?反正我告訴你,我等下要去郡府,五日以後回來。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五日以後我一定要見到這小妞乖乖地在這裡等我!」說罷,吳有德氣呼呼地拿著包裹走出了薛婆子的小屋。

薛婆子無奈地搖了搖頭,歎了口氣,望著霜兒她們洗衣服的地方,心中暗道:霜兒,你也別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生得一副好皮相,家中又遭了秧,也是命裡合該有這劫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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