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身困牢籠

自從上次蘇子悅在宿舍裡大顯身手之後,宿舍裡的人對他言聽計從,加上蘇子悅性子也豪爽,因此每天下課了就跟著宿舍的人一起出來玩耍,那個穿黃衣服的叫做盧勤龍,混得熟了,蘇子悅就叫他阿龍。

阿龍自幼喜歡賭博,每次閑下來他都要叫著蘇子悅和其他同學跟自己玩兩把,蘇子悅對這個實在是不感興趣,每次都是委婉的拒絕了。有一天阿龍從外邊回來,興奮地告訴蘇子悅,他的一個朋友帶他到一家特別豪華的賭場,在哪裡他一天贏了一萬多,還說等有時間了他還會再去的。蘇子悅勸他不要老是去那種地方,小心自己栽了進去,阿龍只是笑著說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我只是小打小鬧,沒事」。

在學校裡基本上天天都能看到茜夢,對於茜夢他覺得就像是個謎,讓人覺得好神秘。可是有時卻又覺得她很簡單,簡單得讓人一眼就能望到底。這天他們在學校裡漫步,不經意間碰上了蘇子悅的老師,蘇子悅頭微微低下向老師行禮,可讓他驚詫不已的是老師竟然也做出了跟他一樣的動作,不過對的人不是他,而是茜夢,他不禁大惑不解,就問茜夢:「他為什麼還要向你行禮?你對這所學校很熟悉是吧?」茜夢對著他幽幽地一笑,溫柔而有深意,一雙猜不透的眼睛裡似乎把一切都埋在了心底。

「這所學校算是我哥哥的吧,從小我就失去了父親,母親又在我九歲那年離開了我,我和哥哥相依為命什麼生活都經歷過,乞討,遭別人毒打,在飯店打工每天有18個小時不曾讓你停歇下來。那段日子我們都挺過來了,後來哥哥帶著他從小的玩伴,出來闖江湖,好幾次都負了重傷,生命在一線之間牽著,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親人,我有時候總會在夢裡驚醒,夢裡看見他被人追砍渾身是血,我好害怕失去他,自此沒了他的身影,可是他卻…,」說完這一切,她停了一會。

「九哥是在我十六歲那年碰上我哥的,那是個寒冷的冬天,他衣著單薄,身上沒有一件可以稱得上禦寒的衣服,他坐在地上不停地哆嗦,旁邊有個草席,上面躺著他的母親,已經死去很久了,他不停地向過路的人求救,說只要誰肯幫他把母親下葬了,他這輩子為那個人做牛做馬都願意,哥哥看到他這個樣子就想到自己當年落荒逃難,在社會上處處遭人白眼,流落街頭的樣子,他就走上前去,扶他起來拍著他的肩膀說拿著這些錢去吧,好好地把老人安葬了,剩下的錢拿去做點小買賣,以後有什麼事情到白樺幫找他,說完轉身就走了,第二天九哥就找上門來,跪著向哥哥磕了三個頭,說這輩子願意追隨他,上刀山下火海,讓他死也絕不二話,哥哥看他仁義孝順就收留了他。後來哥哥跟人做生意慢慢的開始有錢了,我和哥哥從小就沒上過幾天書,哥哥心疼我,就辦了這所學校,讓我來讀書,呵呵算起來我還是你學姐呢」。說完這些,茜夢想起過去和哥哥所共有的一切,現在卻只剩下自己一個人苦苦撐著,心裡不禁一陣傷心。

蘇子悅只看到這個女孩平時活潑任性,卻怎麼也沒想到背後竟然埋了這麼悲酸的往事,不由地過去輕輕的抱住了她說道:」你放心,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就是遇上你和九哥,你們待我恩義並重,大哥的兇手我一定會幫你們把他揪出來「。說完這些他陪著茜夢在校園裡隨便走了走,覺得沒事就到圖書館坐了一會,蘇子悅看著時間不早了,下午還要趕課就回到宿舍了。

