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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螢火蟲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從窗外緩緩地飛進廚房裡,然後像迷路的孩童,開始在明亮的廚房裡打轉,跌跌撞撞的在玻璃上不放棄的掙扎。
霏牧悄悄地走近城歌的身邊,那滴透明的液體早就清晰的印進霏牧的眼中。
胸口是微微的疼痛,還帶著小小的遲凝和懷疑。
俯下身想要看清楚城歌的表情,但是那頭濃密的長髮,不留任何縫隙的遮蓋住她的真切表情。
「歌兒,你哭了?」溫和的聲音在廚房響起,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口吻。
已經走到客廳的那抹修長身影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遲遲的沒有動,眼光裡始終沒有任何的焦距,靜靜的望向窗外,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城歌緩緩地抬起頭,眼角沒有任何的淚水,額角的汗倒是很晶瑩剔透。
緩緩地上揚一個得意的微笑,然後伸出那濕淋淋帶著泡沫的手,毫不客氣的一拳輕敲在霏牧的左肩上。
「我是誰啊,離城歌耶!」然後低下頭繼續手裡的工作,帶著倔強的表情,眼眸裡是不服輸的堅定。
小心翼翼的,費力洗乾淨一個盤子,從清水裡拿出,放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照亮她的美瞳,一起那麼耀眼透明美麗。
「看!誰說我做不到!」那高傲的樣子久久的浮現在那張精緻的小臉上。
霏牧溫柔的看著城歌,然後帶著幸福味道的微笑著,伸出手寵溺的撫摸著城歌的頭頂,笑得很甜「歌兒,真厲害!」溫溫的鼓勵讓城歌再次鼓足勁。
城歌激動地開始忘形,一把抱住霏牧又蹦又跳,嬰兒般嫩黃的髮絲飄揚在空中,將那迷路的螢火蟲驚嚇到飛起,最終幸運地逃出廚房。
梓翊緩緩的回過身,淡漠的眸子裡那化不開的冰冷,似乎在無形之中再次加厚。
靜靜的看著霏牧和城歌瘋狂慶祝的歡快樣子,胸口是一陣悶悶的回應。
「幼稚。」細小而冰冷的聲音在客廳裡響起,卻被歡快的聲音覆蓋就此消失,隨後離開的腳步聲也淹沒在歡快的喧鬧聲裡。
「我幫你好了!」霏牧自告奮勇,準備將手伸進水裡,卻被城歌制止住。
「不要,我自己能完成的事,一定會自己完成。」那是城歌最高傲的自尊心,堅決得不容任何人的侵犯。
霏牧識趣的收回手,就在一旁看著城歌開始努力的洗碗。
「歌兒,這次為什麼又被你老爸禁足?」霏牧在一旁開始盤問城歌的悲慘歷史,順手拿起一旁的蘋果開啃。
城歌立馬來了勁「就看見很多人欺負一個女生,就……」
「你就出手相助了嘛!」城歌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霏牧直接的接出下句。
「打架你老爸也不會禁足你好幾天啊?」霏牧回過頭仔細一想,實在是沒必要的那樣對城歌。
城歌手裡的動作僵住,面部的表情有些僵「不小心的是,我一氣之下還打了……秋茗。」
霏牧張嘴剛想要咬下的蘋果就那麼塞在嘴裡,將嘴唇撐得很大,沒有接下來的動作,蘋果就那麼從手中滑落,一溜煙的滾落進角落裡。
城歌僵硬的笑臉慢慢的飛揚開來,將水果籃端在霏牧的面前「那個,我也是沒看清而已。」
霏牧僵化的表情最終還是緩和過來,只是一時之間的不知該怎麼辦才好「那明天,秋幜一定會很準時的來臨。」
秋幜,赫赫有名的混混老大,家裡是有錢的闊少爺,卻偏偏的性格極為叛逆,在混混界總是讓人聞風喪膽。
而秋茗則是他的親生妹妹,秋茗就因此還橫行霸道的,到處欺負那些女孩子。
打了秋茗不就等於惹上秋幜,而且一直還跟梓翊有過節的秋幜,怎會就那輕易地罷手。
城歌垂下頭,繼續手裡的工作,將碗全部的放進清水裡,打開水龍頭,嘩嘩的沖刷著,殘留在碗上的白色泡沫。
「我知道,這會給梓翊帶來麻煩。」歉意十足的口吻,可憐的賣萌表情,上演得很自然。
霏牧徹底的沒則,只能深深的歎氣,裝一回深沉「好久都沒看到梓翊打架的樣子了。」
慢慢的開始竊笑,帶著懷念開始幻想明天的場景。
「好期待,真希望還能看到梓翊打架的帥氣樣子!」像個花癡的表情慢慢的占空霏牧的表情。
城歌額角是滿滿的黑線,真不明白霏牧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雖然也會很期待梓翊會重出江湖的打架,可惜現在是惹錯了物件,給梓翊找錯了對手。
一直都記得為何會讓梓翊惹上秋幜,偏偏的還是城歌自己,而且梓翊下過狠話若是再惹上秋幜,那麼城歌就會受到最毒的懲罰。
城歌背後開始發冷,想到懲罰簡直比老爸來的還狠,那就是———穿上比基尼,在學校操場上跑十圈!那簡直比要了城歌的命還來得恐怖!
從小到大連裙子都未穿過的城歌,要怎樣穿出比基尼在操場上跑!那樣子一定會被全校的人當做笑話一直的流傳,然後臭名遠播永垂青史!
霏牧癡呆的開始傻笑「也好想看看歌兒穿比基尼的樣子。」弱弱的冒出一句差點氣得城歌吐血,原來他是在打這個算盤。
城歌的拳頭緊握臉色由白變紅,再由紅變綠,身體周圍散發著強烈的怒火氣場「杜霏牧!你無聊!」
「碰……」空曠的廚房,靜謐的夜晚,再次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
可憐的霏牧就那麼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城歌一拳從椅子上打倒在地,四仰八翻的躺在木地板上,鼻子裡流出鮮紅的液體。
眼淚就那麼緩緩地順著眼角下滑,在地上開出一朵朵花來,像是天山上的雪蓮花輕盈乾淨。
而那張漂亮的臉蛋就此會不會毀容,就算不會也會醜好幾天。
霏牧開始癟嘴,然後是他的驚天動地的尖銳呼救聲「梓翊,我流鼻血了!」還帶著快崩潰的哭泣聲。
梓翊徹底的頭痛,用力的拉開門,下樓怒火沖天的瞪著城歌和霏牧。
然後扶起倒在地上的霏牧,往浴室裡走去,熟練的幫霏牧止鼻血。
城歌則慌亂的找急救箱,然後一臉歉意的看著霏牧,他流了很多的鼻血,已經將水池裡的清水染得透紅。
「牧,對不起,我,我……」城歌已經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自己真的下手會重成這個樣子。
梓翊回過身,冷冷的盯著城歌「出去!」簡單的兩個字,絕對的命令。
城歌垂下頭像個孩子般,只好乖乖地退出浴室,也很清楚自己什麼也幫不了,只會添更多的亂。
時間在城歌焦急的等待下緩緩的,像個沙漏遊走消散在空氣裡。
夜裡的螢火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很寂靜的黑夜,微涼的風卻是一陣舒心的涼爽。
那星星點點的燈火在窗臺的框構裡,就像是一幅夜景油墨畫,美得安寧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