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聲漸滅掩鼓息,喊殺欲漸迷。幽幽驪歌幽幽泣。
戰火紛飛,破滅多少人家。
男兒血,不自言,自知當報國。
女兒淚,自多泣。為國破家拋紅顏,紅顏自知累,不敢阻君前。
然,紅顏獨活一世,孤寂殘生。不好過,君英年早逝?
笛聲欲漸無,再觀葉凡。早已下臺飲酒去,開言暢飲樂至極。
次日,葉凡睜開眼眸。窗口出侵入的陽光刺得眼生疼。這,好像已經是晌午了……
他是不怎麼能喝酒的,喝多了,就會做出一些任性的事。比如,昨夜。
昨夜,可是大出風頭了。
葉凡自嘲的笑了笑。聞了聞自己身上,還有淡淡的酒熏味。起身換了套衣衫。洗了把臉,不敢再有懈怠。盤膝坐臥於床上。閉目凝息。運轉起那《衍天元訣》。
這時,他就仿佛是一個低窪的湖泊,任等溪水的灌入。而四周,無論是靈氣還是魔法元素,皆是如潮水般向他湧來。皆被他一一煉化。提煉成一絲絲青濛濛的元氣,在他經脈中如潮汐般湧動,時進時退。最後,皆是注入他眉宇之間的上丹田。匯入那青濛濛的氣霧之中。為葉凡所用。
約一個時辰過後。葉凡睜開眼,吐出一口濁氣,起身下床。走出門去。
外面,卡爾與萊特正呆愣在庭院裡。像是,被什麼人定住了一般。
「怎麼了?」葉凡看著他們,問道。
「沒什麼,只是這兩個小子把我當成妖獸,欲意捕殺罷了。」允天懶洋洋的從來特衣內爬出。在地上沖他們甩了甩尾巴。似是在嘲笑兩人的不自量力。
「那他們這是?」
「被我定住罷了,這就解開。」說著,眼眸忽而淩厲,厲芒一閃而過,將束縛二人的禁制祛除。
「呼~。」萊特長出口氣,活絡著身體,說道:「葉凡,他是誰啊。怎麼會在這裡啊。」
「他啊,是我的,呃~,算是魔寵吧。葉凡說著,偷瞄了允天一眼。後者懶洋洋得甩了甩尾巴,沒什麼言語。
「好厲害啊,這是什麼種類的蛇,怎麼這麼厲害。」萊特走到允天身旁,細細的打量著,允天揚了揚頭,白了他一眼。
「這個~我也說不明白。」葉凡乾笑一聲,道:「恩,萊特,你不是說要我教你道法嗎?,現在就來吧。」
「恩恩恩。」萊特應著,從懷中取出一本深藍色封皮的書,沖葉凡揚了揚,說道:「葉凡,你可是答應過我,要把我教明白的哦。」
「呵呵,當然。」葉凡說著,翻手取出一本書,遞給卡爾,說道:「卡爾也一起吧,多學一些,還是有好處的。」
卡爾欣喜的接過,道「那就我不客氣咯。」
「呵呵。客氣什麼。」葉凡笑了笑,與二人坐下,細細講解。
且先不理會葉凡如何聒噪,而是先去天魔山血魔宗瞧瞧,那個魔修少年此時是如何。
少年緩步上山,途中,自是有不少人看到了他。
但,卻無一人,去扶持。皆是爭先恐後的向山巔奔跑,去通報少年歸來的消息。
天魔山,血魔宗。
少年輕蔑地笑了笑。抬腳繼續前行。
耳畔,響起一個熟悉到極點的聲音:「回來了?」
少年抬起頭,面前,是一個年紀與他相仿的少年,手持紙扇輕搖。微笑目視。
「是你啊。」少年笑了笑,伸出手去。
那人皺了皺眉頭,呢喃了句:「每次都是這樣。」言語間。抓過少年,將其拉到背上。
「嘿嘿。」又是這沒心沒肺的笑。這小子。也太自覺了點。
不過,也只有這種時候,他才會回家吧。
他轉頭看了看,這小子,竟趴在自己背上睡著了。這混球小子。
他笑了笑,禦風而起,向山巔宗門飛去。
傍晚,日落時分。
少年從睡夢中醒來,那個把他背上山的傢伙。正坐在他床旁,借著燭光讀書。
「曉毒?」他說著坐了起來,看著他。
「你睡醒了啊。」他放下手中的書,說道:「你這次回來,幾階了?」
「五階,道胎已成。」
「恩,沒白出去,這次回來,就先別急著離開了。還有幾年,就是大陸新秀爭霸賽。到時候,去一展雄風如何。」
「恩,聽你的。」少年點了點頭,應道。
「哦,對了。」他像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愣了片刻,說道:「當年墨兒的族人,還遺留下了一個,是她的親生弟弟,是當年被一個奶媽帶出去玩耍撫養而倖存下來的。已經八歲了。你說,我們怎麼辦,把他帶回來?」
「不了。」少年垂首輕撫他那柄魔刃,沉吟片刻,說道:「當年,就是因為我才會害的他家破人亡。就別再去打擾人家的生活了,況且,就算是接來,也不能保障他的安全。還是不要了。」
「那好,這事聽你的。我去送一些錢財給他們好了。」
「恩。」
「那現在,你休息吧,我去辦。」說著,便起身走了出去。
少年也未留他,他望著窗外漸落的夕陽,輕撫魔刃。又思念起,那個叫董墨的女孩兒。
初遇,是什麼樣子呢?他都快要忘記了。
呵,才不過三年而已啊。
那天,是個好天氣吧,恩,盛夏時節,清風無雨。
……
「魔驍?」她略帶疑惑的重複了一遍他的回答。
「魔虓,九虎虓。」
「嘻嘻,哪有人會取這種名字啊,你不會是在騙我吧。」她看著他略嬌嗔道。
「怎麼會沒人取呢,我取了,不就是有人取了。難道,連名字都要跟別人一樣?」他皺了皺眉,說道。
「不是啦,只是,只是,有誰會給自己的孩子取這種名字啊。魔虓,你說,起這名字有什麼意義呢?」
「這個,也許是要有傲氣吧。」
「這個啊,我想,這個意願已經實現了吧。你爹娘,應該會很開心吧。」
「開心?也許吧。」
魔虓喃喃著回應,抬起頭,望著漫天閃爍的星星,那裡,應該會有他母親的存在吧。
那一夜,他初識墨兒。那時的墨兒,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個他救下的過客,可誰曾想。這個過客,竟能將客房,換成永久的居所。
那一夜,是在森林裡度過的,那天,她在街市上被人擄了去。正被魔虓看到,追到那賊人的山寨裡將她救了出來。那之後,已是午夜時分。
說起那個山寨,也是有一個修煉到煉氣的道修。
已過而立,才至煉氣的廢物。
而那年的他,不過十五孩提年歲,便已是一腳邁入了元旦之階。
烏合之眾爾。
魔虓在心中嗤笑一聲,撿起地上的一根木柴,丟進篝火裡。看著它緩緩燃盡。
「你睡吧,我守夜。明早便送你回家。」沉默了許些時候,魔虓開口道。
「恩。」她應了聲,依靠著他身旁的樹根躺了下去,沖他笑了笑。閉目沉睡。
沒來由的親密,沒來由的信任。就仿佛,認定了魔虓不可能傷害她似地。
而事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