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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裏,思緒着要不要給淵師兄發一條信息,白洛發了一下呆,腦海裏卻出現那個黏住自己的小妖和那個清冽孤傲的身影。
如果師兄來了,會怎麼對他們呢?
師兄的能力她是見識過的,他曾一人殺了幾十只妖怪,是黎道學院百年來難得一遇的奇才。如果他來,面對這羣妖怪,他們又有多少勝算了。
那個銀白色的妖怪,不知怎麼的,她總覺得他很神祕又有些熟悉。可自己的腦海裏,卻沒有關於這個妖怪的任何資料。
他到底是誰?妖力如何?
越想越頭疼,白洛幹脆把手機一關,倒頭睡起覺來。
模模糊糊之中,她夢見自己坐在一條小舟上,小舟漂流於湖面。可不知怎麼的,船一直晃啊晃,晃到她感覺自己都要掉入湖裏了。
「娘親,娘親,丫丫餓了。」
就在她即將一頭扎入湖裏的時候,倏地迷迷糊糊睜開眼。
一小毛團睜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盯着她看,黑白分明的眼睛帶着哀怨。
白洛眨眨眼,再眨眨眼,不是做夢,倏得一下子坐了起來,蹲在她面前的確實是昨天晚上那個小女孩。
丫丫見她醒來便撲到她懷裏,
「娘親,你怎麼離開了,丫丫找了你好久才找到這裏。」
說完,就在她臉上吧唧了一口。她早上一醒來,娘親便不見了,這件事急得她團團轉。
不過幸好她繼承了娘親的聰明才智和爹爹的微末妖力,方能找到娘親。
「娘親,丫丫肚子餓了。」
說着可憐兮兮地啃着自己的手指,那副模樣可憐極了,活脫脫被人虐待的樣子。
原諒白洛此時還一臉懵逼加凌亂,
誰能告訴她這是怎麼回事啊?
這裏不是她的房間麼?怎麼突然蹦出一只小妖了?
她木然掀開被子,站起來走向廚房,並且被廚房的門檻壯烈地絆了一下。也正是這一絆把她給絆醒了。
她果然沒做夢,小妖居然送上門來了?
片刻,她把一碗面放在丫丫面前,冷靜地說道,
「吃吧,吃完我送你回去。」
白洛想,她可是除妖師,和妖怪在一起終究不合常規,而且把她送回去也是對這只小妖怪好,畢竟哪個除妖師會和她一樣主動把妖怪送回家的?
況且她可不想碰這燙山芋,這小毛團家人個個都是牛叉叉的妖怪,而她不過就是一個偶爾打打怪的小小滅妖師。
此番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最爲重要。
哪知人家一聽,立馬癟着一張嘴,一副不樂意的樣子,
「娘親不要丫丫了,娘親趕丫丫走。」
說完嗚嗚大哭起來,眼淚比水龍頭裏的水還浩蕩,弄得白洛只好趕緊安慰道,
「沒有,沒有,我是怕你爹爹找不到你着急,我怎麼會趕你走呢?」
丫丫可是小祖宗呀,指不定她家那兩尊大佛正在磨刀霍霍尋思把她給宰了呢?
所以,她想先把她的情緒穩定了再說,反正丫丫還是個孩子,應該很好騙,雖然騙小孩很不道德。
但不道德的事情她做得豈會少?
多做一件又何妨?
聽到白洛這麼說,丫丫倒是不哭了。她等了娘親都等了一千年了,這一千年來她可謂望穿秋水。
渭水都不知道被她望穿多少回,才最終盼得娘親回來,
「真的?」
丫丫一雙水漾的眸眼還蒙着一層薄霧。
「嗯。」
白洛鄭重地點點頭。心裏卻想着,她的家人總不會讓她真的住在這裏的,畢竟讓妖怪住在除妖師家裏,豈不是羊入虎口。
呸呸!
