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爹爹（2）

我想說，這裡是真的很熱鬧。熙熙攘攘的人群，各種各樣的貨物。這裡，應該是個大城。

「這裡是都城吧。」

「不是啊，我們鳳翎國的都城是安翎，這兒，是洛城。真是的，兒啊，這些年你到底是到哪裡混去了，怎麼可以問出這樣的問題呢。」

「這話，應該我問爹爹你吧。明明這鬧市離家不遠，你怎麼就像是從未來過一樣呢？」

額，爹爹定住了，我覺得爹爹在顫抖，我知道他生氣了，我怎麼辦？已經回過身了，天啊，我不知道這樣的問題不能問啊。

「你還說，你這個死丫頭你跑哪裡去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消息，你知道我是怎麼過的嗎。女兒不在了，到底誰還會在乎我啊。幹什麼都要看別人的臉色，一句大話也不敢說。夫人從來也不幫我。也很少來看我。我連個能說會兒知心話人也沒有。心，早就死了。我一定是上輩子積德了，不然怎麼還真的能把你給盼回來。孩啊，不要再丟下爹爹一個人，不要再讓爹爹一個人呆在這裡了。爹爹會害怕。」

現在，我已經完全呆住了，只是看著他那雙聚滿了淚水的大眼睛，聽著他的哭訴。我想我是真的著道了，因為我先在愧疚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只能安靜的將他抱在懷裡，任由他哭泣。

「爹爹，天色漸漸晚了，我們要不要回去啊。」我看他哭的差不多了，於是小聲的提醒。

「可是，人家真的好久都沒有出來了，我還沒有玩夠啊。」

得，哭好了，又開始撒嬌了。

「沒有關係啊，我們可以下次再來玩嘛。這集市又不會跑。」

「集市不會跑啊，可是你會跑啊。」

「不會了，以後都不會了。」

「真的？」

「恩。」

「不會又怎麼樣呢？下次不知到是帶誰家的公子哥了，也不會是我了。」

「怎麼會，一定帶上爹爹。」我想說我的爹爹真的很纏人。而現在，我纏人的爹爹正用懷疑的眼神看著我。哎，其實，想來，我也真的是沒有辦法給他什麼保證。

「我以後一定常常帶爹爹出來玩。如果我去了別的地方，看到了好玩的東西，也一定買給爹爹，聽到了有趣的故事就回來講給爹爹聽，如果有什麼公子哥之類的，那麼一定要是爹爹滿意才可以，而且啊，一定要孝順才行。」我一口氣說完這些。天啊，我都說了些什麼啊，什麼公子哥啊，什麼講故事，都不要太離譜！

「恩，好吧，你既然這樣說的話，那麼我們今天就玩到這裡，先回吧。」

呵呵，看上去，我的這個爹爹很滿意啊。但是，我想說，有一點我是真的搞不懂，為什麼他就那麼肯定我就是他的女兒呢？

回府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來，爹爹，小心點。」由我扶著下了馬車，還不忘記回頭看看他買來的那麼些東西。「一會，叫人全都送到你的房間裡面去。」

「楠兒，回來了。」得，淩夫人一句話，這爹爹又開始往我後面鑽了。

「啊，我們回來了。」

「去收拾一下，然後到我書房裡來一趟。」說完，也沒有讓我回答，便轉身離開了。

「楠兒，夫人找你幹什麼啊。」真是看不得他那雙擔憂的大眼睛。

「沒有關係，沒事的，你先回吧，啊。」我想他真是把我當成他的女兒了。

回到房間，換了身便裝，一邊清理著思緒，想著從來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第一見到淩夫人的山洞，神秘的祭台，淩夫人看我時的眼神，想來，今晚就都能得到答案了吧。不經意間，已經走到了夫人門口。

「淩夫人，能進來嗎？」

「請進。」

這應該是我第一次仔細打量這位夫人。她坐於桌前，手捧書，秉燭夜讀，眉目緊鎖，她給我一種蒼老感。直覺上，她山洞是說的那句：「我淩家做生意一向是誠信待人，我林某人做事情自認為對得起良心！」我是信了。雖然我這個人不是特別相信直覺。

