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霜萬里
img img 孤霜萬里 img 第一卷:春逝 第三章 教坊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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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夏夢 第五十一章 兩兩相望 img
第二卷:夏夢 第五十二章 靈丹妙藥 img
第二卷:夏夢 第五十三章 兩根老油條 img
第二卷:夏夢 第五十四章 羡慕嫉妒恨 img
第二卷:夏夢 第五十五章 最毒婦人心 img
第二卷:夏夢 第五十六章 燭光晚餐 img
第二卷:夏夢 第五十七章 引蛇出洞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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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秋懷 第七十一章 竊玉偷香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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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秋懷 第七十八章 命運之輪 img
第三卷:秋懷 第七十九章 冰釋前嫌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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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冬至 第八十八章 一語成讖 img
第四卷:冬至 第八十九章 不告而別 img
第四卷:冬至 第九十章 除夕夜宴 img
第四卷:冬至 第九十一章 生辰賀禮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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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冬至 第九十七章 襄王有意 img
第四卷:冬至 第九十八章 禍起蕭牆 img
第四卷:冬至 第九十九章 求婚之旅 img
第四卷:冬至 第一百章 金釵記 im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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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春逝 第三章 教坊風波

霜兒正自納悶這大漢怎會有如此名貴的玉簪,卻見那個當鋪夥計滿臉堆笑的拉住大漢道:「哎呀,你自己看看,不是我壓你價,你看這簪子上的梨花瓣,都敲壞了一塊。以後也賣不出什麼好價了,我再加你十兩,你愛要不要,我還不稀罕呢!」

霜兒這回看清楚了,那支簪子不是別的,正是自己送給大皇姐———長平公主過二十歲生日的賀禮。長平公主喜愛梨花高潔清雅,自己就繪了一幅梨花樣子,讓司珍局的宮女按著自己繪的圖樣打了這支簪子給長平,長平亦是愛不釋手,終日插在雲髻上。

霜兒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再次遇到長平的遺物竟是在這代國邊陲。她來不及感慨,轉念便想到了這個大漢說他叫李貴,「李貴,李貴。」霜兒思忖著這個名字好像在哪裡聽到過,是了!!!那日在隴翠山上聽到那兩個押送官婢的士兵提到:你看那李貴,軍銜比你高,但比你可差遠了,押著那些個官婢回了涯州,那什麼鬼地方呀!去了就甭想再回來了。

這個大漢難道就是押送官婢回涯州的李貴嗎?他手中有長平的梨花簪,難道是他押著繪秋回涯州時,從繪秋身上得來的?是啊,長平把秀寧託付給了繪秋,定然會給她足夠的銀錢用來供養秀寧日後的生活。

思到此處,她的眼裡立時燃起了熊熊地希望之光,趕忙從地上爬起來,跑到街對面的小乞丐那裡,把自己用來買包子的錢給了小乞丐:「你曉得那個人是幹什麼的嘛?」霜兒指著大漢滿懷希望的問小乞丐。

「知道,他叫李貴,以前一直在外打仗,最近剛回的涯州,好像說是押著什麼官婢回來的。」

霜兒聽罷,心裡又驚又喜,小乞丐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她覺得自己離秀寧越來越近了:「你知道他住哪兒嗎?」

小乞丐看看霜兒,默不作聲。她立時明白了小乞丐的意思,又掏出了兩個銅板放在他手裡。小乞丐顛著銅板,指著南面的山坡道:「他就住在那坡上,那是李家村」。

此時霜兒的早已忘了腹中的饑餓,朝著李家村飛奔過去。

那李家村統共沒幾戶人家,一問便知李貴住在哪裡。霜兒不敢貿然敲門,只是躲在院子外面的灌木裡偷看。等了一會,便見一個農婦裝扮的人打開了柴門,那個農婦用頭巾把臉包裹得嚴嚴實實,竟有些辨不清面貌,但恁是這樣的打扮,霜兒還是認出了她來,她正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繪秋。