到了宿舍阿龍還是沒回來,自從上次阿龍被他的一個朋友再次帶走,進了那個豪華的賭場就一直沒回來,他心裡一陣擔心。可是自己不知道那個賭場在哪裡,也只能夠在宿舍裡靜靜等待。」哎呀,一萬塊錢一根手指頭,就是把你兩雙手都剁了也不夠還債啊,他媽的,你沒錢也敢來賭場玩啊「說話的是那個豪華賭場的老闆,也正是魂天幫的二把手,他臉上曾經被人砍去一隻眼睛,因此江湖上的人都叫他"獨眼黑",至於他的真名,道上的人都給忘了。眼前在他面前跪著的人正是阿龍,他這幾天黴運連連,已經輸了十幾萬了,自己還不起債,被人帶到這裡,聽到要砍自己的雙手,他不禁嚇得臉色發青。他跪著往前走了兩步。」老大,你千萬別砍我的手,錢我一定會還的,你就再多寬限幾日,到時候一定把錢給你送來「。他心裡好後悔,悔恨自己當初沒有聽從蘇子悅的話,現在弄得自己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放你娘的屁,別跟老子玩這虛的,像你這樣子的話我聽過的不下百回,可是每個人的結局都一樣,就是,嘿嘿,哢嚓「。獨眼黑心裡不吃他這一套,邊說邊做出了一個拿刀剁手的動作,登時嚇得阿龍倒在地上不敢起來。

「老大,你相信我,真的,求你千萬別這樣,只要你能為我留條活路,你吩咐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那阿龍情急得說出這些話,心裡忐忑不安,現在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肉,別人一根手指頭,自己就得交出性命,他兩眼望著「獨眼黑」心裡急得都快流出淚來。

「二哥,我倒是覺得這小子還有點用處,咱們不是一直在跟白樺幫相爭不下麼,雖然現在他們幫裡的老大去世了,可是那對咱們來說,拿下白樺幫也不是一時半會的事,何況對方還有像石九這樣厲害的人物,我們跟他們硬碰硬,雖然我們有勝出的把握,可是這樣對於那些虎視眈眈的幫派來說,我們反而會很虧的。我聽人說,白樺幫的老大有個妹妹叫茜夢,跟一個叫蘇子悅的關係很不錯,交情非同一般,而我聽阿龍說過蘇子悅跟他同是一個宿舍,這不是天賜良機麼?我們何不給阿龍一個贖罪的機會,給他們來個引魚上鉤,嗯?只要把茜夢牢牢地握在我們的手裡,像石九那樣重情重義的人物,不會對她坐視不管的,我們只要靜等上鉤就行」。

說話的是個戴眼鏡文縐縐的,他城府極深,「獨眼黑」當年看重他的才能,邀請他做他的謀士,這些年幫裡的一些大的事件,全是他在背後出謀劃策,一手指導,深得老大齊峰玉和「獨眼黑」的喜愛。

「嗯,此計甚妙,阿龍,你起來,只要你乖聽我的吩咐做事,這件事成了之後我們倆之間的債就可以一筆勾銷」。說完他兩腳搭在桌子上,嘴裡含著一枚雪茄,吐出一口,再慢慢地吸一口煙當真好不快活。

那阿龍拖著疲困的身體,一步步艱難地向學校走去,心想碰上這件事,真不知道該怎麼做,平日裡自己朋友也很多,可是他覺得蘇子悅卻與他們不同,覺得才是真正的兄弟,真正關心自己的人。可是現在身上背負了十幾萬的賭債,如果還不起錢那麼後果自己真的是不敢往下再想了。

回到宿舍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宿舍裡的人都躺在床上準備洗洗睡了,他看了看蘇子悅,見他也正看著自己,目光接觸,他就像是做賊心虛一樣,立刻將目光轉移到窗外,然後再慢慢回過頭來對著蘇子悅微微一笑說道:「還沒睡啊,又是在想你的雪兒了吧,哈哈」,他必須強忍住心裡的痛,勉強地露出一絲笑容。

「呵呵,沒事,睡吧,一天到晚的別老是去那賭場,那種地方不是你能呆的,小心你輸不起!」蘇子悅將兩隻手放在頭下面,看著他,關心的說道。

「哦知道了,好的,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以後就不去那破地方了」。他特意在那破字上面加重了聲音。

"那就好,找點正經事幹,哪怕你去泡妞都比這強,不過你還是別,免得出去禍害良家婦女"。蘇子悅看他回來了,這些天一直不見,忍不住調侃幾句。他卻不知,黑暗正向自己一步步走來。而阿龍也不再接話,他脫了衣服,關上燈,倒在床上,用被子埋上頭,聽著蘇子悅關心自己的每一句話,眼眶裡不禁流出了淚,可是自己如果不這麼做,或許連明天的陽光都看不到了。生與死,對於他來說,很容易的就做出了答案。

第二天阿龍一直跟蘇子悅呆在一起,不一會茜夢也來了,三個人就整天在一塊呆著,阿龍生性調皮,常常逗得兩人哈哈大笑,茜夢實在忍不住了說道:「你不許再講笑話了,要不然我就命令蘇子悅把你狠狠地揍一頓」。阿龍嘴巴張的大大的,雙眼懷疑地看著蘇子悅,然後眼睛眨巴眨巴,然後問道:「你小子就這點出息啊?只會重色輕友麼「。蘇子悅本來看到他的表情就想揍他,現在經他這麼一說,就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狂揍一頓。