「你來了。」她放下手中的書。我在看這一段時間淩家絲綢生意的帳簿。「給，你也看看吧，」

「我想這應該是淩家機密的東西吧，就這樣拿給我看嗎？」我試探性的問道。

「當然了，你是我女兒啊。我淩家自己的女兒，有什麼事情不能讓你知道的？今天讓你來，也就是想要聽聽你的見解。哎，你也知道」

「很抱歉打斷你，但是這也正是讓我非常疑惑的地方，你是怎麼確定我就一定是你的女兒，甚至還把帳本這樣的東西都要拿給我看？」

「第一眼看到你我就確定你是我走失多年的小楠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就只是這樣？就只是因為我和一個四歲的小孩子有點神似，你就確定我是你的孩子？」

「贄兒也是這麼說的，你是他生的，他一眼看到你，就確定你是他的楠兒。我信他。」

是嗎，一個女尊國裡孩子走失多年了的父親，最想要的就是依靠，他說的真的就是那麼的可信嗎？我還是一言不發的看著她。我相信還有原因，我就是覺得她不該是一個那麼容易輕信的人。

「恩，孩兒，還記得淩淵洞嗎？就是我再次把你帶回家是我們剛見面的地方。」

「恩，我記得。」我認真地聽她的每一個字，因為我覺得開始進入正題了。

「淩氏近些年來家境越發的敗落，我便常常去淩淵求祖宗能夠保佑我淩氏一族能繼續興旺。而那日，我去時，卻看到了祭台上面躺著的你。我相信，你定是祖宗送來助我淩氏度過難關，重現昔日的輝煌。」

看著她的慷慨激昂，好吧，我承認，我高估她了，搞了半天，最大的理由居然是因為迷信。我還能說什麼呢？

「所以你就相信山洞裡的我就是你的救星？」

「你是我的孩兒。」

「我明確的告訴你我不是。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在那個山洞裡。既然是你們家的地方，想來你也是可以幫幫我查查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不定還可以送我回去。好吧，就這樣，你說家境不如從前，我就幫你重整家業，而作為交換條件，你想辦法送我會去，回我的世界。怎麼樣，很划算吧。」

「什麼，你居然和母親談條件！！你這個不孝子！！你氣死我了！」

額，怎麼回事？我是真的確信她是會答應的。看她氣成那樣我真是不能理解。

「為什麼？你之所以讓我來幫你，不就是因為相信我上天給你的得力助手嗎？好的，我幫你，並且希望你也來幫幫我，這不是很合理嗎？什麼不孝子！難不成你還真的相信我是你的孩子嗎？」

「算了，是我太不冷靜。你還剛回來，這些年在外面過的怎麼樣我也不知道，剛回家，就讓你挑起家裡的重擔實在是不應該。但是，你看看，你看看家裡現在的狀況，你看看你那個不學無術的姐姐，我的年紀越來越大了，你讓我怎麼辦？」

哦，現在我是明白為什麼她不跟我換條件了，原來是想吃定我啊，後繼無人，就拉我當子嗣，有沒有搞錯啊。道行不夠啊，看來，我還是太天真了。我一個人站在那裡想著。

「你是真的相信我能幫到你的忙嗎？就像你說的，我這些年在哪，去了哪裡，幹過些什麼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但是孩子，你的眼神，你讓我覺得，你是一個可靠的人，這些天我也一直在看，你這孩子，沉穩，淡定，不像你那個蠢姐姐。我相信你能回來，並且是在這樣的時候，以這樣的方式，一定是有原因的。我願意相信你。」她看我的眼神很是慈祥，讓我有些呆住了。我想她對我是她的孩子這件事情也是深信不疑的吧，雖然理由在我看來，也有些太不充分了。我可不是個迷信的人，世界上，最值得相信的還是自己。但是，反過來想，這世界本就有太多的不確定因素，很多事情，誰知道呢。畢竟連像出個車禍都穿越的事情不是也發生了嗎。

「孩子啊，帳本什麼的先不讓你看了，我們聊聊吧。你這些年都在哪裡，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在山洞裡面的嗎？」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出現在那裡的，如果我說我除了車禍，失去了知覺，醒來就到了那裡，你信嗎。」

她在沉思，「恩，既然孩兒這麼說，我也就信了。」

「那麼，這些年，你都是怎過的呢？」

「啊，就是……」突然間，我發現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和她說。

「好了，你還是先回去吧。」想來是看出我的不情願了。

我還能說什麼呢，帶上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