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衍天伊始 第四章 衍天元訣

葉凡看著他沉寂的樣子，竟感覺有一絲熟悉與難過。也不知，是為了什麼。

氣氛因玄魄的沉默了幾分。

葉凡端起茶，輕呷了一口碧綠的茶水。

頓時，他感覺一股暖流深入肚腹，漫流四肢百骸，讓人有種說不出的舒爽。

「這茶，還不錯吧。」葉凡身旁，那條通體墨色的小蛇說道。

「嗯，的確不錯。」葉凡點了點頭，應道。

「用來招待你的，又怎麼會差了。」那小蛇用蛇尾勾起茶杯，亦呷了一口；道：「霧靈茶，這種極品等階的霧靈茶，我也是好久未飲了。」說罷，它抬起頭，對葉凡說道：「我叫允天，天命我允的允天。」話語間，有一股銳利的傲氣。

「天命，我允。」葉凡咀嚼著這四個字，一股熟悉的感覺系上心頭。仿佛，他曾在什麼地方聽到過似的。

「很狂傲的話是吧。」

「的確，是的。」葉凡囁嚅地應道。

「狂傲些，沒什麼。況且，這種深刻在靈魂上的驕傲，是無論如何都抹不掉，遮不了的。當然，也沒這個必要。」

說這話的，是在一旁沉默了片刻的玄魄。

他正拿著茶杯輕輕的搖晃著；帶動碧綠的茶水在杯中晃動，就像是，永不停息的潮汐。

「葉凡。」

「哦，在。」

「我問你，什麼，叫做道。」

「萬物本源。」

「那萬物如何得來。」

「自是天道衍化而來。」

「如何衍化。」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那一是？」

「開天鴻蒙元氣。」

「那二是？」

「陰陽。」

「那三呢？」

「陰陽衍五行。」

「是嗎？」玄魄笑了，笑容裡充滿了不屑的意味。

葉凡皺了皺眉頭，說道：「前輩，不知，是我哪裡說錯了，還請您指正。」

「錯？」玄魄止住笑，說道：「你當然未錯，這傳承了千百萬年的道家思想，你當然未被錯。」

「把敢問前輩為何大笑。」

「笑？」玄魄停住搖晃著的茶杯。說道：「我笑又如何，難道說，這麼可笑的解說，不容許人笑嗎？」

「可笑？」

「沒錯。」玄魄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指著杯中碧綠的茶水。將其浮到半空。

「假設，這就是那鴻蒙靈源。」

「而現在，就是一生二。」說著，動手在虛空中一劃，將那茶水分成兩份。

「葉凡，你來說，我方才所做的是什麼。」

「一生二，鴻蒙化陰陽。」

「是嗎？」玄魄輕蔑的笑了笑，又問道：「那我問你，陰陽又可以被合成為什麼？」

「太極或混沌。」

「那麼，既然陰陽本就可以合稱為一，又怎占去了二，那另一個一呢？」

「這～。」

玄魄看著葉凡語塞的樣子，輕聲笑了下，道：「這還需要遲疑嗎？方才，你不是看的很清楚嗎？」

「是嗎」葉凡頷首回想著方才的畫面；一份水，分成兩份；一份水，分成兩份；分成兩份……

想了一會子，葉凡卻毫無頭緒。一絲都未有。

「恕晚輩愚鈍，晚輩確實是想不出。」

「無妨，想不出又如何，若是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想的出，那這世人，不久太過悲哀了嗎？」說罷，頓了頓，仿佛是在組織語言。「罷了，還是讓我告訴你罷，那額外的一，解成時間，到更是貼切。