到了晚上的時候阿龍推薦他們去一個絕對沒有去過的地方,這個地方保准讓他們這輩子都忘不了,茜夢和蘇子悅都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這傢伙在搞什麼鬼,可是還是跟著他去了。

阿龍左拐右拐的繞了很多彎,然後向他們解釋,一般好玩的地方都是諸如世外桃源之類的,偏僻詭異,所以嘛彎是越繞的多就代表,這個地方更是幽美,兩個人都被他這沒有邏輯的話給逗得樂了。

後來阿龍把他們帶到一間破房子跟前,剛到了這裡,然後阿龍就從身後拿出一個小瓶子向蘇子悅臉上噴了一噴,蘇子悅當時就感覺暈暈的然後眼前發黑,昏了過去,茜夢看見他這麼做,立刻大聲喊道:」你幹什「。話還沒說完,就被阿龍眼疾手快的朝著她嘴裡一噴,立馬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阿龍看著眼前的一切,心裡真不是滋味。接著從房屋裡走出來一群人,為首的正是」獨眼黑「在他身旁的是戴眼鏡的謀運算元,」獨眼黑「雙手鼓掌,」哈哈不錯,不錯,幹的漂亮,男人嘛就得這樣,要狠一點,那錢嘛呵呵,一筆勾銷,不過你知道的太多了,留著你已經沒有用處了「說完,從衣服裡面掏出槍」嘣嘣「兩槍,阿龍張大著嘴巴,兩雙眼睛看著他,他做夢也沒有想到,到頭來自己只不過是別人眼中一顆丟棄的棋子,他看看蘇子悅,嘴裡想張口說些什麼,卻一個字也吐不出,就倒地死了。

蘇子悅只是感覺頭暈腦漲,他跟九哥練過武術,抵抗力自然比別人要強一些,他聽到槍聲,努力的睜開眼睛,發現阿龍已經倒地,不禁心裡又氣又恨,回頭看見茜夢也已經倒在了地上,今日真是凶多吉少,還想再看看時,迷藥的藥效上來了,終於抵擋不住,身子一軟倒了下去,迷迷糊糊中感覺自己被罩上了一個黑頭套,雙手被困住了,嘴上封了一個膠帶,他心想茜夢估計現在跟自已也是一樣,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得由著他們帶著自己走

不一會兒,聽到鐵籠子開鎖的聲音,只聽那人說道,這以前是一條狗住過的籠子,暫且將他們關在這裡,這時候他和茜夢都已經醒了,頭套也被摘了去,只不過嘴上封著膠帶,只能看著對方乾著急。茜夢跟自己說過混天幫的事情,再加上這幾天阿龍有點不對勁的反應,以及剛才阿龍被他們槍擊遇害,蘇子悅對整件事情已經猜到一些。只是想著他們既然綁架了自己和茜夢,既不毆打也不加害,必然是有陰謀的,茜夢似乎理解他的心情,猜到他的想法,用腳在地上寫了個「九」字。

這時候蘇子悅立時明白了,心想現在這些人肯定會在四處散發消息,九哥的性情他瞭解,他知道之後一定會來的,到時候反而救不了人,卻會因此而搭上一條性命,他只擔心九哥看不穿這件事情的真相,貿然的來,而上了他們的當。心裡越想越是著急,他知道只要九哥不來,自己跟茜夢就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而九哥要是來了,不僅他三人性命不保,反而會累的幫裡的兄弟們受罪,白樺幫就必然保不住了。他在心裡痛駡這幫畜生,想出這下三濫的手段來。

這幾天倒也沒什麼動靜,他和茜夢只是在吃飯的時候才給撕下膠帶,然而這樣,卻只能用嘴來一點點的」啃「著吃,兩個人看著彼此的狼狽樣,蘇子悅說道:」今天咱們倆這副狼狽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以後要是能夠活著出去,實不足為外人道也「。大難臨頭,他也不忘調侃一句。茜夢聽他這麼一說,頓時哈哈大笑。她心中愁苦,大哥大仇未報,幫會振興的重擔落在了她的身上,她還未曾擔當重任,舉有半點功勞,卻被困在這裡,心想自己死倒是不怕,卻要累得蘇子悅跟著一起陪死,轉眼看著他,心裡好生愧疚。蘇子悅見他望著自己,回報一笑,然後搖搖頭,好似在說不用怕,他用腳在地上寫下幾個字」想辦法,出去」。茜夢也對他微微一笑,點了點頭。接著兩人不再相對,各自在心裡想著逃困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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