霜兒的心此時已然飛到了天上,她再也掩飾不住內心的喜悅,一下子從灌木裡跳出來,淚流滿面地站在了繪秋面前。

繪秋被突如其來的霜兒嚇了一跳:「三,三公主!?」繪秋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紅腫的雙眼,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繪秋!」連日來的擔心焦慮,疲憊失望,一下子化作淚水源源不斷地從霜兒眼中湧出。她知道,長平公主一定在天上看著她,幫著她找到了秀寧。感激,釋懷,喜悅,失而復得,這種種複雜的感情交織在一起,使得霜兒靠在繪秋肩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繪秋此時亦泣不成聲。兩個戰敗國的女人擁在一起,互相垂淚,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哭了半晌,霜兒終於先行止了哭泣,忙抬頭問繪秋道:「秀寧呢?」

繪秋一聽到「秀寧」二字,眼淚又不可抑制地迸了出來。

「別哭啊,秀寧呢?」霜兒見繪秋這番傷心,本已升到雲端的心又像是被拉入了十八層地獄一般。

「我本是與秀甯小姐在一起的,押送我們的差役沒有把我們送到官婢營去,而是把我們帶回他自己家裡。他女人早和別人跑了,他就讓我做他的女人。這人是個惡棍,吃喝嫖賭無所不沾。」說著繪秋解下了自己的頭巾,額頭上一道剛剛結了疤的傷痕甚是觸目驚心。

「他先拿我從長平公主那裡帶出來的遺物去變賣。他見錢來得快,便越賭越凶,不到幾日,那些遺物已然變賣得所剩無幾。但是他一點兒都不收斂,今日早上竟將秀甯小姐用十兩銀子賣到教坊去了!!」說完繪秋又開始嚎哭。

霜兒只是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不但因為饑餓,更因為聽到「教坊」兩個字。她的心裡一陣抽痛,她清靈可愛的秀寧,怎麼可以去那種人間地獄呢!雖然景國戰敗,秀寧早已不是什麼王侯小姐,但即便是小家碧玉,現今淪為娼(妓),也實在令人痛心之至。

她的思緒混亂了一陣,但畢竟在宮中看慣了各樣的情景,飽嘗了人間各種的冷暖滋味,她知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秀寧既然是早上被賣的,那現在已是黃昏,應該還沒有人會去買她,必須要儘早把秀寧救出來才行。秀寧在教坊多待一刻,危險便多一分。她的身上還剩下二十多兩銀子,想著秀寧即是被十兩銀子賣掉的,那番個倍應該夠把她買回來了。

「我還有些錢夠把她買回來,那教坊在哪裡?」霜兒急急地問。

「這裡就一家教坊,叫作萬花樓。我與你同去,只要能救出秀甯小姐,即便被打死,我也心甘情願了!」繪秋說完,拉著霜兒便往山坡下沖。

海邊的天氣變化多端,剛到了山腳下,便開始下起了小雨,兩人踩著泥濘的土路,一腳深一腳淺地奔著鎮上唯一的一家教坊——-萬花樓去了。

華燈初上,各家商鋪都打烊了,唯有妓(館)和賭場仍舊燈火通明。教坊的老鴇宋媽媽正不斷招呼著客人。雖然下雨,但因為是鎮上唯一的妓(館),所以生意倒也不怎麼清淡。

「啊呀,如意,快斟酒啊,怎麼那麼沒眼力見兒,沒見酒杯空了嗎?」宋媽媽大聲催促手下的姑娘如意給客人倒酒。

如意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被一個鬍子拉碴的彪形大漢抱著,那個大漢顯然是醉了,不停地吻著如意的脖子。

宋媽媽見狀,只得無奈笑笑,自己去把酒杯滿上。如意的臉上搽著厚厚的香粉,許是被那個大漢弄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她的身子不停地扭著,臉上的劣質脂粉也跟著往下掉,那大漢也跟著吸了些許脂粉進去。