怎麼說她自己是虎呢?怎麼說也是狼入羊羣。
真是妖法橫行,世道不昌。她本來是狼的,現在卻變成了小綿羊。
「就知道娘親不會不要丫丫的,丫丫決定了,以後就和娘親住。」
說完笑眯眯地把小背包拿了下來放到白洛的手裏,又埋頭吃起面來。
白洛一臉懵懵地看着手中的書包,終於意識道,這小妖精敢情是離家出走啊。
現在的孩子怎麼比她那時候還混蛋呀。至少自己在她這麼小的時候就沒真想過離家出走,要離家也是找一處爹娘常常去的地方,方便他們找到自己呀。
「丫丫,你這麼做你爹爹會擔心的。」
她開啓苦口婆心的模式。想來,她可從來沒對一只妖怪這麼耐心過,以前一遇到,二話不說,直接開打,開弓射箭,拔劍削皮,毫不猶豫。怎麼到了這小妖面前,她之前的氣勢就消散了呢?
難道她用什麼妖術蠱惑自己?
「娘親,爹爹虐待我。」
說完,還專門擡起頭,撅撅嘴,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爹爹他自從醒來便不似以前那般疼她,也從來沒有提起過娘親。雖然她知道爹爹忘記了一些事情,所以她便常常想着與他說說娘親。
可每次總被他冷冷的眼神給嚇退。
沒有娘親在身邊,爹爹果然不正常了。
白洛差點崩潰了,虐待?還有比這更睜眼說瞎話的嗎?別說她全身白白嫩嫩的,半點傷口都找不着。再者,就算她受虐待,也和她無關啊。莫不是她還希望自己把她老爸給滅了不成?
轉眼間丫丫低下頭又吃得那麼酣暢。
白洛懷疑,她真的是半妖怪嗎?妖怪不是不用吃飯的嗎?難道是她另一半的血液在作怪?
在她身上,妖氣很弱,這種是典型的人妖之子。
之前她也遇見過一些,只不過見她們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也沒做什麼壞事,自己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娘親,兩年前我遇見一個老婆婆。她跟我說來青州就可以見到娘親,沒想到真的見到了。」
想起那時候,丫丫記得很是清楚。
那老婆婆找到她之後,與她說是自己的小姨。她在心裏盤算許久,終於知道小姨便是娘親妹妹的意思。
娘親居然有妹妹,這件事讓她激動許久。
而更讓她振奮的便是老婆婆告訴她,到青州便能見到娘親。她便懷揣着這小心思,央求夏侯姑姑,央求爹爹,甚至還一哭二鬧三上吊。
終於央得爹爹搬來青州住幾年。
吃完後,丫丫嘎巴嘎巴嘴,然後把它向白洛這邊挪了挪。
白洛愣了一下,直到看到她嘴邊殘餘的湯汁,才無奈地拿起紙巾幫她擦擦嘴。
這種感覺既熟悉又陌生,似乎以前做過很多次一般。
丫丫擦完之後,總算滿足地笑了起來,一會神又鑽進她的懷裏。一條白色的尾巴還在屁股後面搖啊搖。
白洛心情突然好轉,笑着說道,
「你來青州多久了?」
「兩年了,可是一直都找不到娘親。娘親,你知道丫丫找了你多久了嗎?」
說這句還拼命地擠出了幾滴眼淚。
這親情牌,打得實在恰到好處。
白洛的心顫了一下,身子忍不住晃了晃,
「娘親再也不會離開了。」
說完,在她微微透着點紅梨花般的臉頰邊親了一口。
「嗯。我就知道娘親對丫丫最好了,以後我們一家人都不分開了。」
丫丫水靈靈的眼光的放出異樣的光彩,這夢想她可是懷揣了千年,此刻終於要實現了。心裏的小九九自然打得特別響亮。
白洛想起了昨晚那個白衣男子,一家人?這個念頭在她腦海裏直接被她掐死了。
她可是滅妖師,和妖怪在一起,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這絕對會成爲術士界的大笑話。
「好,一家人。」
她只好打着幹哈哈,自己此番也算是有些摸透這小妖的心性了。順着她的話,才不至於被眼淚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