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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了片刻,她甚有置之死地而後生地往後轉身。
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着豔紅色裝的女子,那女子給白洛的第一印象便是妖豔。如此絕色妖精定能與古時妲己褒姒相媲美。
對方定定地盯着自己看,神情難以置信,
「洛梨?」
洛梨?丫丫的母親?那個女人和自己到底有多像啊?平白無故地跑出一芭比娃娃喚自己爲娘親,這女子又喚自己洛梨,白洛徹底凌亂了。
難不成還有人長得和她如此相似?可也沒聽說自己有什麼孿生姐妹呀?
至於阿爹,他不可能出軌了吧?
呸呸,怎能懷疑阿爹和阿娘那堅貞不渝的愛情呢?
等等,這些人可是妖怪,她們口中的洛梨莫不也是妖怪?
白洛本來就不夠聰明的腦袋開始混沌。
不過混沌的腦海卻有一絲澄明:也許今晚她能夠憑着這個安全離開呢,
「你好,我叫白洛。」
她故意強調一個洛,畢竟那個人是洛梨,而她是白洛,總算能拉上點關系。看似乎那女子在這些妖怪眼中很不一般。
一句話讓夏侯妖姬回過神來,臉上的驚慌被另一種情緒代替,那是懷疑窺測的神情。
最後,夏侯妖姬苦澀地笑了笑。一千年多年了,那個女人早就死在夜皇的劍下,怎麼可能還活着?
以魂靈祭五彩屏障,可謂灰飛煙滅,這天地便再無那個女人。
眼前不過相似之人罷了。
人類還真脆弱,不過百年光景便化成塵土。而她,活了這許多年難道還是爭不過一個死人麼?
「你是誰,我不感興趣,但你最好不要再出現在這裏,不然我可不能保證你還能屍骨得存。」
夏侯妖姬的神色恢復冷淡。她從一開始便不喜歡這個人,不僅她身上的味道和那個女人相似,更因爲她留着巫女的血液。
巫女,妖怪的天敵,所以她從骨子裏討厭。
白洛聽得明白她的話,心裏自然也想得清楚。既然對方已經猜得出她的身份,那自己斷不能貿然留在這裏。
她微微點點頭,表示應承。
「丫丫,我們回去吧。」
說真的,夏侯妖姬在心裏很是排斥着眼前這個女人的,不僅因她的身份,更是因爲,今晚主上也在。
潛意識裏她不想要他們相見。
「我要和娘親一起。」
丫丫的雙手又像章魚爪一般緊緊黏住白洛的腿,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波光粼粼,一層朦朧的水霧還沒散去,但似乎只要白洛敢說一個「不」便化成驚濤駭浪。
這個認知弄得白洛有點不知所措。她想走的啊,只是這孩子顯然對那個叫做「洛梨「的女人感情頗深,以至於把這種駭人的情感轉嫁於她身上。
可誰能告訴她,這小妖化爲人形至少也要化得用心些,這突然蹦出的兩只毛茸茸耳朵是怎麼回事?
抓住她的小手也變成了小爪子。
真是世道不昌,妖法橫行啊!
連妖怪都毫無忌憚地在她這個滅妖師面前顯出本體。
最後沒辦法她只好把求助的眼睛投向這個對自己充滿敵意的女子,雖然她的眼神讓自己很不舒服。
「丫丫,回去!」
夏侯妖姬不負她的期待,過來一把扯過丫丫。
不過這芭比娃娃也真的夠倔,黏得比牛皮蘚還緊,
「我不,我不離開娘親,我不離開。」
聲淚俱下,聽得白洛心顫了顫,忍不住止住道,
「你會弄疼她的。」
她的話音剛下,丫丫的眼淚立馬止住了,眨巴眨巴着還掛着眼淚的大眼睛,
「我就知道娘親舍不得丫丫走的。」
白洛差點咬舌自盡了,這孩子的思維明顯不正常,不,智商也實在傷人啊。
她幹巴巴笑了幾聲。其實自己不過就是想讓人溫和地把她騙回去罷了,怎麼到她的眼裏就是舍不得了呢?
且不說她認識這小毛團還不足一個鍾頭,就算是認識很久,也沒有任何權利不讓她家人帶她走呀。
「丫丫,你父親呢?」
就目前情況而言,丫丫的母親定是不在她身邊,所以她才會如此渴望母愛。而把她父親搬出來,說不定她便能乖乖離去呢,到時候自己也可溜之大吉,保住自己的小命。
「爹爹,丫丫不要他了。」
丫丫一張小臉更加委屈,同時雙手黏得更加緊了。
白洛汗顏,看來又失策了,這芭比娃娃根本不怕老爹的。
不過她自己也從未怕過阿爹。
思及此,她往下看了看。
看她委屈的模樣,八成是和她老爹吵架了。如果能夠解開她的心結,讓她乖乖回到她老爹身邊,事情不就解決了嗎?
想到這,她笑眯眯地蹲下去。伸出手把丫丫留在臉上的眼淚擦掉,那眼淚看着怪刺眼的,
「爲何不要他了?」
連白洛都沒發覺,自己與丫丫說話的時候表情有多溫柔。
只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夏侯妖姬有一瞬間的分神,感覺眼前之人分明就是那個女人。
「因爲他不記得丫丫,也不記得娘親,而且也不疼丫丫了。」
原來是這樣啊,白洛伸手捏捏她可愛白嫩的臉頰,
「哪有父母不疼愛自己的孩子的?也許是你爹爹不懂得表達,所以才會讓你誤會。」
丫丫脫開雙手,白洛感覺瞬間失去那沉重之感。心中忍不住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放開了,看來她的小命還能保住。可她還沒舒出幾口氣,下一瞬間,丫丫就直接撲到她的懷裏,
不,撲到她懷裏的居然是一團白色毛團,
「我就知道,娘親是愛我的!」
激動得尾巴還一直搖啊搖,兩只毛茸茸耳朵特別招風地豎起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此時還掛着水珠。
這理解能力,也沒誰了。
不過,她是狗嗎?
這只狗也太萌了吧。
白洛心裏突然變得有點柔軟,忍不住想伸出手掐掐她毛茸茸的小臉頰,
「是,是,是,哪個娘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呢。」
她的母親不就爲了自己而死了,所以丫丫的母親也一定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才沒有在她身邊,也許……
已經不在了。
這麼天真爛漫的孩子,比自己當時年齡還小,卻固執地相信自己的母親會回來找她。
不過後來白洛知道了丫丫真實的年齡,特想把那些泛濫的同情心拋進滾滾長江水裏,讓它去見鬼算了。
不遠處,梨花樹下,一個白衣男子斜臥在梨花樹幹上。他睨了一眼不遠處擁在一起的兩個人,波瀾不驚的表情讓人揣不透他的情緒,冰藍色的眸眼與高懸的皎月一般,冷冷清清。亦如他這個人,寡淡涼薄,無形中卻給人一種強大的壓迫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