「啊切」那大漢打了一個噴嚏,人也似乎有些清醒過來了。

「再喝一杯,來嘛。」如意撒嬌的把酒杯遞到那大漢的嘴邊。他也沒多想,抓著如意的手,一仰頭就喝了個乾淨。

如意坐在大漢的腿上,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臉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柔柔地問:「你今日還回去嗎?」

大漢不理如意,兀自斟了杯酒,又開始喝起來。如意顯然有些失望,但還是要好好伺候恩客,便自己又給他倒酒。

酒剛倒了一半,只聽得「咣當」一聲,似是瓷器摔碎的聲音。如意和大漢都尋聲望去,只見宋媽媽氣急敗壞地拿著雞毛撣子跑到了一個小丫頭面前,不由分說地便一撣子抽在了小丫頭的胳膊上:「你怎麼做事的啊?叫你端壺酒來,你都端不好啊?我萬花樓有幾個酒壺夠你這麼摔的啊?」宋媽媽一邊罵,一邊揪著小丫頭的耳朵把她往牆角拖。小丫頭捂著受傷的胳膊,只是掉淚,卻不出任何聲音。

「新來的,別管她,咱們喝咱們的。」如意說完,將酒含在自己嘴裡,緩緩地送進了大漢的嘴中。大漢似乎很滿意,邪肆地摸了摸如意的臉。

「啊呀,捏痛人家了。」如意嬌嗔道。

「哎,哎,哎,停停停,別打了,別打了,我瞧瞧!」一個矮胖的中年(嫖)客蹲下身子去看那個跪在地上受罰的小丫頭。他用粗短的手指抬起小丫頭的下顎,眼裡立時放出驚異之色。

「哎,我說宋媽媽,你哪里弄了個這麼粉嫩的小丫頭來了啊?」矮胖男子面帶喜色的問道。

「李貴早上送來的,中看不中用!什麼活都做不好,接客又嫌太小,還是個啞巴。這票子買賣我做得虧了。鄭老爺,你若是看中了,賣給你如何?」宋媽媽試探的問道,這個小丫頭要接客還得養幾年,她心裡已然有些後悔,想把這小丫頭快點轉手。

「行啊,不過我先要驗驗看。已經是啞巴了,別身上再有什麼別的殘疾才好!」矮胖男子一臉(淫)蕩地瞅著跪在地上的小丫頭。

「那感情好,鄭老爺你自便。」宋媽媽指了指樓下的一間房間。

鄭老爺聽罷,抓起小丫頭的胳膊就要往房間裡拖。小丫頭拼命掙扎卻是不敵,一會子功夫已經被拖出一丈多遠了。小丫頭一急,照著鄭老爺的手腕上一口咬了下去。鄭老爺吃痛,一鬆手,小丫頭猛地掙出了胳膊轉身便奪路而逃,剛逃到如意那一桌,卻被暴怒的鄭老爺一把從後面揪住。小丫頭只是本能的拽住了如意那一桌的桌腿,桌子一晃,整杯酒頓時傾倒下來,撒在正和那大漢親嘴的如意身上。

「啊呀!」如意大叫一聲,她今日特意穿的綠底白花絲綢裙已然被潑出來的酒弄濕了。

大漢見如意滿臉的不高興,又見這眼前混亂的一幕,放下如意,一拍桌子,大喊一聲:「有完沒完了?」說完,便一把抱起小丫頭,對著鄭老爺喊道,「這麼個小丫頭,要什麼沒什麼,你也不放過啊?」

那小丫頭明顯聽不懂代國話,見自己被個滿嘴酒氣,鬍子拉碴的彪形大漢抱著,更是驚恐的拼命掙扎。

霜兒和繪秋已然到了萬花樓門口,裡面所有的人都在看這出熱鬧,沒人注意到兩個女人站在門外。霜兒一眼就認出了正在那個大漢懷裡拼命掙扎的秀寧,她頓時覺得血氣上湧,平日裡的沉著鎮定蕩然無存。她如同發了瘋的母獸一般狠狠地撥開人群,沖到大漢面前,用極其尖細的嗓音嘶叫道:「鬆手,你給我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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