「時間？這是為何？」

「因為，這鴻蒙元氣衍化成陰陽時，不正能看出時間的流轉嗎？故此，把這一，解說成時間，還算對吧。」

「時間，時間？時間！」葉凡呆愣著喃喃了片刻，又開口道：「那不知，您對那二生三又如何解說。」

「二生三，在我看來，是指五行，時間，以及空間。」

「空間？這又是為何？」

「空間是萬物立足之本，在還是元氣的時候，元氣本身就是空間，而元氣衍生萬物，萬物可不是元氣，可是需要空間生存的。」

「空間，萬物，立足……」

葉凡呆滯著看著半空中的那兩份茶水，腦海裡不斷迴響著玄魄方才的話語。

「空間，萬物，立足……」

令人震撼的言論，近乎全部推翻了他過去對這個世界的認知，令人呆滯，令人震驚。

只不過，這對他葉凡來說，又有什麼用呢？

他葉凡要的，是力量，是足以復仇的力量。

葉凡望著半空中的茶水，眸子裡，閃過一抹厲芒。

玄魄仿佛捕捉到了這抹一閃而過的戾氣。他神秘的笑了笑，把那兩團茶水收回杯裡。翻手變出兩枚珠子，遞到葉凡面前。

「這是？」葉凡低頭看著躺在玄魄手裡的珠子。都不過丹藥大小，唯一不同的，就是顏色，一青一紫，都是毫無瑕疵。

「拿著。」

「哦，葉凡伸手接過那兩顆珠子，放在手裡細細端詳著，除了感覺有些沉外，他沒有感覺到一絲異樣。

「分開手拿，一手一枚。」

按玄魄的吩咐，葉凡分開手把珠子捧在手心。

不過幾息的功夫，那兩顆珠子分開不過幾息的功夫，就大放異彩。

他左手的那枚紫珠發出氤氳的濃烈紫光，照亮了整座茅屋，並給予葉凡一股親切的感覺。

而右手那枚青珠，卻只散發出淡淡的青色光暈，淡淡的，在被紫光充斥著顯得有些晦暗茅屋裡，充作了一絲星火，並給予葉凡一絲安寧的感覺。

「給他嗎？」允天注視著葉凡的雙手，開口道。

「我想，平緩著給吧。」玄魄說著，語氣裡卻充滿了不確定的模糊感。

「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允天抬起頭盯著玄魄的眼睛，說道。

玄魄頷首沉默了片刻，說道：「讓他，活的完整些，更好些吧。」

「是嗎？」允天忽然笑了，笑容裡，有一絲嘲諷，也有一絲期待，甚至，還有一絲無奈及一抹羡慕。

「一切由你。」它說罷，就沉默了，不再言語。

玄魄歎了口氣，對一旁雲裡霧裡的葉凡說道：「不用想我們方才的話是什麼意思。現在才剛開始，不是該把一切都告訴你。而現在，你只需要明白，我倆是絕無可能害你就是了。」

說罷，停頓了會子，指著葉凡的左手說道：「把它放下吧，這東西，拿久了對你沒多少好處。」

葉凡戀戀不捨的把手中的紫珠放下，方才的那段時間，那紫珠給予他那的親切感覺，令他很是陶醉。

桌子上，失去葉凡手掌包裹的紫珠斂去了一身光彩，樸素的如方才初見一般。

「那，這枚呢？」葉凡頷首看著右手，手心的青珠散發著淡淡的青光，給予他一絲安寧，雖不及那紫珠般美好，但也聊勝於無。

「含著它，然後咬破舌尖，逼出些精血包裹住它，最後吞下去。」

「嗯。」葉凡照著玄魄的話一步步的做了下去，這是他復仇的契機，不能出一絲差錯。

隨後，帶著滿口精血的珠子被葉凡吞下。他能感覺到，那珠子並未隨著食道落入他腹肚。而是詭異的進入了他的經脈，沖向了他眉宇間的上丹田。

丹藥般大小的珠子，不算是很大，但在經脈中游走，已讓葉凡覺得有些脹痛。

還好，修行之人的脈絡都是通常的很，沒多久，葉凡就從那脹痛中解脫出來；沒多久，那青珠就已升入他的丹田。

青珠沖著葉凡丹田內的那枚乳白色的元丹遊了過去。

葉凡雖不知他要做什麼，也為察覺到一絲危險的氣息。但那枚元丹是他十幾年來修行的心血精華。雖玄魄保證過不會有害他之心，但還是有些恐懼。然而，想到這有可能是自己唯一一次復仇的機會，葉凡咬了咬牙，把心一橫，任憑那青珠施為。

青珠就如同一條小蟲，在元丹上溶出一個小洞，從那兒鑽了進去。

進去後，不過須臾間，就將葉凡的元丹同化吞噬。

之後，停頓了許久，似是在醞釀什麼。

良久，當葉凡都有些沮喪時，那青珠轟然爆裂，爆裂成青濛濛的元氣，瞬間漲滿了葉凡的丹田，並隨著他的經脈逆流而下，沖刷著他的經脈；吞噬，同化著他體內原本的靈元。

而這些，葉凡是感覺不到了；因為，早在那青珠爆裂的時候，他就因那巨大的疼痛感昏了過去。昏迷前，他只感覺自己的識海裡多了些文字，似是部修煉法訣。可惜，昏迷前他只看清了為首的法訣名與卷首語。

《衍天元決》

逆推天道，決衍天地，則法元天。